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月亮呆呆
一觉睡到自然醒。
回想起昨夜里的谈笑风生，她觉得自己有点多心了。
她默默地起了床，去外面洗漱一番，骑着电车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走过猪肉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他提过的猪油，于是特地跟杀猪佬买了一斤漂亮的五花肉。
半锅白粥，一盘蒜爆红薯叶，一盘五花肉煸四季豆，一盘番茄炒蛋，成了他们今天的早餐。
他吃了一口菜，眼前马上一亮，“就是这个味！”
这是一种久违了的味道。
他暗爽不已，跟她悠闲悠哉地吃了早餐。
他是个性格比较内敛的人，平时话并不多。
他躺在院子里的竹椅子上晒太阳，就像枕山牧云一样。
他心血来潮指着湛蓝的天空，用那清冽的声线问到：“曹笑笑，你猜猜，我喜欢吃什么家乡菜？”
“猜这个做什么？”
她以为他是在没话找话说。
“猜中了，我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
他故作神秘。
“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自大狂，她有点莫名其妙。
“拜托，你想吃家乡菜就直说好了，我会的就给你做。”
她从小学就开始做饭了，所以会觉得没有什么菜可以难倒自己。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来又指了指蓝天。
“哦……你想吃月亮呆呆？”
她瞬间会意。
“月亮呆呆……你真的会做？”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她一猜即中。
“小菜一碟。要不要放五香粉呀？”
她自信地叉着腰说。
“要啊……”
他的内心涌起了淡淡的喜悦。。
月亮呆呆，其实是一种裹了肉馅的糯米糍粑，那是他童年里最美好的回忆。
他妈妈没发病以前，每年过节的时候都会给他做月亮呆呆。
无论是用水煮的，还是用油煎的，他都爱吃。
“好，我教你！包教包会。”
她想到了一劳永逸的方法，将会令他受益终身。
“你教我？”
她行事出人意表，他一时难以接受。
“是呀。等下你要不要一起去菜市场采购呀？”
无所事事的她，正好有闲情有工夫捣腾月亮呆呆这种费劲的事情。
“菜市场我就不去了。还是日光浴比较适合我。”
他慵懒地舒展着身体。
“那好吧。你就在家帮我看院子吧。”
她风风火火地开了一辆电动车从侧门骑出去了。
正好是一个艳阳天。
这初夏的季节，少不了知了的渐渐高歌吟唱。
花开树香，空气中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绿村托着整个院子的原始古朴，就如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他随手拍张照片发到达人圈里，大家都惊叹这个院子朴素而大方。
还有人夸赞说，它就像一座古老的城堡。
他陶醉地戴上了墨镜，独享这一方静谧天地……
一个小时候后，她骑着电电动车满载而归。
“糯米粉、韭菜、白萝卜、豆腐皮、五香粉、猪肉、鱼肉、猪骨头……OK，买齐了。”
她清点了物品，卖力地拎回厨房。
经过他的身边，她理所当然地使唤他：“哎，吴嘉伦，过来帮手呀！”
“嗯？”他摘掉墨镜，困惑地问：“我能做点什么？”
“剁猪肉和鱼肉呀！”
她轻快地说。
“剁肉？”
他皱了皱眉头。
他实在没法想象从来不下厨的自己抡着菜刀剁肉的样子。
“是呀。很简单的。使点力就行。”
她背对着他走到厨房门口，说完，马上钻进厨房，先洗了猪肉和鱼肉，放到盆子里备用，还准备了两把菜刀给他用。
透过窗户的玻璃，她见他毫不动弹，便打开窗户，伸出脑袋，冲他喊了一声：“万事俱备，就等你了！”
“……”
他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在这个世界上，敢随意使唤他的，大概也只有她曹笑笑了。
“呵呵……”
他自嘲地笑了笑，回了她一句：“好，马上来！”
他很没架子地晃到厨房门口，豪爽地说：“尽管吩咐好了。”
于是他站到铁木砧板前，开启了双刀剁肉模式。
按照她说的，鱼肉、猪肉都要先切成一粒一粒的，然后再剁成肉碎。
“纯手工制作！教你打造吴氏月亮呆呆。”
她一边刨着萝卜丝，一边打趣道。
“呵呵……”
他笑而不语。
——这苦，是他自找的。
——唯有苦中做乐。
等他剁好了，把肉碎都装进了盆里，她就往里面抖了五香粉，花生油，生抽，盐，耗油，香油搅拌均匀备用。
她先开火炒熟了萝卜丝和韭菜，加了点盐巴搅拌后拿盆子盛起，接着把锅洗干净，又炒起了肉碎，再把萝卜丝和韭菜倒进去混在一起，又加入豆腐皮切成的丝，一起搅拌均匀。
这不，一大盆香喷喷的熟菜馅就做好了，起锅，备用。
她把准备好的糯米粉放在盆里，放少量的开水，边揉边放水，然后搅拌，弄成团。
等到面粉团软硬适中后，她就不加水了。
准备工作做好了，这时，她就把手洗干净，亲手示范，教他包糍粑。
她把糯米团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搓一下成圆球，再用灵巧的手指一边转圈一边用小力按压，像做饺子皮那样，做成一个圈后，用调羹把菜馅勺进去，然后把馅包裹好，从右边开始一直向左捏出褶皱，直到捏到左边的时候封了口。
“就跟包饺子一样。”
很快，一个好看的半月型的曹氏糍粑被她捏好了。
“哦。”
他站在边上看着，轮到自己动手的时候，手脚不听使唤了。
他笨手笨脚捏出来的糍粑，真的变成了吴氏月亮呆呆，毫无卖相可言，令人忍俊不禁。
于是她耐心地手把手地教他，直到他成功地包出了一个漂亮的半月型糍粑。
他心里油然升起了一种自豪感，忍不住洗了手，去拿手机来单独给那个糍粑拍了张认证照发了出去。
“Chinese dumpling?”
“Jiaozi？”
“emmmmmm……”
他的吴氏月亮呆呆实力出镜，引起了大家的好奇，成功地激起了别人的食欲。
“NO. This is a glutinous rice cake”
“Wu style”
就在他聊天的时候，她架起了洗干净的铁锅，放了点花生油，开起了文火，开始煎起了糍粑。
他顺手就拍了小视频来了个现场直播。
末了，他尝上一口新鲜出炉的已经煎成金黄色的月亮呆呆，果真是糯糯的、香香的，口感好极了。
“真好吃！”
他赞不绝口。
“当然了！用心做的食物最好吃了！”
她骄傲地扬起了锅铲说。
结果两人敞开了肚皮吃了两大碟。
他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前所未有过的体验。
剩下那些没煎过的生糍粑，她已经在收拾厨房的时候，顺手把它们打包放进冰箱里，留到晚上用水煮来当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