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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依赖

浅上直树就这样耷拉着眼皮过了一个小时,等到那种幻觉消失之后,脑袋清醒的差不多之后,他才修复了回来。

  他好像有点不习惯一样的睁了睁眼睛,而之前耷拉着的眼皮也被眼球充填了起来,重新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眼皮睁开,有些狭长的眼睛环视了这个浴室,特别是他重新将镜子造出来的时候,他很是郑重的对着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有没有什么异样。越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会发觉,自己和自己越不像一个人。

  盯久了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镜子里的到底是谁?

  虽然听说这是一种正常的心理现象,但他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缓一会再继续。

  就这样连续尝试了几分钟之后,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他离开了浴室,因为床铺全部湿了的缘故,他准备在上发上躺一躺。

  但走出浴室的时候却看到花火正站在门口,他眼光掠过她,也没说什么。想必也是被他的惨叫声吓醒的。这倒是要说一说不好意思了。

  花火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说道:“去我房间里睡觉。”一只手拉着他的手腕,浅上直树的眉头皱了起来。

  于是他直接说了出来,“没必要的。现在我们的交易早就结束了不是吗?现在的你和我也并没有关系的。

  你的母亲下落基本是确定了,你也不必用身体贿赂我。”

  很少见的,他对花火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听到的花火却没有去反驳他,只是想要强硬的将他的手指扳开,然后将两人的手指交叉。浅上直树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将手甩了甩,就把她的手给甩开了。然后转身就离开了位置,去往了沙发那边。

  但他又感觉到花火试图抱着他的腰,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有开启鬼蜮。

  “说吧,为什么这么做?”

  花火双手环绕住他的腰腹,一点点靠近着他,说道:“我早就想结束那种交易关系了。”

  他没有回答,因为这还不是原因。

  “真正的朋友关系不是我们那样的关系,男女朋友就更不是了。而我,想成为你的女朋友,这样够吗?”

  听到这话的浅上直树扳开她环绕着的手臂,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

  清澈的紫色眼睛很是认真,大大的眼睛也一直和他对视着,看不出一点的心虚。

  他语气缓和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花火踮起了脚尖,努力的让自己显得更高一点,更有气势一点。

  她的脸色很平常,像是在述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以前喜欢的那位哥哥...”。她停顿了一下,发现这样说好像并不是太合适,于是改口道,“以前依赖的那位哥哥在三利集团。”

  直树挑了挑眉,表情没什么变化,“然后呢?”

  “你应该知道,我当时神情有些恍惚,而且并没有请求你去救他。”

  “所以你从中知道了,他不值得依靠,所以想要依靠我?”他的表情有点古怪,似乎是嘲讽但又忍住了。

  花火跟他对视,自然也看得到他的表情,但依然没有生气,平淡的语气依旧没有变化。

  “我那时第一次听到三利集团的名字时,第一个想法是,我的妈妈不在那里真是太好了。而接下来许多时候,我甚至都想不起来那个哥哥的名字了。

  那时我便发现了,原来,这种依赖是这么的脆弱不堪。”

  “所以你换了个人,要依赖我?”

  花火摇了摇头,“不是的,依赖总会脆弱不堪。”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花火突然笑了一下,“你可要想清楚啊!直树君~我现在对你可不是依赖。”她笑着说话,身体一点点的靠近了直树,手掌轻柔的握着他的手指,“你现在可是对我影响最深的男人,无论是第一次,还是那番话语。”

  “我出生便没见到父亲,一直以来都是母亲在照顾我。

  你之前不是让我拿着银行卡去跟我的母亲说这件事情吗?说这样能让我理解母亲到底有多爱我。

  我也想知道,所以,我去尝试了。”

  这个时候的浅上直树倒是真的惊讶了,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拿银行卡去找她的母亲了。他也对后续的发展产生了一些兴趣。

  “那时我脸色恍惚的拿着银行卡去找我的母亲,将这张卡放在吃饭的桌子上。她虽然很疑惑,但也没有说什么。

  直到我说里面有一千万日元的时候,她的脸色终于变了。

  我本以为她会着急的问我是不是真的,但并不是这样。本来很需要钱的母亲一眼都没有去看那张银行卡,只是很焦急,很小心翼翼,很隐晦的问我,是不是去...。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当时她的心防好像瞬间就被击破了,手臂有些颤抖的跟我说,‘不要这样,好不好。要是花火你需要钱的话,我这里还有二十万日元的,都给你好不好。不要这样好不好。’

  她眼神好像失去了焦距,只是有些木讷的靠近我,漫无目的却又小心翼翼的挥舞着她的手,想要找到我。

  我伸了一只手过去,她好像握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但随后又怕伤到我,连忙松力。

  她靠近着,抱起了我,声音有些沙哑的说着,‘都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的错...。

  我本以为的勃然大怒,激烈争吵都没有出现,甚至断绝关系也根本不存在,她就像一个可怜而又无力的母亲,那样卑微的乞求着女儿的原谅。

  我想笑,却根本笑不出来。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作的,不是吗?’”

  花火的泪水不经意间就流了出来,但脸上依旧是笑脸,“那时起,我真真切切的认识到了自己对母亲的重要性,我从来都不缺爱。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母亲爱着我,我也爱着她。我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宝贵,她也是,她对我也是非常的宝贵。”

  浅上直树手指松了一下,嘴巴稍微动了一下,但又闭上了,只是默默地倾听着她的话语。

  “而现在,我最庆幸的是,我是在妈妈三十多岁察觉到的。而不是以后。同样的,我也意识到了,依赖这种关系并不脆弱。

  所以,让我们成为男女朋友吧,直树桑也可以多多依赖我一下,一个人总会崩溃的对吧。”

  她留着泪水的笑容,显得那么的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