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卡尔先生
周广坤在方清泽面前放肆庆祝的时候，白婵应周老爷子邀请，专门到周家拜望老爷子。
此时，白婵神情专注，正在给周老爷子泡茶。
只是她手法滞涩，整个流程磕磕绊绊的，远不如周天宏那般挥洒如意。
白婵双颊泛起淡淡的红色，鼻尖冒出细细的汗珠，将她冰雕一般的整体感觉冲淡了不少。努力了好一阵子，才将一杯泡好的茶奉上。
周老爷子始终和蔼地注视着白婵，目光中充满鼓励，仿佛不是看着白婵在泡茶，而是看着小娃娃白婵在学走路一般。
老爷子接过茶杯，轻轻揭盖品尝。白婵则颇为紧张，又颇为期待地等着长辈发表意见。
细细品味之后，周老爷子一指茶壶：“你自己倒一杯尝尝吧。”
白婵依言而行，茶一入口，秀眉便是一蹙：“好苦！”
周老爷子呵呵笑了起来，白婵鼓起腮帮，不依地说道：“周爷爷，明明这么苦，您怎么还喝得下去？”
周老爷子说道：“那我问你，为什么我明知道你不会泡茶，还非要你试着泡给我喝呢？”
白婵轻轻低头：“小婵不明白。”
“那是因为，我想看看你的心意如何。”周老爷子微笑道：“你虽然不会，但你努力地回忆别人是怎么做的，然后尽量去重现出来。你是真的在尽自己最大能力，而不是假模假样地在哄我这个老头子，所以茶的味道虽然不怎么样，我依然能安心地喝下去。”
白婵略带惊讶地抬头，她听出来了，周老爷子这话，是另有含义的。
“小婵啊，你外公专门写了书信给我，要给你和广坤订亲，这你都知道了吧？”
“嗯。”白婵轻轻点头。
“如今时代不同了，这些事呢，应该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了。我们这些老人家要是还守着那些旧习惯，只怕你们年轻人就会当面恭恭敬敬，背后说我们是老顽固了。”
“小婵不敢。”
“不要怕，周爷爷虽然答应了你外公，那也是为了礼节上能过得去。终身大事，又岂能马虎？你周爷爷当年，就是敢于反抗包办婚姻，才娶到你周奶奶的！所以这件大事，如果不知道你的想法究竟如何，乱点了鸳鸯谱的话，周爷爷会觉得对你不住，心有不安哪！”
白婵明白了，周老爷子先前是借着喝茶作比喻，告诉自己：大胆说出你自己内心的想法吧，不要为了哄我这个老头子而故作姿态。不管怎么样，只要是真的，老头子我都能接受。
迎着周老爷子和蔼的目光，白婵抬起头来，展颜轻轻一笑，如冰雪消融，春花初开：“小婵从小就一直以为，自己是周爷爷的亲孙女来的。”
周老爷子呵呵地笑了起来，笑毕，也不管茶是否还烫，端起来喝了一大口。随即放下茶杯，说道：“再满上！”
……
与此同时，羊城郊外。
在方清泽大发神威，消灭众多持枪老外的那座山上，又出现了两个白人老外。
这两人一身休闲装扮，还背着旅行包，看样子像是来羊城旅游的，正沿着山路往山顶走。
两人走得很慢，还不时认真观察周边情形。
离山顶几百米距离的山路上，靠边停着一辆越野吉普车。看来是两人开车到山顶附近，再一路走上来的。
幸亏这里偏僻，没有人路过，否则警惕性高的群众肯定要起疑心：这里又没什么风景好看，俩老外跑来干嘛？还瞧得这么仔细？
两名老外耳朵里都塞了个微型设备，外形像是个蓝牙耳机，其实是专门的卫星通讯装置。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
“总部收到，请讲。”
“报告，报告！我是加里，我是加里！我们已到达杰森小队最后的定位地点，我们已到达杰森小队最后的定位地点！完毕！”个子较矮的白人老外正在连线中。
“收到，收到！加里，为什么直到现在才使用卫星专线和总部联系？”
“因为海关和边防检查太严，我们要从其他渠道想办法，才能把卫星通讯装置等比较敏感的东西带进来。我们今天才拿到卫星通讯装置，所以现在才联系总部。”
“好的，总部表示理解。现在你可以汇报这两天有什么发现了。”
“我和肖恩查到，杰森小队曾经在羊城雇佣了一个小团伙帮忙做事，领头的是个泰国人，叫阿康，手底下人很杂，非洲人和东南亚人都有。”
“很好，你们找到这个阿康了？”
“没有，我们只找到了当时帮他们牵线的中间人，他告诉我们，阿康那一伙人也失踪了。而失踪的时间，和杰森小队失联的时间一致。”
“……”总部那边沉默了，过了一会，一个悦耳的男中音在卫星通讯频道里响起：“加里，我是卡尔。”
“卡尔先生，您好。”加里颇有些意外，组织巨头之一的卡尔会亲自和自己通话。
“你听好了，去找出阿康那些人失踪当天的行动，里面或许会有线索。”
“明白，卡尔先生。”
“好，现在描述一下，你们所在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是羊城郊外的一座山，卡尔先生。这里没有其他人，我们就要到达山顶了。咦，那是什么？”加里和肖恩快步跑了过去。
“你们发现了什么？”
“是一副担架，还挺新的。”
正是当天白婵在山顶躺过的那副担架，下山时不方便带走，就直接扔在山上了。
“回收那副担架。继续搜索，还有什么东西？”
“没有其他显眼的东西了，按照最后的精确定位，这个山顶就是杰森小队失联前，最后出现的地方了。”
“找找有没有什么痕迹留下的？”卡尔在总部亲自指挥。
过了一阵，加里报告道：“这里的泥土、石头、植物都没有近期翻动过的痕迹，地上的脚印或者车胎印也已经检查不出来，我们只发现了三个烟头，这可能是个线索。”
“什么烟头？”
“是欧洲特产的一种香烟，我记得杰森小队的凯文就喜欢抽这个牌子，而在羊城是买不到这种香烟的。这或许可以证明，杰森小队确实在这里逗留过。”
“只发现了这些？”
“是的，先生。”
“加大搜索力度，使用某些专业仪器，看看会不会有新的发现！”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