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她
这时，东方宏弱弱的说道“师兄，我们现在的主要目的不是陈寻吗？您怎么不管不顾的。”
正在与南宫秦叙旧的李太虚撇了东方宏一眼，略带阴阳怪气道“是哪位大能告诉你心魔入体是可以通过外人帮忙解决的，我的东方大哥，我非要去好好拜会一下他，取取经。”
“额，不能吗。”东方宏尴尬道。
萧常笑见东方宏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解释道“心魔入体正常是没有人或者外力可以干预的，需要的是修炼者自己的心智足够坚定，可以抵御心魔入侵，否则一旦引得心魔入体，轻则性情大变、一身修为全废，重则直接身死道消，一切化为泡影，这些都是只能靠陈寻自己挺过去。”
“这样啊。”东方宏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
“让你平时多读书！”李太虚严厉的说道，话音里颇带些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东方宏虚心的再次点了点头。
“不过南宫啊，一般来讲心魔入体的大部分原因是修炼者自己心智不坚，可总得有个契机把？”李太虚也不在同南宫秦寒暄，直截了当分问道。
“陈修平与我往来的信件里略微提到过，徐白画所炼制的逆命一共有七颗，其主要是蕴含魔教教主莫不邪数十年积累的内丹，内里的根基却是魔教千年传承的夺天之法。”
“对，”南宫秦接口道，“魔教的教义向来不信天道，认为天道向来不公，人生而便被天道划分了等级与未来，是人间与世道可以向上走最大的阻碍，所以，魔教向来反天道，在这个教义基础上，某任魔教祖师设计出了可以改变人基础与天赋的夺天之法，并认为天道虚伪的循环已经被自己打破。”
“可惜夺天之法尚未来得及完善，那任魔教祖师便被向来提倡顺天而为、顺其自然的道门吕祖手持纯阳下山所斩杀，夺天之法也遗憾的遗失了最重要的一部分核心，从此这套魔教的夺天之法成了半成品，成功率甚至不足半成，成了鸡肋中的鸡肋。”
“陈修平入南疆灭魔教，同时也代表朝廷接收了魔教大部分遗产，余下的一小部分作用不大的魔教秘法便被徐白画带回了天机阁，其中便有这套鸡肋的夺天之法。”
“天机阁阁主徐行墨对于夺天之法极其感兴趣，集合了江湖各门派诸多炼药、阵法、炼器宗师研究，可惜似乎并没有太多成果，而其子徐白画则盯上了莫不邪的内丹，他以莫不邪的内丹为主，又以夺天之法为根基，有以诸多天材地宝为辅炼制成丹，最终成丹七颗，取名逆命。可惜逆命药力过于凶猛，第一位试丹者服用丹药后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便爆体而亡，所以徐白画以一颗逆命为代价，向我求取了四株九死还魂草，以继续实验逆命的药力。我对于逆命也相当感兴趣，所以便答应了。”
说到这，南宫秦笑了一下，“结果呢，这位徐白画收到了九死还魂草后却不舍得全给服药者使用，于是将一株九死还魂草分为四份，分别给那些服药者使用，最终其他四位服药者也无一例外的爆体身亡，只得出了九死还魂草大概可以延缓过阻碍逆命过于凶猛的药力，从而使服药者保住性命的结论。”
“不过逆命药力的极限还是没有被试验出来，所以我明知道九死还魂草可以抵消逆命的药力，这颗逆命我也还是不敢随意给族人服用，最终将他它留了下来，没想到被晚雪拿去给陈寻这孩子服用。”
南宫秦说了一大推，解释道。
李太虚听完后，转头看向南宫晚雪。
南宫晚雪感受到李太虚并不刺眼的目光，尴尬解释道
“我早些时候与徐白画通过信，他保证过九死还魂草绝对可以抵消逆命一部分药力，保住服药者的性命，所以为了月儿与陈寻未来的性命，我才将逆命偷来给陈寻服用的，只是没想到陈寻居然会引得心魔入体。”
李太虚沉默了一下，移开目光叹息道“你也是为了寻伢子好，我也不好怪你，只是现在。。。。唉。看寻伢子自己把。”
忽然，李太虚身影似乎虚晃了一下，他缓缓说道“怀文坚持不住了，我得回马上神隐宗了，晚雪，天机阁的天机榜即将重新评定，你与怀文都是稳定地榜前三甚至远望天榜的年轻人，到时候再天机阁与怀文切磋，不要留手。”
