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心动
沐九清拿了张报名表，填好个人信息，去排队面试。
轮到沐九清时，林聿莫调侃道。
“学医的，来报美术社？”
沐九清一字一顿道，“不、行、吗？”
面试的学姐，：“你画龄几年了？”
“十四。”
“可你才19岁。”
沐九清觉得是今天应该是出门没有算黄历，处处不顺心。
“可法律又没规定得多少岁学画。”
“我有钱，我想什么时候学，就什么时候学。”
面试的学姐被她这句话给噎住了。
“你今天带画过来了吗？”
“带了。”沐九清环看一眼四周的人。
“不过在这里，不太方便展示。”
一行人带沐九清去了画室，沐九清从画筒里掏出水彩画，铺开在桌上。
画室里的人，被吸引了过来。
“我去，谁画的。画功那么成熟。”
林聿莫故意找茬，话里带了几分痞气。
“署名是Denise，你的名字可不是这个”
沐九清抬起眸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需要我再画一幅吗？”
林聿莫对上沐九清的眼睛，缓缓开口：“需要。”
沐九清随手拿了张椅子坐在画板前，从画筒拿出画纸夹好。用右手轻拿起炭笔，在画纸上轻描。
近半小时后，沐九清在右下角写上署名。
“信了吧？”
画室的人纷纷簇拥上前看画。
“我去，这画功得学了多久？”
“会长，你快把校花招进来。”
林聿莫本想让她出丑，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林聿莫伸出右手，露出标准笑容。
“欢迎你加入。”
沐九清下垂的嘴角，往上扬了扬。
“抱歉，我没有兴趣。”
“还有……那幅画赏你的。”
沐九清推开人群，走了出去。
“我丢，校花生气了吧。”
“你要是刚才在大堂听到会长的话，就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了？”
“会长说什么了？”
林聿莫冷声道，“我还没走。”
众人才反应过来这尊大佛还在这里，真是得罪了一个又一个。
午后，阳光从稀稀疏疏的树叶上照下来，形成斑斑点点的光影。
落在少女的脸上，干净而恬淡。
沐九清的情绪莫名低落，仰头看向刺眼的阳光。
自言自语道，：“我好像爱不了任何人呢。”
一滴泪在少女的脸上缓缓落下。
沐九清抬起手，看着手腕处清晰的血管。
缓缓开口道：“如果我死了，会有人为我伤心吗？”
手机忽然响起，打乱了她的思绪。
江叶战战兢兢说道：“九九，今天的事对不起。”
沐九清低声“哼”了一声。
“江叶，我晚上回去。我还有事，挂了。”
沐九清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直到晚上。
雨如万条银丝从天上飘下来。
沐九清伸出手，“下雨了啊。”
随着雨势越来越大，雨点拍到在沐九清的身上，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流下。
沐九清低下头，把脸埋在膝盖上，哭出了声。
哭声和雨声交杂在一起，雨声甚至最后盖过了哭声。
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是沐九清对自己最后一份自尊的维护。
回到宿舍，沐九清的衣角还在滴着水。
唐晚连忙拿了毛巾过来，帮她擦头发。
“九清，你怎么不带伞？”
“忘了。”
唐晚看着沐九清恹恹的样子，“九清，你没事吧？”
沐九清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啊，江叶呢？”
“她还没回来。”
“我先去洗漱了。”
等江叶回来时，沐九清已入睡。两人只能微信上说话。
江叶：［晚晚，九九回来的时候说什么了？］
唐晚：［她没有说什么，不过你明天还是跟她道个歉吧！］
江叶：［好吧，等明早我再她说。］
第二天一早，沐九清出奇地没有早起去跑步。
江叶小声道，“九九，怎么还没醒？快迟到了哎。”
听江叶的话，唐晚转念一想她昨晚淋了雨，会不会是感冒了。
唐晚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好烫。”
唐晚叫醒了迷迷糊糊的沐九清。
“江叶，你帮她请个假。她发烧了，得去医院。”
江叶慌张说道：“没事吧，我送她去医院吧。”
“你等下还有课，我送她去！”
“好，那我先走了，快迟到了。”
“九清，九清快起来去洗漱。我带你去医院。”
沐九清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卫生间，而唐晚也在网上帮她挂了号。
去到市中心医院，沐九清穿着羽绒服坐在医疗椅上，等待去排队缴费的唐晚。
忙活好一阵，沐九清终于吊上了盐水。
学校，江叶绐时南安发消息让他送早饭去市中心医院。
时南安：［你生病了？］
江叶：［没有，是九九，二楼15号床。老师来了，我先上课了。］
