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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相府嫡女(1)

从强烈的昏眩中清醒,余窈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大床上。

  惊诧之下,余窈想要起身,却发现肚子疼的厉害,绞在一块儿,头也昏昏胀胀。她强撑着想要起身,但身体软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挣扎了几番无果,余窈任自己跌回柔软的帛被中。

  华美的床帏,精致的屏风,有韵味的摆件,这些无一不显示着她已经脱离了现代社会。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身体,虽然已经经历一次被换魂的遭遇,却不代表余窈可以欣然接受目前的现状。

  头疼感愈发强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强行挤进了自己的脑袋。余窈闭着眼,皱着眉,过了一刻钟,头疼感才渐渐消失,脑海中也多了一份儿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

  记忆是有了,可余窈现在的状况却不容乐观。原主是中毒而亡的,虽然她现在照不着镜子看不见自己脸色,可身体现在这个状态是绝对的不妙,十有八九毒药的劲儿还没过。

  余窈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从宠物医院穿越到了这里,可在自己能否回去尚且未知的情况下,她不敢拿命赌。

  所以面临疑似生命垂危的情况怎么办?

  当然是喊救命啊!

  一张口,得嘞,喉咙哑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环顾四周,也就枕头是空心瓷的,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重量尚可。以她现在的力气丢到门口是不行,但是丢到屋中间的屏风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余窈深吸气,将手里的东西一推,就听瓷枕打在木质的屏风上发出‘咚’的一声,往一边儿滚去。

  果然,外头马上就有丫鬟听见动静进来了。

  “姑娘可是醒了?”进门儿的丫鬟年纪不过十五六,脸蛋圆圆还有点婴儿肥。

  余窈照着记忆比量一下,这是大丫鬟海棠,不是总跟在原主身边的杜鹃。她抬手指了指外间的桌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海棠会意,急急忙忙的出去倒了杯热茶。

  清香温热的茶水入了口,余窈才觉察到嗓子火辣辣的疼,连着喝了三杯,才堪堪好受些。

  “请郎中。”余窈一开口,声音粗粝的给海棠吓得直接跪倒在一旁。

  “姑娘这是怎么了,之前说要小睡一会儿的时候还好好的……”

  余窈摆手,“快去。”

  海棠还算机灵,见余窈说话都有气无力,先跑到了夫人院子里搬救兵。

  不多时,郎中还没到,她这院子里倒是乌泱泱的来了一批人。

  现在余窈的亲娘——丞相夫人,正紧紧的拉着她的手,神色间难掩焦虑。

  “我的儿,你哪难受,别忍着,跟娘说。”

  余窈望着夫人的眼,真真切切的担忧从眼中传递给她。可她实在是说不出话,只能轻拍夫人的手,以作安慰。

  门口那里,一直服侍夫人的黄妈妈面露难色,夫人会意,拍拍女儿的手,起身走到外间。

  对着黄妈妈语气就没那么温柔了,“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迎一迎回春堂的郎中?人呢?”

  黄妈妈摇头,“夫人,郎中还没到,倒是姑娘院子外头,有几个丫鬟探头探脑,似乎想知道姑娘这里的消息。”

  夫人眼神犀利起来,“这还用我教?但凡苗头不对的,敢探头的,都给我一并抓了去,先押着,等我儿好了再腾出手来料理这帮不长眼的!”

  说完一甩袖子,闷头进了屋。

  夫人走得急,一刻都不愿意在外头多留,黄妈妈嘴半张着,到了嘴边儿的话只能咽了回去。

  要是都能抓了去,自己何苦进来问夫人一遭。

  可为难的事还没盘算明白,一身月白长裙的少女携着一个头发花白走路还有点喘的老者直直地就闯了进来。

  后头跟着原本被派去请郎中的丫鬟,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黄妈妈一看还有什么不懂的,上前拦住少女,“三姑娘,夫人还在里头呢,郎中交给老奴就好了,您还是回自己院子里想想先前的事儿该怎么跟夫人解释。”

  说罢,上前扶着郎中就往里间走去。

  夫人坐在床边,正絮絮叨叨的跟余窈讲着她小时候的趣事,不是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回忆过往,而是女儿摇摇欲坠强打精神的样子实在是让她惊心,生怕女儿昏过去后一睡不醒。

  听见门口的帘子的响动,夫人和余窈都是精神一振。

  夫人急忙起身,给郎中让开位置。

  老郎中一伸手,一把脉,再观察这面色,看看舌苔,心里就是一顿颤悠。病人服了剧毒,内脏皆损,其毒已深入肺腑,侵入心脉,可这人怎么还能活着喘气儿的?

  饶是见多了大风大浪的老郎中,此时也冷汗连连,盯着余窈的目光发直,嘴唇都有点哆嗦。

  余窈本就担心余毒未清,一直紧盯着郎中的眼睛,可似乎读心的能力没跟着她一起穿越?除了能看清老郎中紧缩的瞳孔,鼻翼上沁出的汗珠,余窈没能用自己这双眼睛再得到任何信息。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失望还是欣慰。

  不过看郎中这反应,怕是自己的情况不太妙,余窈无力的闭上眼睛,反正不过一死罢了,自己就这么一个魂儿,折腾来折腾去,也着实无趣。

  余窈的想法,没人知道。

  现在一屋子的眼睛都盯在老郎中身上,等着他的诊脉结果。平日里早习惯了的目光,现在却让老郎中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思量着该如何开口。

  他能说你家小姐毒入心脉,本该是个死人却还依旧活蹦乱跳?这里可是相府!他可不想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可让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又难以启齿。

  左右为难之下,屋里传出一个弱弱的女声,打散了这一屋子的凝重。

  “郎中,我二姐她这是怎么了?

  余窈睁开眼,顺着声音一瞧,是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女,梳着双平髻,容色秀丽。她还没来得及把少女和记忆中的人对上号,就听夫人怒吼一声。

  “谁让她进来的!黄妈妈,把三姑娘带回她院子关起来,不许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