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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解毒疗伤

伊齐多赶回军营,找来了巫医为自己诊治。

  “将军,您没有中毒,这只是能让人皮肤红肿瘙痒的药粉。”

  伊齐多气得掀倒了桌子,怒骂道:“这个该死的贱人。”

  阿律纳知道伊齐多回来了,派人请他去问话。

  “将军,贤王有请。”

  伊齐多知道自己犯了错,跪在阿律纳面前领罚,“贤王,是属下无能,韩玉麒、贺泽羽和韩念伊一个都没抓住,请贤王责罚。”

  阿律纳听到韩念伊的名字,好奇地问:“昨日她有来军营?”

  “没有,她只是在外接应。”伊齐多懊恼惭愧地说:“属下与她交了手,她在剑上撒了药粉,将属下刺伤,说属下中了剧毒。属下中计,回来医治,怎料,那只是痒痒粉。”

  “哈哈哈,这姑娘果然有意思,本王喜欢。”

  伊齐多原以为这么丢人的事会惹怒阿律纳,谁知他竟然这么高兴,伊齐多糊涂了。

  “下去查清楚是何人放了韩玉麒。”

  “是,属下领命。”

  韩念伊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可贺泽羽终于还是倒下了。韩念伊眼疾手快,飞身到他的背后,扶住了他。

  “贺泽羽,贺泽羽,你还好吗?”

  “我..没…没事。”连晕倒的最后一刻,贺泽羽还在逞能,韩念伊又气又急。

  韩念伊把自己的马匹放走了,两人同骑旋风,她让贺泽羽靠在自己的身上,往另一边前进。韩念伊小时候来过这片树林打猎,可是时间太过久远,已经不记得路了,她内心焦虑却又无能为力了。走了几个时辰,天都蒙蒙亮了,她还是没有找到路,突然旋风不愿意往前走了。

  “驾、驾,旋风,你快走啊,你主子快撑不住了。”可无论韩念伊怎么呼喊、策鞭,旋风就是不动,韩念伊意识到了什么,她让贺泽羽趴在马背上,自己下马查探。

  她折了一些树枝,往前方雪地里一扔,没有动静。她用树枝戳着雪地,小心地往前探步。没走几步,韩念伊戳到了东西,她用树枝把积雪扫开,底下是一个捕兽夹。韩念伊笑了起来,拍拍手上的积雪,走到旋风身边,摸着马脖子说道:“还是你聪明,懂得知难而退,可比你主子聪明多了。”

  韩念伊看着奄奄一息的贺泽羽,心揪着疼,她攒眉蹙额道:“旋风,你跟在我身后走,附近应该有猎户的住处。”

  韩念伊慢慢探路,旋风踩着韩念伊的脚印跟着。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韩念伊终于发现了一处住所。

  韩念伊前去敲门,“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无人应答,韩念伊就走了进去,进了屋子,四下看了看,应当是打猎时临时的落脚处。屋子虽然不大,还有了积灰,不过有板床有被褥,厨房里还有些许余粮,这儿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讲简直就是世外桃源。韩念伊拿起被褥抖了抖,掸去灰尘。简单收拾一下,贺泽羽就可以躺下休息了。

  韩念伊高兴地将旋风牵进院子,她想把贺泽羽扶下来,可是体型相差巨大,韩念伊很小心,还是让贺泽羽摔下了马背,还好有积雪,韩念伊把贺泽羽搀进屋躺好。

  韩念伊给贺泽羽检查了一下伤口,还是只是划破一道口子,只是伤口处呈黑色,是中毒了。韩念伊将污血吸出来了,然后给他包扎好。又给贺泽羽把脉,发现这毒过于猛烈,无忧都化解不了。不过还好,无忧还是起了作用的,控制住了毒性,也化解了一部分毒素。可惜韩念伊此次只带了一颗无忧,已经给他服下了,她在贺泽羽身上摸索着,果然找到了一个药瓶,确定是无忧后又给他服下了一颗。

  韩念伊去烧了些热水,还煮了一锅稀粥,放凉后,她去喂给贺泽羽,可是怎么都喂不进去。她还发现,贺泽羽脸上手上都是凉凉的,将手伸进贺泽羽的胸口,她吓了一跳,贺泽羽身上都是冰凉的。

  “糟了,这样下去他要撑不住的,得快些回去医治。”

  可望着屋外纷飞的大雪,难辨东西的树林,韩念伊犯了难。她又搜寻了一遍屋子,只发现了一些止血的药草。韩念伊坐在床边看着他,韩念伊掏出了匕首,撸起袖子,“死马当活马医吧。”

