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舒颜终于从ICU转到普通病房后,方维达沉着一张脸进来了,像拎小鸡崽一样把孟南渡拎起来,掀起病号服,视线从下往上一扫。
他的背上布满了淤青,后脑勺上还肿得老高,血凝成了块,结在头发上,一绺一绺的。
方维达紧抿着唇,鼻子喘着粗气,脸色无比阴郁,整个病房都充斥着一股低气压。
他一开口就是骂:“脑袋上这么大个包,也不知道包扎一下!”
孟南渡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打骂式的关心。
整理了一下衣摆,他轻描淡写地说:“已经上过药了,医生说没事,不用包扎。”
方维达噎了一下,顿了顿,又骂道:“医生还说让你好好躺着呢,你怎么不听呢?你当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躯呢?怎么折腾都废不了是吧?回自己病房去!”
孟南渡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瞥向旁边空着的病床,说:“这不还有张病床吗?我就在这儿躺着,哪儿也不去。”
“嘿,你个臭小子!”
方维达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指着他的鼻子怒斥:“你把医院当酒店呢?想睡哪儿睡哪儿?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谈情说爱的?快快快,滚回去!别跟我在这儿耍脾气!”
他的嗓门太大,震得孟南渡耳膜嗡嗡作响,病床上,昏迷中的乔舒颜也无意识蹙了蹙眉。
孟南渡起身拉他的胳膊,劝道:“老方,我们出去说。”
“人又没醒,怕什么?”
方维达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又从裤袋里抽出一根烟,刚要点燃,一抬眼看见孟南渡的眼神,又悻悻地把烟塞了回去。
方维达缓了缓语气,慢悠悠地说:“我那天是怎么劝你的?让你跟她保持距离,你偏不听。结果呢?你看看你们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见孟南渡默不吭声,方维达眯着眼睛,继续说:“我知道你身体好,骨头硬,扛揍,可人家小姑娘行吗?同样是挨一顿揍,你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了,可她呢,鬼门关上走一趟,半条命都搭进去了!你不后怕吗?要是队里的人晚来一步……”
这话简直戳到孟南渡的痛处了。
他别过视线,语气生硬地说:“我知道。所以我得保护她。”
“你保护个屁!”方维达不屑地骂了一句,“她遭这种罪,还不是因为你?那群人不就是因为想报复你,才拿她开刀的吗?要是你听我的话,早点跟她分了,至于惹出这一堆祸事吗?”
孟南渡双手搭在膝盖上,攥紧了拳,心里憋闷得难受。
他知道,方维达说的话难听,而且狗屁不通,可这就是事实。
她遭受的所有灾难,都是自己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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