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傅瑜
徐苗小声说了句，“可高中要念三年，宿舍也要住三年啊。”
袁畅爸黑了脸，这小姑娘意思是要照着三年掏钱？一个月600块，也就说三年下来将近要一万五，搁在他身上也算不得什么大钱，可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徐苗心里有点忐忑，是不是自己要的太过了？可瞧瞧这叔叔手上的大金表，旁边阿姨身上带着的金戒指金手镯金项链，这么有钱的人家会差这么一点点小钱？
再想想自己前几天逛街时相中的那条三位数的小裙子，徐苗觉得似乎之前对方开的条件，也差不多可以了？
她有些不情愿的开口，“那就照您之前的……”
可惜话没说完，就被袁畅截了胡，“别！你这个金子打的床可千万别跟我换！你自个儿抱着睡个够吧。换个位置你就敢张嘴要上万，你这是从小到大没见过钱吗？想钱想疯了吧！”
袁畅爸心里觉着安慰，女儿似乎懂事了不少，终于懂得钱的来之不易，可袁畅的下一句话就打了他的脸。
“爸你也是，别看人家长得有几分姿色，又会卖可怜就同情心泛滥！以前怎么没见你对路边的乞丐这么大方？还一个月600？我就是拿去喂狗也不给她一分！”
被人拿去跟狗作类比，徐苗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直接红了眼眶，“不换就不换，你凭什么侮辱我！”
袁畅歪嘴笑笑，“侮辱？这种就叫侮辱？看你年纪轻轻的偏要跟一个四十几岁的老男人撒娇卖乖，你自己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吃不下饭呢！”
“你！”徐苗气的眼泪掉了出来。
眼看着两个人越说越不靠谱，余窈和魏舒静两家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儿。
姚香花是爱看热闹的，虽然她和姑娘一样默不作声收拾着东西，但是耳朵却一直支着。
袁畅爸爸虽然觉得徐苗贪了点，但女儿说的也太过分了，“袁畅！你的教养呢？怎么跟同学说话呢？道歉！”
袁畅叉着腰，一脸的盛气凌人，“怎么着，还没成我小妈呢，这就心疼的护上了？你问我的教养？我不是你教的你养的吗？”
一段话下来，听得袁畅爸气血上涌，抬起手就照着袁畅的脸要打下去，魏舒静爸爸挺身而出，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掌。
“老哥，冷静啊。孩子不对可以慢慢教，动手可就太糟了。”
眼镜后面的一双眼温和中透着冷漠，袁畅爸像是被兜头泼了桶冰水，怔怔的收回了举起的手，后知后觉的袁畅妈妈冲上前，歇斯底里的扑打着他。
他既不反抗也不躲闪，捂着脸垂头丧气的瘫坐在椅子上。
————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报名的学生只剩下小猫三两只。
负责登记工作的男老师在巨大的遮阳伞下昏昏欲睡，‘叩叩叩’敲击桌面的声音传来，他撑起头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通知书，成绩单，交费右手边。”
一只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伸到他面前，男老师接过录取通知书，验证无误，本想着说‘去交钱吧’，却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拧着眉头想了半天，忽地精神一振，“哎哎，同学你等会儿，成绩单没给我呢。”
男生转身，露出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几分异域风情的脸上满是疑惑，“什么成绩单？”
男老师是个钢铁直，就算眼前的男生长相苏破天际也不能动摇他半分，言语间还颇有几分不耐，“中考成绩单，只要是参加中考的学生都有的。”
男生皱起眉，神情苦恼，“我没参加中考，没有成绩单。”
男老师有些火了，语气嘲讽，“头一次听说不考试就能上重点高中的！”他仔细观察了男生的衣着打扮，实在是寒酸的要命，要说上午的小姑娘家境殷实，找了关系进来还不无可能，可是一个穷小子？
“你该不是偷了别人的录取通知书吧？”
这种怀疑并非没有根据，冒名顶替上学的事早些年也不是没有，录取通知书上又没照片，不拿出成绩单谁知道你是人是鬼！
男生有些无奈，“您可以给常青山打电话，他能证明我的身份。”
大校长？男老师半信半疑，“你别走啊！”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哎，常校长，不好意思打扰您午休了。”
“是的，新生接待工作很顺利。就是这里遇见一个学生没有中考成绩，却拿着录取通知书。”
“对，是叫傅瑜。”
“既然您知道那就没问题了。”
“不不不，绝对不麻烦，什么麻烦都没有。”
“好好，那您忙。您忙。”
男老师撂下电话，对傅瑜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没问题了，常校长证明了你的身份，学费也替你交了，你直接去宿舍就行了。”说完把翻出来的条子递给他，“上面是寝室号，铺位号。两点在你自己的班级集合。”
傅瑜点头道谢，拿着条子转身离开。
等傅瑜走远看不见人了，男老师的脸就耷拉了下来，狠狠的‘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因着他一脸愤愤不平，旁边围观全程的几个人凑到男老师跟前，“这学生是谁啊？常校长家的亲戚？”
男老师烦躁的抓了把头发，“谁知道是个什么来头，今天都塞进来俩关系户了。”
旁边的人笑笑，“关系户就关系户，也不碍咱们什么事儿，交钱就行了呗。”
另一个人悄悄推了他一把，把人推到了一边儿，“你是不是傻啊？在徐亮面前说这个，这几个关系户去的可都是重点班。”
“啊？不是说这届高一给李梅带？”
“嘘，”说话的人把他拉到一边儿，“徐亮对李梅的心思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准女朋友被塞了三个拖油瓶，隔你身上你不心疼？”
“准女友个屁！就徐亮那个德行还想肖想李梅，不就是仗着有个当校常务的爹？”
“看着吧，李梅对去年新来的常校长有意思，这里头乱着呢。”
于此同时，校长室的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