  韩念伊一刀划下,鲜血涌了出来,韩念伊将伤口对着贺泽羽的嘴唇,让鲜血滴进去,贺泽羽的唇动了动,韩念伊拿来空碗,又将口子划深了些,放了半碗血,给贺泽羽喂下。她包扎好伤口,脱下斗篷盖在床上,再褪去外衣,在贺泽羽身边躺下,抱着他为他取暖。

  折腾了一夜,韩念伊也确实累了,醒来时,天色又便暗了。她推了推贺泽羽,呼唤着他的名字:“贺泽羽,贺泽羽…”可他仍旧没有反应,韩念伊摸摸他的身子,虽然有了一点点暖意,但还是很凉。

  韩念伊起来,又放了血,这次放了大半碗,给贺泽羽喝下。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她只知道自己血能让自己不那么容易中毒,但不确定是否能帮人解毒。只是如今没有药材,这是唯一能帮到贺泽羽的法子了。

  韩念伊将粥热了一下,自己喝了一碗,又给贺泽羽灌了一些,然后拿个盆子给院里的旋风端了出去。她把旋风系在院中的棚子里,她把盆放在旋风面前,说道:“旋风,你坚持一下,等雪停了,我们就回去。”

  韩念伊在院中陪着旋风,看着圆月,想到韩玉麒回来了,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可又想到贺泽羽为了救玉麒,如今生死不明,她又神伤低头。寒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拍了拍旋风又回屋陪贺泽羽躺着。

  她侧身看着贺泽羽,伸手摸着他冰冷的脸,眉峰刻骨,鼻梁高挺,只是犀利的星眸紧闭着,红润的薄唇也失去了颜色,原本神采奕奕的他,如今变得这般死气沉沉。韩念伊不禁潸然泪下,她又快速抹去眼泪。

  “韩念伊,哭什么?他可是贺泽羽,天煞贺泽羽,他不会有事的。”韩念伊在给自己加油打气,她要驱赶走心底的恐慌。

  过了两日,大雪终于停了。韩念伊一日三次的给贺泽羽喂血,如今自己因气血不足而变得虚弱无比。可她还想着出去找找路,或许还能遇见素离带人来寻。

  韩念伊撑着身子起来,伸手去拿衣服,这时她感觉到有只手附在自己的腰间。韩念伊怔住了,原本黯然失色的美眸,带着希冀之光瞪得老大。她屏息凝神,慢慢地转过头,当她对上那双明亮黑曜的眼眸,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她扑上去抱住了贺泽羽。

  “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贺泽羽伸手环住了那颤抖的身躯,安慰道:“我没事了,放心。”

  韩念伊从喜悦中回过神来,推开了贺泽羽,又快速去穿衣服,此时她可是只穿了薄薄的里衣。贺泽羽无视她的窘迫,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再让我抱一会儿。”

  韩念伊怕他臂上的伤口还没愈合,没有反抗,侧脸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她闭上眼,这感觉,真好!

  “我睡了多久了。”

  “有三日多了。”

  “这几日辛苦你了。”贺泽羽望了下四周,发现这不是在军营,问道:“这是哪啊?”

  韩念伊给他解释:“那日为了避开追兵,我带你进了树林,可是我迷路了,还好发现这间屋子。这是猎户打猎时的临时住所,边境的百姓日子过得凄苦,这里粮食又很难培育,所以穷苦人家为了活下去,只能进山打猎,捕些野味开荤。运气好,还能猎到狐狸,扒了皮毛可以卖个好价钱。可运气不好,很可能就成了那些野兽的食物。”韩念伊抬起身看着贺泽羽说道:“你虽然时常会来边塞打仗,但是老百姓的疾苦你还是不会懂的。”

  贺泽羽把她的小脑袋按回怀中,说道:“我懂,我的母亲原本就是凉州人,因为战乱,家破人亡,才会流落到长安。我正是因为不想再有人受战乱之苦,所以才从军上战场的。”

  这是韩念伊第一次听到贺泽羽谈论自己的事情,没想到这人人畏惧的天煞,如此嗜血好战,竟然为得是以战止战。韩念伊抱了抱他,贴心地说道:“总有一日,可以罢战息兵,天下再无纷争,百姓可以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贺泽羽满足地抱着她,闭上眼享受这美好恬静的时光,他忽然摸着韩念伊的脸问道:“这几日你就这么睡在我身边的?”

  自己脱了衣服爬进男子的被窝,这种事简直难以启齿,韩念伊自然不敢答话,她推开贺泽羽的手,打算起来穿衣服。贺泽羽哪里肯放,一转身,将韩念伊压在了身下。

  “你,你干什么?”

  贺泽羽坏笑着反问她:“你说呢?”

