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中心摇摇

楚陶然静静看着用力挣扎的江依依，抱得牢固，问：“要是我现在吻你，你会如何？”

　　她动作猝然一顿，没抬头，说：“你不会，你有自己的骄傲。”

　　“很多年了。”楚陶然的指尖缠上她一缕飘飞的长发，“如果我对你真有那么骄傲，又怎么会有这许多年？”

　　江依依瞬间深呼吸眨了下眼睛，一抬头就看到楚陶然如同笼罩般的目光，坚定而沉寂地凝视着自己。

　　“你不要犯傻，我可不值得。”江依依牵着嘴角勉强笑了笑。

　　楚陶然的眼睛忽然渐渐化开，放了手，浅笑着说：“好，那你回去吧。”

　　江依依缓缓才松出一口气，说：“好，那我先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他应了一声。

　　江依依往后退了一步，不想竟是直直向前栽去了，那柔软围巾随即就在她脚踝上收紧。

　　楚陶然朗朗笑着接住她，再次圈进怀里，揽着她的腿，就将她打横抱起，脚步稳稳往栅栏那边走去。

　　“喂！你干嘛？！”江依依四肢全部僵硬了，“我自己会走！我要解开这破围巾！”

　　“等你解开，我早就到这儿了。”话音落地，他已经抱着江依依站到了栅栏前。

　　楚陶然把她放进了栅栏的另一边，像摆下了一个极珍贵的礼物，弯腰的动作里，发丝若即若离蹭过她的眼帘，无端惹人心尖战栗。

　　两脚一落地，她一把拉开楚陶然扶她的手，蹲下去粗暴地解了围巾，她转身就往自己的宿舍楼走，毫不留情。

　　“妖妖。”楚陶然唤她。

　　“我不恋爱。”江依依背对着他，脸藏在耷下来的帽子里，一圈白色的绒毛，衬得她的脸像个脆弱的白瓷娃娃。

　　“那也不喜欢我吗？”

　　江依依咬着嘴唇，闭上了眼睛。

　　“喜欢你很容易。”她的声音浅浅的，“如果是这样廉价的喜欢，你也愿意要吗？”

　　脑中似有顾城的诗在盘旋，她始终记得那些句子——

　　“你不愿意种花，

　　你说，

　　‘我不愿意看见它，一点点凋落’，

　　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她和楚陶然，就像一场终要凋零的盛开，为了逃避零落时的悲哀，她甚至不想触碰那些过于美好的期望。

　　和她走在一起，楚陶然将背负起一切压力。

　　而如果有天，费尽心力的背负都变成了徒劳一场，江依依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从来都没有能力承受楚陶然的失望。

　　“只要是你，于我，任何都不是廉价。”

　　在渐渐亮起的天色里，楚陶然的声音，似乎永远都是清晰而明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