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抚琴 风花雪月

天气渐暖了，春光明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十分惬意。书院的春假一直休到三月，元卉夫人给三个孩子的时间排得满满的，还叮嘱康蔓看着他们。

　　正月一过，皇帝派遣使者去往大营国，欲迎回大周国陈贵太妃和二皇子祁祥，以及边境十三城。皇帝已经筹谋了许久，只差这信使一去一回两月，等待时机出兵。

　　……

　　要说八王爷是如何从当年的小胖墩，蜕变成今日的高瘦美男，虽然八王爷隐姓埋名在城里的书院读了三年，但回宫以后，都是要和皇帝读到夜里，皇帝倾其所有，教养自己的弟弟，很多重大决策都会问一问他的想法。近日，皇帝越发觉得弟弟接近心中的那个目标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元心被禁足了，八王爷在宫里呆得也难受，一日下午，兄弟二人在御花园里对弈，皇帝看出听枫的心不在焉，手指转了转棋子，出其不意地问道，“你喜欢白元心啊？”

　　听枫手里棋子都吓掉了，“皇兄在说什么？”

　　“一年三百六十天，两三天不见你就难受。要不我给你们定门亲事？”皇帝本应是威严端庄的，在一母同胞的弟弟面前却是幽默风趣的。

　　“那您娶白家姐姐，我娶白家妹妹，我称您皇兄，还是姐夫啊？”眼看着要输的棋局，听枫很无奈。

　　“可是，白家姐姐嫁进宫里，白家妹妹就是皇后的妹妹……”皇帝胸中已笃定胜局，“到时候去求亲的人怕是要把门槛踏破……白家妹妹就是别人的了……”

　　“我不知道。”听枫年仅十三，从未想过这些，“……我不想让她成为别人的。”

　　皇帝一子落定，锁定胜局，“承让了，皇弟。”唤来阿宝，“八王爷输了与朕的对弈，罚他去白府关禁闭，好好精进一下棋艺。”

　　听枫闻之，心中大喜，“臣弟领旨。”

　　……

　　白府在松苑收拾出了上好的厢房，迎八王爷入住，说是关禁闭，但仍然是白府的座上宾。

　　元心与二哥学棋，已有时日，进步还算挺快。听枫来了以后，便与元心日日对弈，元阳与元霏对弈。晨起，用过早膳，四人便在茶室研究棋谱，切磋棋艺，午后，写写字读读书，打发光阴。

　　自上元一事，元霏一直不大开心，这禁闭于她关得还是心甘情愿的。

　　听枫看出元霏很低靡，“听闻康蔓姨曾一支踏水舞名动京城，平时又在教习两位小姐，不知元霏姐可会跳？听枫愿为您抚琴。”

　　“会的，那是蔓姨教我们跳的第一支舞，曲子正是……”元霏想到前些日为皇帝刚刚弹奏过，“潇湘水云。”

　　元阳听了，颇有趣味，也愿加入。几人来到兰苑，练舞的台子日日有人打扫，园里的青梅树正要发芽，桃花已经开了。

　　元阳与听枫各抚一琴，节奏默契十足，元霏与元心柔美轻盈地舞着，衣袖飘起，地上的花瓣飞起，午后的春光慵懒而明媚，元霏觉得这舞让她内心释怀了很多，旋转在十四岁的美好光阴里。

　　一下午都在琴伴舞中度过，姐妹俩出了很多汗，后来躺在毯子上休息，元阳和听枫也躺下，微风拂过，桃花点点飘落，如此风花雪月，成为了后来漫长岁月中无法磨灭的美好。

　　……

　　后来的很多年里，回想起这一段光阴，支撑着孩子们在痛苦与磨练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