  贺泽羽吻上韩念伊的额头、眼睛、鼻子然后是嘴巴,韩念伊环住他的脖子回应他。贺泽羽的双手在韩念伊身上游走、揉捏,他又将手探进了韩念伊的衣服里,一点点往上,可还没触碰到那柔软的地方,韩念伊用力推开了他,“有人在靠近。”

  贺泽羽警惕起身,两人迅速穿好衣服,来到院子中,没多久一群侍卫装扮的人出现了。是素离、素影带着人寻来了,看到了贺泽羽,两人立刻进到院子里行礼。

  “属下来迟,请将军恕罪。”

  贺泽羽轻叹一声,心想:你不是来迟了,而是来早了。

  “起来吧,军中一切可还安好?”

  二人站了起来,素离回话道:“我们劫走了韩玉麒,昨日和前日阿律纳都曾派兵来犯,还好被我们挡回去了。”

  素影补充道:“匈奴疯传,说,说大将军被他们的毒镖所伤,已经身亡了,这两日你们又迟迟不回去,那个罗浩也认为将军死了,如今军中有些人心惶惶,还请将军速速回营,以定军心。”

  贺泽羽目视远方,冷淡地说:“哼,本将军死不了。”

  贺泽羽转而温柔地看向韩念伊,说道:“回去吧,想必你也很想见见韩玉麒吧?”

  韩念伊点点头,眼眸里闪着光。

  终于回到了军营,韩玉麒已经在营门前等着了。他穿着一套不算合身的侍卫衣服,两年多时间,韩玉麒个子长高了,但是身形更瘦弱了。脸上的五官也长开了,浓眉依旧,那双凤眼与长公主极其相似,只是不像之前那般清澈透明,多了一丝混沌与幽暗。

  韩玉麒本想跟着素离一起去寻的,只是叶修杰坚决反对,他只好待在军营里等,没想到他们真的将韩念伊找到了。他高声呼喊着远处的姐姐:“念伊。”

  韩念伊加速策马,跳下马背,与韩玉麒相拥在一起,韩念伊又哭了,自动来了战场,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矫情了,动不动就掉眼泪,果然韩玉麒嘲笑她了。

  “韩念伊,这两年不见,你倒是变了不少,如今这么会哭鼻子呢。”

  韩念伊伸着小手打他。

  旋风背上的贺泽羽冷眼看着他们打闹,心里在抱怨:弟弟一出现,就把本将军抛在脑后了,韩念伊,你给我等着。

  韩玉麒见到贺泽羽下马走来,上前恭敬一拜,感恩道:“韩玉麒多谢大将军搭救之恩,他日若有机会,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以报今日大恩。”

  “不必了。”他又说道:“本将军不过是奉命行事。”他这话是看着韩念伊说得,韩念伊也不懂他什么意思,在那瘪瘪嘴。

  叶修杰知道他们回来了,带着破晓赶来。

  “你们可算回来了,贺泽羽你没事吧?毒解了吗?”

  韩念伊抢先说道:“先进去说吧。”

  知道大将军活着回来,很多士兵都出来查看。韩念伊不想引起恐慌,回到贺泽羽的营帐才说道:“去把军医请来,将军的毒还未解干净。”

  闻言,素离立刻跑了出去。

  军医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说道:“伤口本就不深,如今已经愈合,应该无碍了。”

  然后开始把脉,军医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缓,周围的人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很是担心。叶修杰忙问道:“你倒是说话啊,这都把半天脉了。”

  “毒没有解完,但是已无大碍了。”他皱着眉说道:“只是,只是很奇怪。”

  “只是什么?哪里奇怪?你不会解?”叶修杰又是一堆提问。

  军医拍着叶修杰紧握自己的手,说道:“军师莫急,这毒能解,能解。”

  叶修杰终于放心了,松开手,插着腰问:“那你奇怪什么?”

  “军师有所不知,这将军中的是西域奇毒,叫三魂散。是用鸩毒、断肠草、曼陀罗三味毒药为首,又结合几位带有毒性的药草混制而成。此毒毒性猛烈,而且因为曼陀罗的原因会让人产生幻觉,甚至会昏迷不醒。”军医又皱起眉道:“按道理此毒没有解药必死无疑,可是将军竟然安然无恙,所以属下很是好奇,不知将军是如何解毒的?”

  贺泽羽见韩念伊一直低着头,便也不想多说,他问军医:“那此毒现在可能解?”

  军师自信地说道:“将军放心,最危险的一段将军已经熬过去了。接下来几日,属下会给将军熬几贴解毒的汤药,连喝上几日,便无事了。”

  “那就有劳军医了。”

  “将军哪里的话,将军无事便是我南朝之幸,属下这就去给您熬药。”

  军医退下后,贺泽羽就下逐客令了,但是他把韩念伊留下了,他想跟她好好温存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