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们到底隐藏了什么（下）
天亮了，派出所的人将这两个男生带回去，高义和千梵站在校门口看着车子走远。“好了，一夜没睡，回去休息一下吧。”高义说。
“高义，”千梵叫住他，“你……”本想问他是不是也看过视频，但又觉得是明知故问。
高义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笑着摸摸她的头：“好了，那都是药物作用，别想太多了。”
“药物作用？”千梵又气又无奈，“你看到……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她把吃醋两个字吞了下去，他们之间好像什么也没有，现在说吃醋会不会有点太突兀了。
高义倒是很醒目，他似乎猜到千梵想说什么，他笑着：“向阳是个不错的孩子，你是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什么认真考虑一下？听到这句话，千梵除了生气还多加了失望，“高义，你还是当我是小女生对吧？”
高义没有回答，只是又微笑的摸摸她的头，千梵生气的甩开他的手，转身走回学校。
高义叹了口气，点了根烟，边走向自己车子边拨通了电话：“喂，小刘。L大女大学生被杀案有新的线索。你帮我准备一下，我要找两个学生问话。一个是食品科技学院的大二生张同方，还有经济学院的大一生张翌晨……”
千梵憋着一肚子气回宿舍，本以为这群小妹妹都没睡醒，谁知道这一开门，她就看到挂着熊猫眼的乐乐和碧蓉。
她都还没开口说话，碧蓉就哭着跑过来说：“千梵，你昨晚去哪了……呜呜……”
想不到这些妹子待她那么真心，一夜未归就哭着找她了，“行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不是啊，凌霜没回来啊，呜呜……”碧蓉哭着说，“凌霜昨天整夜都没回来，信息没回，电话又不接，我们都找不到她了……”
凌霜没回来……原来不是担心她啊，诶？不对啊，她也是整夜没回，怎么不应该也关心关心她么！千梵虽然心里不平衡，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可能她有事在外面过夜了呢，你说，我也一夜没回，你们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呀？”
“你们不一样。”乐乐抱着个奇怪的大娃娃，头发蓬乱，表情呆滞：“你外面有翌晨，还有你那个帅哥哥。可凌霜从来没试过不回来过夜的，而且……”
“而且昨天下午我看到她被一个男人硬拉上车，之后就没回来了……呜呜……”碧蓉继续哭着，“那时候我就应该冲上去的，可是我就只是看着……呜呜……”
“好了，好了！都冷静下来！我们再尝试一下联系凌霜，或者找一下她的一些朋友问问……”昨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啊，女性失踪纪念日么。当千梵在努力理清头绪，想着要怎么处理的时候，凌霜回来了。
“凌霜！”第一个看到她的是乐乐，她激动得怪娃娃都扔掉，冲上去抱住凌霜，接着是碧蓉。看着她们三个抱在一起，千梵竟有点小嫉妒，不过她还是很大度的走了上去。
“好了，好了，回来就好。”说着，她看到一脸憔悴的凌霜，隐约感觉昨晚她应该也遇到一些事情，“凌霜，昨晚你怎么没回宿舍？去哪了？”
凌霜先是被两个小姐妹吓了一下，然后被千梵一问，愣是停了三秒才心虚的回答：“呃……昨晚就是和几个朋友在市区玩，因为太晚了，就在外面过了一夜。”她低头推开抱着她的两个小女生，“行了行了，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
碧蓉松开凌霜，但还是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你把我吓死了，昨天看到你被一个男的拉上车，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
凌霜一愣，像是没想到碧蓉会看到她，然后迅速调整表情，笑着：“绑架我，你是看电视剧看多了吧。我家又没钱，绑了找谁拿赎金去。”
“那拉你上车的是谁啊？”乐乐倒是问到点了。
凌霜显得不太自然说道：“那是我同乡一位师兄，就……就有同乡在市区聚会，他拉着我一块去玩而已。”
“哦？又是你的追求者？”乐乐一脸坏笑。
凌霜瞟了她一眼：“行了，都散了吧，我要去洗澡了。”
洗澡？对，要洗澡！千梵才想起她也是一夜未归的人，什么小嫉妒都先放放，霸占浴室最重要。“我先去洗！”千梵说完，一溜烟的跑去了浴室。
“她……是怎么了？”凌霜惊讶着千梵的速度。
乐乐打了哈欠：“她昨天和你一样没回来，啊嗯……你们都回来，我就安心睡觉去了……”说着，转身爬上床。
市区警局，高义在办公室里和局长对面坐着，在他们都桌子上，是一些尸体的照片。
局长年纪差不多六十，满脸的褶子满头白发，但精神却极好，尤其是那眼神，犀利无比。他拿着一张张照片看着，谨慎的问到：“你确定L大女大学生被杀案和暗网有关？”
高义拿起一张照片递给局长：“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和暗网有关，但你看这个图案。”那是一张在耳朵背后的一个黑色圆形齿轮状的图案，“这是法医验尸的时候发现的，而这个图案分别在五年前和三年前在清江省和延川省的两宗案件出现过。五年前清江省香江市白鹿村的河涌边发现溺水女尸，死者是名二十多岁的女性，失足落水。三年前延川省和杨市一出租屋内，发现煤气中毒的二十多岁女租客，最后判定为自杀。这两名死者在同一个位置，都有同样的图案。”
局长紧促眉头：“同样的图案，前两宗分别是意外和自杀，而这宗是谋杀……会不会和邪教组织有关？”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不过……”高义继续说道。
