吴钩耳中的断弦声被由远到近的战马声掩盖,口干舌燥的他扯了扯铠甲。
想了想,还是取消了下令迎战的命令,他提着刀独自一人直奔那几千人的骑兵而去。
相比几千人骑兵扬起的烟尘,吴钩显得不堪一击。
呢不勒奇翻身掀开皮袄,一跃而出,直接停在了骑兵前十丈的位置。
骑军瞧着背对自己的人是呢不勒奇,分马向左右两侧分流。
“你瞧懂了?”
呢不勒奇没有穿铠甲,席地而坐倒也十分方便,那些骑军缓缓退回大营时,压低了扬尘,让呢不勒奇没有在土尘中席地而坐。
吴钩将横二刀杵在地上,仔细的瞧着呢不勒奇,把自己当成猴一样耍,还笑着问自己瞧懂了没,吴钩第一次瞧见那么得意洋洋的人。
“看懂了。”
“可惜啊,这样的事应该在画舫青廊里说,在荒莽莽的戈壁滩上落了下乘,没有一字定风波的气势和雅趣。”
“你挺喜欢这些东西的。”
吴钩第一次细想自己这个大敌的喜好性格,他比自己更像唐国人。别人说的唐国风韵,瞧见的是强唐盛世,瞧见的是繁华盛景,哪能瞧见与天地争食。
这些年来,吴钩也改不了性子,成不了唐国风韵里的画中人,反倒是和戈壁滩上这几十万糙黑汉子自在。
自己一个正宗的唐国人,成不了唐国风韵,他一个金帐王庭的大将反倒成了。
吴钩十分佩服呢不勒奇。
“你忘了,我以前做学生许多年。那些年都是在书院听先生教诲。按这样说,我见你也得叫一声先生。”
呢不勒奇站起身,施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
书院的教诲,呢不勒奇没有忘记。在书院研读的日子,他最难以忘怀,他得到了从来没有触摸过的东西,一个崭新的世界。世界里充满着呢不勒奇小时诗意遐想的新奇东西和景物,以前他痴迷在自己给自己勾画的世界,现在他痴迷在书院的寻常的“大街小巷”。
宗衍如今就生活在呢不勒奇欲念中的世界,他想过将宗衍赶出来,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每次的梦做到这里时,他醒过来看见的依旧是莽莽的草原和逐水草而居。
别看他现在的学生礼毕恭毕敬,他用这无可挑剔的礼仪告诉吴钩,他才应该是唐国人。
吴钩哪管他这些,受了呢不勒奇的一礼,这是他唯一能胜过呢不勒奇的地方,他可不能让这个机会跑了。
“现在,我们就做笔交易。”
呢不勒色变脸很快,恶心吴钩的行径反倒没有恶心住吴钩,倒是恶心到了自己。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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