时南安认命地领了这苦差事，去食堂买了早餐，准备送过去。
却在路过篮球场时，遇到了林聿莫一行人打球回来。
“部长，你拎着早餐不会是去把妹吧？”
“你想多了。沐九清生病了，我女朋友让我去市中心医院给她送早餐。”
林聿莫扫视了一遍袋子里的早餐，“怎么没有南瓜粥？”
所有人对林聿莫这无厘头的问题惊到了。
“部长，你不是等下还有事吗？”
“没啊，”
近着时南安一个男生，掐了他一下。
时南安才反应过来。
“哦，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
林聿莫突然出声道，“等下我没事，我回宿舍换身衣服去送吧。”
时南安：“谢谢莫哥，你早餐还没有拿。”
“我等一下自己重新买一份。”
林聿莫走远后，某个男生开口道。
“啧啧啧，看会长想恋爱的酸臭味几百里都闻到了。”
“你们觉不觉得会长把妹的方式很奇怪？上次惹人家生气，这次就去献殷勤。”
时南安：“你们会长以后会真香的。”
医院里，吊着盐水的沐九清渐渐地睡着了。
唐晚看到来人是林聿莫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低声道，“怎么是你？”
林聿莫解释道：“时南安有事，我替他过来。”
“那我先出去吃点饭，你照顾她一下。”
“行。”
这时，病房里只剩两个人。
床上的女孩平躺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因为退烧脸颊上出现了两抹红晕，可爱极了。
沐九清恍恍惚惚地看着眼前的人，感觉很像林聿莫。
可一想他怎么可能来？
沐九清软着声音道：“你是我梦里的林聿莫吗？”
林聿莫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柔声说道：“嗯，我是。”
沐九清蹙眉，“林聿莫，我不能喜欢你了。”
“为什么？”
“因为你都不喜欢我，我追在你的身后好累。”
“那这次换我追好不好？”
沐九清没有接下面的话，只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你不说话，那我当你答应了。”
唐晚回来后，林聿莫没有多待，直接回学校为今晚的篮球赛做准备。
江叶下午没课后，一直窝在宿舍等她们回来。
躺在床上的江叶听到开门声，喊道：“你们终于回来了。我都觉得我快孤独终老了。”
唐晚白了她一眼，“放心，肯定还有你的时哥哥陪你。”
沐九清不吱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唐晚见气氛有点奇怪，便说道：“我下楼去拿外卖，等下回来。”
江叶看着沐九清冷淡的眼神，诚惶诚恐说道。
“九九，昨天的事，对不起呀！”
沐九清淡淡开口，“我跟他没有可能了，不用再给我跟他制造机会了。”
“我知道了。
“那我先去给他们篮球赛加油了。”
直至江叶离开，沐九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唐晚下楼拿了外卖上来。
“九清，吃饭了。”
“我洗把脸就来。”
唐晚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她，“吃完，我带你去图书馆。”
“好啊。”
篮球场上，篮球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林聿莫看到江叶来找时南安，却没有见到沐九清。
开口询问道，“沐九清没有耒？”
江叶叹气，点了点头。
一晚比赛下来，大三的篮球队以46比39胜利。
因为赢了比赛，一群人起哄让林聿莫这个队长请客。
“队长，请客，请客……”
林聿莫因为沐九清没有来，一晚上都心神不宁。
只是让时南安把钱记他账上就走了。
“这不是赢了比赛吗？为什么队长还是不开心？”
“南安，我不去了。我去找我哥一下。”
“你回到宿舍给我发个消息。”
江叶点头。
“哥，哥，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江叶跑着追上了林聿莫。
“哥，你等我喘口气先。”江叶扶着腰大口喘气。
林聿莫看着她滑稽的样子，不禁笑道：“你来找我干嘛？”
“哥，关乎你的终身大事，我肯定得来敲点敲点你。”
“边送你回宿舍，边说吧。”
江叶的语气带了几分正经，“哥，你要是动心了，就得去把她追回来。”
“你不要因为想不如外公的意，就这样对她。”
“你生日那天晚上的话，她全听到了。”
林聿莫的眸子里全是惊异，他终于知道了她这段时间变化的原因。
“你别以为她现在还会跟在你身后，她对你真的失望了。”
“还有，哥你别以为九九不会解除婚约，她一向说到做到。”
“你以为没有男人，我们就是活下去了吗？”
林聿莫低垂下眸子，许久哑声道。
“我后悔了，我怕我会输。”
江叶看着自家表哥的真香现场，表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