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乔舒颜的那一刻,孟南渡所有的理性和克制,瞬间崩溃了。
他飞快地冲了过去,趴在玻璃窗上,眼里直冒火,攥紧拳头重重捶打着玻璃。
“怎么回事?谁打的?你告诉我!”
乔舒颜缓缓走到玻璃窗前,神情木讷地坐下,垂着视线,久久不曾抬眸。
她的额头和嘴角遍布着大片的淤伤,伤口还在渗着血,极其骇人。
她走路的姿态也极不正常,弓着身子,肩膀无力地塌着,腿脚似乎不太利索,一瘸一拐地走着,速度极慢。
孟南渡脸色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
他清楚地记得,一周前,他见到的乔舒颜还是健康完好的。才几天时间,居然变成这副模样?
这里到底是监狱,还是吃人的魔窟?
孟南渡愤怒地大吼着什么,双手几乎要砸进玻璃里去。直到被狱警拉开,才意识到,隔着一道玻璃,乔舒颜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他拿起话筒,手克制不住地颤抖着,又拍了拍玻璃,提醒乔舒颜也拿起话筒。
他冷着脸,厉声问道:“怎么回事?谁干的?”
乔舒颜垂眼望着桌面,沉默了许久,涩涩地说:“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孟南渡狠狠拍了下桌子,怒吼道:“你撞到哪儿了,能把自己撞成这样?!乔舒颜,别拿这套糊弄我!我要听实话!”
乔舒颜攥紧了话筒,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像是在怔怔地失神。
许久后,她恍惚地笑了,缓缓地抬起眼眸。
那一刻,孟南渡感觉整颗心都被活生生地扯开了,五脏六腑搅作一团,难受得几乎窒息。
乔舒颜双眼猩红。那不是普通的眼睛充血或者感染发炎,而是满眼通红,眼白都被完全覆盖,几乎看不清瞳仁原本的颜色。
在孟南渡的记忆中,那曾经是一双多么漂亮的眼睛啊。
时嗔时笑,动静皆宜。安静看人时如秋水般温润,浅笑时又似缱绻流光。
仿佛世上所有的温柔,都藏在她的眼睛里。
可如今,看着这双受伤的眼睛,孟南渡感觉彻骨的寒冷。
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生出的恐惧和悔恨。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害她坠入这人间炼狱。
“怎、怎么回事……”孟南渡怔了许久,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也许是猜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很吓人,乔舒颜慌乱地低下头,欲盖弥彰地解释:“没什么,是最近……没休息好,眼睛有点发炎。”
脸上有冰凉的液体滑下,落进嘴角,苦涩的味道从舌尖渗入,一直浸透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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