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坠落
“一号玩家回合结束，请二号玩家选择。”柜主对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视而不见，微笑着继续主持游戏。
二号胖子隐约嗅到了危险的气氛，却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猥琐的小眼睛有些忌惮地看了秦江寒一眼，犹豫了一下，刚想说话，就被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打断了。
“慢着。”秦江寒修长的指节轻扣着一张卡牌，随即缓缓将卡牌掀开——是地动仪。
“我要和......”漫不经心地将在场所有人扫了一遍，最终停留在六号玩家身上，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冰冷的讥讽，接着道：“六号交换物品牌。”
六号的嘴唇都颤抖起来，她没有再想为什么，而是连忙凑上去看卡牌效果，最后跌回了位置，低下头掩藏住自己的表情。
当柜主将他们二人的卡牌交换的时候，六号抬头看了秦江寒一眼，满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恨，与之前的楚楚可怜孑然不同。
再看向二号胖子，不停暗示着什么。
胖子并不知道秦江寒这次的换牌意味着什么，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疯狂暗示的六号试图看出点什么，充满了怀疑，最后谨慎地选择了跳过。
“二号玩家回合结束，请三号玩家选择。”
秦江寒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道：“游戏结束。”
张玥：？？？
场上氛围陡然紧张起来，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他。
六号突然冷静开口，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话：“我劝你最好别说，我们是你得罪不起的。”
“你们？你们是谁？”秦江寒似乎来了兴趣一般，挑了挑眉，然后在六号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似乎说了什么。
接着不理会六号面如死灰的样子，低眸笑道：“二号、五号、六号手里各一张阴阳鱼卡牌，你们可以赢了，是么？”
“滴！游戏结束！”话语刚落，悬在半空中的半透明屏幕开始嗡鸣起来，面板上不断闪现着大字，机械道：“白方胜利！白方胜利！”
除了秦江寒和六号，所有人一脸茫然。
五号反复地擦拭着手心的汗，站起来哀求似的看向了柜主，想要得到肯定：“他说我可以赢了，我们赢了是吗？是不是我们赢了？”
柜主微笑地宣布：“游戏结束，一号、三号、四号玩家获胜，进入门后世界。其余玩家均进入惩罚世界。”
说完，一扇雕着白色鸢兰花的大门在秦江寒身后缓缓浮现。
“耶！赢啦！大哥哥真厉害！”一号小萝莉欢呼起来，跑到了秦江寒身边。躺赢的四号也怔怔地看着秦江寒，眼里带着光。
张玥也觉得不可思议，其他的她能理解，但是秦江寒究竟是怎么看出来二号手里有阴阳鱼牌呢？她在脑海中提出了这个疑问。
秦江寒随口说道：“我猜的。”接着怂了怂肩，得意地看了被放在口袋的张玥一眼：“看样子我运气还不错。”
说完，就迈进了大门。
而失败的三个人在柜主说完后瞬间消失，被传送到了惩罚世界。
......
张玥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站在一栋高楼的天台之上，往下一瞧估摸着有十几丈，让人头晕目眩。
张玥惊呆了，她前一秒正在秦江寒的口袋里，跟着他走进大门，后一秒就出现在这十几丈的高楼之上！
天台上狂风猎猎，吹得她发丝缭乱，边缘也没有栏杆，此时的她正站在天台边缘上，试着往后挪动自己的身子，却发现寸步难移！
自己居然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张玥：？？？这里风好大，我好害怕。
虽然她身为捕快，平时飞檐走壁什么的也是有的，但是这么高的地方她还是第一次踏足！
大宋朝的房子最多也就两三层，哪有这么高的楼？有些露怯也是情理之中。
张玥在心中暗自垂泪，感慨自己吃了没见识的亏，现在她就只想尽快掌控自己的身体，离着天台远一点。
大约是老天听到她的心声，张玥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动了起来，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番，就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快速往边缘走去，一跃而下！
张玥：！！！
身体迅速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巨大的失重感席卷而来！
一刹间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眼里只剩下越来越近的地面，直到离地面大概还剩几丈之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恐惧，本能地闭上了双眼。
几秒钟后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张玥再次睁开双眼，惊讶地发现自己依旧站在天台之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然而她依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再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往边缘扑去，二次坠楼。
虽然在天台上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在极速下坠的过程中，那种无形的禁锢仿佛消失了。不过就算如此，身在空中的她毫无着力点，依然无法改变下坠的趋势！
这一次张玥并没有闭上眼睛，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在离地面还剩两三丈的时候，景色一晃，又回到了天台。
张玥白着脸，冒出了细细的冷汗，敏锐地感知到了什么。
第三次坠楼，在她离地面还剩一丈左右，眼前一晃，又回到了天台。
果然！
每次坠落她离地面的距离越来越近，下一次可能就是她的死期！
意识到这点，张玥极力想摆脱那种无形力量的束缚，远离天台边缘，却徒劳无功——她的身体依旧一点点地朝天台靠近，第四次坠下！
眼看着自己的脸马上接近地面，她无力改变，只能闭上眼睛。
就这样.......吧，张玥想。
鼻尖已经能够闻到沙尘的气息，被风激起的沙砾扑在脸上，有些轻微窒息，下一瞬就是血肉模糊的场景。
“嗤。”就在这时，有人轻笑一声，声音穿过重重雾霭，传到她的耳朵里，让她的心轻轻一颤。
就像沙漠迷途的旅人看见了久违的绿洲一样，她听见那人那人轻笑一声，说：
“别了吧，小娘子，才离开我多久，就寻死觅活了？”
张玥睁开眼睛，茫然转头，只见自己正站在尘土飞扬天台边缘上，一只脚已经险险悬空——
而秦江寒狼狈地靠在天台入口的门上，轻微地喘息着，抬着头正眼角带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