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最后一课

“攻过来！”

　　卡米尔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理查德笑了笑，他决定，顺着卡米尔的意思。在他不算长也不算短的岁月里，他认清楚一件事。不论是什么年纪的女人，都是一只猫。你可以撸猫，可以吸猫，可以玩弄。但是有一点必须清楚，那就是。顺着毛，别让她炸毛。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起码要让猫觉得自己是主子。

　　脱下外套，理查德小心的拍掉沾染上的灰尘，然后挂在休息的小屋里。

　　“这可是有你参与的衣服，不能弄脏了弄破了。”

　　理查德卷起衣袖，摆出架势。这不是他第一次和卡米尔战斗了。所以，他也很快的进入了战斗的状态。只是，越是看着他熟练的样子，卡米尔就越发的生气。

　　卡米尔的速度很快，快到理查德来不及反应，一拳就已经打到了他的肚子上，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然后重重落下，理查德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翻转。地面仿佛具备了弹性，被锤击到地面，又把理查德弹起来。

　　不等理查德凝结圣光汇聚成盾牌，他终于见识到了传奇战士的强大。哪怕是如今还未曾真正踏足传奇领域的卡米尔。

　　她伸出自己的大长腿，在地面狠狠一脚踩下去。耗费了数千金图铎打造的，堪称整个萨尔纳城最豪华的练习场，由三位高级法师联手打造恒定的化泥为石的地面，宛如被神话时代的巨人踩裂的地面。

　　一股沛然重力向上反作用的把理查德高高推起！

　　卡米尔微微矮身，浑身逸散着不受控制的强大圣光，拳头上的光照亮了黑夜。然后一拳挥出，在接触到理查德的身体的一瞬间，仿佛时间静止了，然后巨大的力量让理查德觉得，自己的浑身的骨骼都在碎裂哀鸣。

　　五脏六腑仿佛在移位，在破碎大出血。他张嘴，咳不出来，一股腥味的血液从嘴里流出来。巨大的力道让他像是坐上了V2火箭推进器一样直达天际！

　　一股怒火席卷着理查德的内心。

　　他对于卡米尔这个好看身材好的性冷淡御姐，你要说没有好感。这根本不可能！朝夕相处两年多，甚至于这幅身躯在做梦的时候，都曾经在梦里遇见过无比抚媚的卡米尔。但是，不只是她能虐待自己的理由！

　　理查德始终坚决的相信，并且笃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先爱上一个人。因为这代表着失败，代表着你会抛弃你所有的体面，像是最卑微的尘土一样去让她展颜一笑。

　　说句不好听的，就像是上辈子网络上的一句话。当B价疯涨的时候，没有一只舔狗是无辜的！而他不要做舔狗！

　　右手虚空一抓，淡金色的圣光凝结成一个单手战锤，理查德咬着被鲜血浸染变成红色的牙齿，用力对着卡米尔砸过去！然后紧接着，一面土黄色的大盾被理查德压在身下，从高空几十米的距离想下疯狂加速坠落，而坠落的地点就在卡米尔站立不动的地方！

　　信手拨开看似力道非凡的战锤，卡米尔单手撑起一面盾牌和从天而降的理查德正面相撞！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仿佛狂风，清空了场面的灰尘。左手一杆金色长矛凝结，转了半圈锤击在理查德的腰间。

　　“你的徒劳，让人失望！”

　　理查德吐出一口血沫，同样凝结出圣耀之矛。“你管的太宽了，卡米尔，导师！”

　　“要么打，要么跑，优柔寡断令人厌恶！你连攻击都没有力气了么？”

　　小腿的肌肉组群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加持，像是顶级超跑的发动机发出轰鸣，在0.1秒的时间让理查德的速度增加到了极致，淡金色的长矛和金色的长矛对撞，逸散出点点星光。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

　　卡米尔看似嘲讽，实则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想到了自己的导师，那时他也是如此的严厉，他的话语要比现在自己的更加锋利百倍！但是，就是那个导师，让她活了下来。成为了激进派唯一的存活者。而现在，理查德面对的，不是和她一样的，圣光同袍，而是更加险恶的存在。

　　自然、野兽、人心、环境甚至是自己的运气，自身不够强大，不够小心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而她，不愿意看着他死。不仅仅是因为她无法回报老公爵的恩情，也不是因为两年的师徒感情，而是一种更加深刻的，无法描述的心理活动。

　　情感上的波动，让卡米尔手里的动作变得更加大力。长矛只是几个回合，不到两秒就撞碎了理查德手里的长矛。而理查德也趁势躺在地上，表示认输。他认怂总是很快。但是，这不是卡米尔今天想要看到的！

　　她头一次愤怒的低吼，二重音一样的咆哮让理查德有些失神。

　　“如果，你已经没有了战斗的本能，那么起码也要有赴死的意识！在外面，你真的觉得自己能逃得掉！”

　　卡米尔愤怒的叫吼了一句“只有懦夫才会逃跑！”

　　这是她的导师曾经说过的，她如今告诉了理查德。只有懦夫才会逃跑！圣骑士，不是懦夫！旋即，她愣了两秒，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你就是个懦夫！”

　　是的，卡米尔希望理查德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活下去。因为还有她，不论什么情况，只要她知道了他有了危险，她都可以抛下一切去救他。但是，万一他不是一个懦夫，他成了一个英雄，那么自己就没有机会救他了，他会成为一个壮烈的英雄。而卡米尔不希望这样。

　　她希望，理查德能一直活下去，一直。

　　理查德不明所以，抬起手，圣光在缓慢的给自己资料，让他感觉好受了很多。刚才，卡米尔除了跺地那一脚，其他时间，十分之一的力气都没用出来，而自己被好一顿吊打。完全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你今天怎么，卡米尔。”

　　“这是最后一课了，理查德。你自己的路，自己走。”

　　卡米尔走远了，在黑暗里留下了她高挑的，而又好像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屑一顾的身影。我们都有自己的底线，卡米尔记得自己的底线，但是如今，她似乎，已经跨过了自己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