南宫晚雪俯首拜道“是，李老剑神，我与上官怀文上次没打完的架这次绝对没完，我与他必定受伤一个。”
南宫秦听到南宫晚雪的话语，直接踢了他一脚，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再说谁给你的自信稳胜上官怀文的？
他的奇门遁甲之术若是由他另一个师父诸葛异人来施展，甚至连我和李太虚都会感觉棘手无比，若是给诸葛异人足够的时间，布下各类大阵，甚至能活活困死不精于阵法之道的天榜大宗师。
李太虚笑了一下，道“怀文突破在即，想必晚雪你也快了吧？到时候十境之争，可就要比九境之争凶险多喽。不过经此一事，怀文损害了一件异宝，突破时间恐怕要往后拖拖了。”
南宫晚雪自信道“只要我想，十境唾手可得，让上官怀文洗干净了来，我这次非得告诉他剑才是百兵之首，他的所谓的旁门之道不过是下水道罢了，我会用剑打破他八门遁甲的！让他等着吧！”
这次南宫晚雪直接被南宫秦一脚踹飞，让你谦虚谦虚，怎么反而越来越飘了！
“好，我等着。”李太虚张了张口口说话道，说出话的声音，却是上官怀文的声音。
“上官啊，你等着吧，我一定会说服你剑才是你该视若生命的东西，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八门遁甲？！”南宫晚雪从地上爬起，再次大声说道。
这次没有声音在回应，因为李太虚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虚空中。
南宫晚雪也不已为意，拍了拍屁股的灰尘，对南宫明说道
“月儿，八阵图那颗黑色棋子你准备放在哪？我建议你放在南宫家，因为八阵图的传送范围大概是三百里，所以你最近不外出的话，南宫家是最合适的。”
南宫明眨眼想了想，没有说话，却将那颗黑色的棋子放到了盘坐在地上的陈寻怀里。
南宫晚雪颤抖着指着南宫明，一脸心痛道“妹妹啊，这陈寻到底有什么好的啊？他是不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这是用来保命的，不是用来救这陈寻的啊？！”
“用你管。陈寻这件事我和你还没完呢。”南宫明冷冷看了南宫晚雪一眼，气愤的说道。
“好了月儿，这件事晚雪的出发点是好的，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用这我南宫家的秘宝月珀保住陈寻的肉体不崩溃罢了。”
南宫秦取出一方玉白色的印章，放到月色下，对准了陈寻。
“若是他能挺过去这一关，逆命便等于为他铺开了一条阳关大道，前途无限光明。”南宫秦沉声说道。
“希望吧。”一旁傻站了许久的东方宏开口说道。
众人一时沉默。
此时已是深夜，明月在天，夜凉如水，这小小的院子里聚集了一众江湖上有数的高手，为的却不是什么大事，而是一个小小四境陈寻的卿卿性命。
陈寻的识海里。
“怎么样？承认么？”那倒虚幻的声音再次开口道。
“我承。。。认。。。。”陈寻缓缓开口。
明明四周除了陈寻再无人影，陈寻却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喜意。
“我承认你马勒戈壁！”陈寻直接开口喷到。
“啊咧？”黑影愣了一下。随即怒道“你怎么出尔反尔的？”
“你当我是傻子吗？”陈寻冷笑道。
“这个世道也许真的是不公的，我或许也真的是一条野狗，从出生便被老天注定了命运，但是”陈寻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这不是我堕落的理由。”
“我曾经对一句话特别有感悟，你想听吗？”陈寻开口道。
“说说看？”
“我用尽了全力，终于过好了平凡人的一生。”陈寻平静道。
“什么？”那倒虚空的声音带着不可理解。
“我们从一出世似乎就是带了使命的，那便是承载了父母无尽的期望，他们殷切的希望你成为这个，成为那个，他们用尽一切对你好。”