“不过什么？”局长。
高义继续将三个死者生前的照片排好放在桌面上：“你不觉得她们三个人长得都挺像的么？”
被高义这么一说，确实是的，这三个人都是大眼睛，长头发，样子捎带点抚媚，而且年龄也都差不多。“我调查过这个图案，是地狱的太阳，现在活跃的几个国内外的邪教都没有用这个为他们标志，除非是新邪教组织。但据潜入暗网的同事说，这个图案在暗网出现过，那是一个以贩卖禁止视频为主的网站图标的其中一部分。”
“所以，你认为……”局长意味深长的看着高义。
高义边思考边说：“凶手很可能有在这个网站活动过，并且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第一伪装成意外，第二次伪装成自杀，第三次他终于忍不住了。”
“因为第一第二次没人知道他存在，所以第三次，他希望大家知道他存在。”局长接着说。
高义点点头，“没错。他把杀人当成是在做一件艺术品。这三起案件，从荒郊野外河涌到人群复杂的出租屋，再到大学宿舍。凶手在不断提高作案难度，他是在挑战，很有可能……”
“再作案！”局长担心着说，高义默默的点点头。局长长叹一口气：“高义，前两宗案件发生在其他省份，而且已经结案，要重新调查恐怕……”
“我明白。单凭一个相同的印记，也不能是翻案的理由，而且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估计也找不到新的线索支持重新调查。”高义当然是明白理解的。
局长拍拍他的肩，说：“不过，我还是有一定的面子的。这两宗案件的所有资料，我还是可以帮你都调过了，其他的就靠你了。”
“好。”高义笑着说到。
局长站起来，转身到自己办公桌端起水喝了口：“听说你要找L大两个学生来问话，是发现什么了么？”
高义也站起来，说：“这其中一个学生可能从事着和暗网有关的工作，先带来问问，说不定会找到突破口。”
“那另一个呢？”局长疑惑到。
高义眼珠转了一下，半开玩笑：“买一送一，附带的。”
“你呀你呀！”局长知道高义在开玩笑，他是个没有证据不会乱来的人，所以也就不追问，毕竟局里那么多事情，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也就不用管那么细。
翌晨一下飞机就直奔学校，行李都还没放回宿舍就跑到千梵宿舍找她了。他这么紧急是因为在演出结束之后，他打开手机就看到千梵发来的微信，而且微信还显示异地登陆异常，之后千梵手机一直没人接，所以他才急匆匆的赶回来。
千梵呢，洗完澡躺着床上本来想补眠，可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如何睡得着。当然，她发现宿舍不止她一个人这样，凌霜情况和她很像。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正当千梵想去八卦一下的时候，翌晨给她电话了。
“喂？”千梵接通电话。
“千梵，你现在在宿舍么！”翌晨紧张的问。
“我在宿舍。”千梵冷静的回答到，昨天夜里她从胖子口中得知，他们知道翌晨要上台表演肯定不会看手机，所以盗了他的微信号将千梵约出来。所以这事情翌晨应该是不知道的，只是……他们约她出来的借口是找到东西，所以这事很可能是和张同方有关。这些情况她都仔仔细细告诉了高义，所以现在接到翌晨的电话她倒很冷静。
“我就在你楼下，你能下来么？”翌晨语气带着点着急。
千梵想他该不会是来找她说昨晚的事情的吧，那正好，好好问问他，到底他们以前发生了什么。“好，我现在下来。”说着，千梵换了身便装下楼了。
她才刚迈出大院门口，一个大大的拥抱，毫无防备，也不知翌晨从哪里蹦出来的，一下就把她抱住。本来就娇小的千梵感觉自己像被一张大被子抱住，她能闻到翌晨怀里香水的味道。不对不对！什么香水味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挣脱出热情的怀抱，带着怒气说：“张翌晨！你给我站好！”
翌晨松开了她，却还是牵着他的手，恋恋的看着她：“千梵，看到你没事就好。”
千梵皱了皱眉头，怀疑的说：“你这么说……就是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翌晨一怔，握紧她的手：“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千梵继续怀疑着。
“千梵，你别吓我。”翌晨是真的紧张，“昨天演出完之后我就看到你发来的微信，打你电话又联系不上你。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难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千梵看着他的眼睛，神情严肃的说：“昨天晚上，我差点就被人强暴了。你现在还能说我是安全的么？”
强暴！翌晨睁大眼睛，惊恐之色，怎么会，他低头看着千梵，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千梵打算趁机继续逼问：“你们到底隐瞒了什么？你可不可以……”
话说到一半被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打断了，“不好意思，张翌晨，我们是市刑侦队的，关于女大学生被杀案需要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什么？被杀案？千梵惊讶的看着两位便衣警察，又转头看着翌晨，翌晨和她表情一样惊讶。而在不远处，站着另外一名便衣和张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