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雨雪其雱

『江依依，我们结婚吧。』

　　『江依依，你愿意嫁给这个叫作楚陶然的人吗？』

　　『你喜欢的话，这个可以慢慢来，你可以先答应嫁给我。』

　　她的鼻尖，似乎还缠绕着楚陶然的气息，一沁入心，又蒸腾起融融暖意。

　　李婧雯的手指在木质椅背上紧了紧，说：“别被花言巧语骗了就行，别像我一样。”最后半句，她声音极轻。

　　“那疯子当时说了什么？”

　　“我不是只想和你谈恋爱，是想和你结婚，生孩子，我知道我们现在还年轻，什么都没有，但我就想让你知道，这个队我排第一个，我当然知道高中毕业后就马上各奔东西了，我不是幼稚，是真的喜欢你，爱惨了你，非得和你在一起，并且要完完整整的一辈子。”

　　她说得流畅，像是常常挂在嘴边的，出离了脑海的无数盘旋，化为自如的冰凉。

　　被摧毁得遍体鳞伤的过去，在心如死灰的现在，阴影也始终笼罩在头顶。

　　江依依收回目光，原来“结婚”也并没有多冷僻。

　　“我当时感动极了，神经病一样，就恨不得学都不要上就成家立业，那个时候有几个好朋友，她们渐渐看出来我在和他谈恋爱，她们都说他不好，但我就像电视剧里的那种脑残，先争辩，再然后就是绝交，那时候满脑子都是‘未婚夫’这三个字。”

　　“就当是成长的必经之路吧，当真打碎些东西，我们才会把自己当个人。”

　　她笑了一阵，不置可否。

　　江依依摆摆手，回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桌面默然出神，那是楚陶然手绘的。

　　她点开焦客的聊天框，最近的一条聊天记录还是校会的存稿问题，已经是两星期前的了。

　　“学长，今天唐临告诉我说你喜欢我。”

　　这微带戏谑口吻的话语里，给焦客留足了空间，只要他不想承认，可以有无数种回击的玩笑话。

　　而她之所以点出唐临的名字，只是想说，她的了解也不是空穴来风，毕竟别人已经看出来了，如果他还想收回感情，最好尽快。

　　等了许久，焦客始终没有回复。

　　正琢磨着该再发一句什么让焦客避无可避，江依依两手已经在键盘上摆好了蓄势待发的架势。

　　焦客的头像抖动，屏幕上跳出一个对话框。

　　“然后呢？”

　　江依依瞪着这三个字，顿觉此事难缠。

　　原来除了楚陶然，其他任何人的纠缠竟能这样轻易地让她感到不快。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游移很久，回了句废到极处的废话。

　　“然后我就来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