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车,乔舒颜就火急火燎地奔回家里,冲到卧室的床底下,翻出了那本日记。
至于那卷古帛,被她藏在储物箱底下,上面堆积着厚厚的衣物。
这是烫手山芋,也是她的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绝对不能拿出来。
乔舒颜把自己关在书房,坐在书桌前,从包里掏出她刚刚在半路买的东西——
一支英雄牌钢笔,一瓶蓝黑色墨水,和一把裁纸刀。
钢笔的牌子和型号,与她父亲生前常用的那支一模一样。她知道,日记本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出自那支钢笔。
这个瞒天过海的伎俩,是她在出租车上,无意中瞥见文具店的招牌时,思绪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想到的。
小时候,乔舒颜曾经模仿过父亲的字。起初是模仿签名,签在考砸的试卷上,为了糊弄学校老师。
被捉了几次后,她开始模仿父亲一撇一捺的写法,最后,潦草写来,几乎可以假乱真。
乔舒颜将钢笔汲满墨水,在草稿纸上不停地写写画画,直到墨迹的颜色越来越淡,终于与日记本上完全一致。
她将日记本翻到【2002年9月12日】那一篇,找到了最关键的那句话:
“他就像个无赖,怎么也不肯放过我。我好说歹说,最后,他还是执意要拿走一卷。”
乔舒颜屏住呼吸,提起笔,将那个“一”字,改成了“两”。
幸好,父亲写的这个“一”,比较靠上。下面添上几笔,并不违和。
乔舒颜对着那个字轻轻吹了吹气,直到墨水发干、变浅,最后与周围的字迹相差无几。
她相信,除非是专业的笔迹鉴定师,否则,一般人用肉眼很难分辨出来。
接着,她将日记翻到【2014年12月25日】,这也是父亲写的最后一篇日记。
篇幅不长,不到一面纸。也许是因为父亲当时正处于人生的至暗时刻,心灰意冷,所以字迹相当潦草。
乔舒颜拿起裁纸刀,沿着胶装线,小心翼翼地裁下这一页,并细心地清理掉夹缝里的碎末。
对着这一页日记,她在草稿纸上一笔一划地临摹着,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努力写得一模一样。
这篇日记,她抄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提笔往日记本上写时,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擦干手心,深深吸气,慎之又慎地落笔,写下第一行字:
“2014年12月25日,今天,是伦敦那边“交货”的日子,最后一卷古帛,终于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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