“希望你成为人上人。可是啊，我为什么不能只是我呢？”陈寻喃喃问道“不管是碌碌无为还是混吃等死，我为什么不能只是我呢？”
“。。。。因为你希望的那个你，在世人普遍的意识里，是个没有担当废物。”虚空中的声音回答道。
“对，我后来明白了。人都是有惰性的，若是没有这些殷切的期望，经常的墩促，没有父母站在原地望着你愈行愈远的身影却希望你过得比常人更好的目光来激励我，我只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而已。”
“人总是要有些牵挂的。”陈寻笑了笑“所以后来我明白了。”
“我用尽了全力，终于过好了在世人眼里只是平凡的一生。不是为了谁，只是为了我自己。”
“可是这个世界似乎连半点慢节奏都容不得，我似乎又不是天纵奇才，所以一开始，我又陷入了前世的怪圈。只想着混吃等死”
直到这次从神隐宗下山，我遇见了看见了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我遇见了那个她。
你知道吗？她的眉眼，她偶尔望向远方的眼神，真的特别像我前世遇见的一个女人，真的特别像。
她死前哭着握着我的手，希望来世还能遇见我，可是啊，我居然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我却经常无端的想起她，她的眉眼，她的笑容，她为我洗手作羹汤的背影。
可我回不去了啊。陈寻带着哭腔用双手捂住脸。回不去了。她一个人在哪那个残酷的世界该怎么办呢？
直到我遇见她，你知道吗？尽管她不记得我了，可我知道，她就是她，一定是的，尽管两个人的外貌性格如此不像，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她。她还是没有舍得丢下我，还是来这个世界找我了。
所以我愿意为了她努力，为了她变强，为了她服用这颗意义不明的丹药。我想陪着她，想要她走向这世界之巅的路程里有我一路陪着。”
“那你答应我啊。你要力量，你要权势，你要什么，我都能帮你实现！”虚空中的声音连忙道。
“但这一切有一个前提，我还是我。”
陈寻放下双手，双眼变得锐利。
“你怎么不会是你？”虚空中的声音说道“我让你承认自己是条不受贼老天重视的野狗，只是让你信仰我魔教教义而已。”
“世人皆以为我魔教乃是大恶，殊不知这天地间真正的大恶乃是这贼老天，天地间一切的不公，一切的弱肉强食，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的私欲。”黑影狂热道，“只要你愿意信仰魔教教义，干碎这贼老天，力量，就是你的。”
“我不愿意。”陈寻平静道。
“为什么？！”虚空中的黑影带着不理解。“只是要你承认我魔教的教义而已。”
“你们说一千道一万，怨天地不公，怨人间疾苦，你们为的是什么？是那些同样遭受了不公却无力反抗的人们吗？”
“当然不是，”黑影直接说道“我们为的，当然是我们自己。既然贼老天不允，我们便自己从他手里夺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这便是我不能答应的理由。”陈寻说道。
“为什么？”虚空中声音愈发不解。
“因为我为的是人间，是这大锦版图内的黎明百姓。你说天地不公，我便努力去创造一个在人间相对公平的环境，努力让人们后天的努力能够抹平先天的差距。而你们这些怨恨贼老天的，只会作乱，到头来，这天地反而愈发混浊不堪。”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虚空中的声音怒极道。
“是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陈寻也点头道“我也不是圣人，无法做到更好，但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你们这种思想就是我的敌人。”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