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 才能玻璃（七）
吕牧刚才下手不算重，那三十几个工人早就站起来了。现在个个都是生龙活虎的样子，很难看出来身上带伤。
顶多只有一个林豪达，鼻青脸肿的样子确实是狼狈了一点。
但目前看起来受伤最严重的还是吕牧，全身上下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就连衣服都破破烂烂的。
看到这样的情景，警察怎么可能会相信姜柄所说的话？
为首的警察转过头看向光头老板，大声呵斥道。
“姜柄，你知不知道报假警的后果？”
为首的警察叫做金达，二十九岁。他是认识姜柄的，因为两年前姜柄曾经偷税被查，而经办的警察就是他。
“不是啊，警察同志。”光头老板姜柄连忙解释道。“我们这些人真的被他给打了！我没骗你们，不然我吃饱了撑着报假警？”
金达警官当然不可能相信光头老板的话，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一个人把整个工厂里三十几号人全部给打了，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相信的好嘛。
更何况现在吕牧全身遍体鳞伤，看上去更像是受害者。
但自己身为警察，毕竟需要依法办事。
他走到了吕牧的面前，摊开手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请把身份证拿出来。”
吕牧赶紧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金达警官接过一看。
“吕牧是吧？你和这家工厂的老板是什么关系？和他有什么矛盾？”
“我是这家工厂的工人，今天我想辞职。”
“哦。是这家工厂的工人，那为什么不想干了？”
吕牧伸手指向一脸狼狈不堪，鼻青脸肿的林豪达。
“因为老板的小舅子欺负我。”
此话一出，才有点恢复元气的林豪达差点没当场背过去。
大哥，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
“老板的小舅子？拿出身份证来。还有姜柄，你也过来。我有话要问你们。”
光头老板和小舅子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走到了警察的面前。
林豪达也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交给金警官，他接过一看。
“林豪达是吧？你是当事人。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林豪达连忙解释道。
“警察同志，事情是这样的。刚刚我和吕牧开了一个小玩笑，结果他就生气了，然后他就打我了！你看我脸上的伤，都是他打的。”
“打了你？”金警官皱了皱眉头，有些怀疑道。“你是老板的小舅子，你跟吕牧开个小玩笑他就敢打你？”
“真的，警察同志！”林豪达连忙为自己辩解道。“你别看这家伙看起来老实，但这个家伙真不是个东西。平时就在厂里横得很，我们工厂里谁没有被他欺负过？”
吕牧虽然笨，但也不傻。
他怎么能够容忍林豪达在警察的面前，说出这种污蔑自己的话？
所以他立马也反驳道。
“警察叔叔，他说谎！”
叔叔...
金警官一听这话，差点也没跟着吐出一口血来。
大哥，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嘛？
其实我才29岁，连30都没到啊。你看起来好歹也有25了啊，你居然叫我叔叔？
他的两位同事差点也没忍住笑，不过幸好他们受过专业训练。无论多好笑，他们都不会笑，只是憋得有点辛苦罢了。
金警官虽然很是无语，但也只得连忙安慰吕牧道。
“没事没事，你别激动，我们会判断他们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林豪达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没有了！”
金警官点了点头，看向光头老板。
“姜柄，你小舅子说的话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光头老板赶紧连连点头说道。“吕牧这小子不仅坏，而且懒！警察同志你快抓了他吧。”
两位没有开口说话的警察对视一眼，冷冷一笑。
衣带渐宽终不悔，我信你个大头鬼！
为首的金警察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笑着问道。
“哦，你小舅子没说谎是吧。那我问你，吕牧既然这么坏，那你姜老板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在工厂里呢？”
光头老板被这话一呛，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我...我这个人心好大家都知道嘛。我不忍心看他丢了工作，所以就一直留着他到了现在。谁知道这小子居然恩将仇报，不仅打了我的小舅子，还打伤了厂里那么多的工人！”
金警察听着光头老板这颠倒黑白的话，立刻大声喝斥道。
“姜柄！你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会好心收留别人。你忘了你的工厂里有几个工人被你强行辞退的了？你忘了你那些逃税漏税的记录了？居然还和你的小舅子一起串通，编造了这么多的鬼话！欺骗我们警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知道嘛？”
光头老板和小舅子本来是想诋毁吕牧的人品，然后再落井下石。
想法确实是没错的，但实在是有些自作聪明了。
毕竟林豪达身为工厂老板的小舅子，底下的员工怎么可能会欺负到老板的小舅子头上？这根本不符合正常的逻辑。
再说吕牧这个人，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最后就是姜柄本人就满是污点，所说的话当然就更不容易相信了。
所以作为一个警察，金达警官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么漏洞百出的话？
光头老板见状，立刻大声说道。
“警察同志，这是真的啊。不然你问问我手底下的工人，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警察转头一看工厂里的其余工人，开口问道。
“你们怎么说？”
所有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吕牧在工厂里欺负人？他明明是被欺负的那个才对。
再说在警察的面前，他们也不敢出来做伪证。
“聋了啊你们！快点回答啊！”
光头老板眼见不妙，立刻冲着几十位工人大声怒吼道。
“姜柄！你这是在威胁你的员工嘛？”
金警官也对着光头老板大声呵斥，阻止了他这个再明显不过的举动。
光头老板有些心慌了，自己这样威逼员工出来作证确实是没什么公信力。不过还好他脑袋瓜子转得快，立刻改了口说道。
“警察同志你先听我说，这个吕牧他确实不是好东西！你看我的小舅子的脸，还有其他工人身上都多少带点伤这总不是假的吧？他们都是被吕牧打的。”
天地良心！
光头老板虽然经常满嘴谎言，但这句话可是如假包换的真话。
可惜...
三位警察对视一眼，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
这光头老板姜柄和他的小舅子林豪达撒谎成性，说的话实在没有什么可信力。
再说一个人能把三十个正值壮年的工厂工人给全部撂倒，这话怎么可能有人会相信？
毕竟人家叶问，也不过只是打十个而已！
对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姜柄，金警官已经明显有些怒气了。但毕竟作为人民警察，自己一定要走正规的取证路线，不能意气用事。
所以他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行！姜柄，我尊重你的说法。你们工厂有监控的吧，把监控调出来一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