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群殴
看着周围黑乎乎的空间，池潜再一想，不对，这会儿头上戴的玩意可比STX-1看起来先进了许多，首先，已经不需要给大脑增氧，直接就能用。
这么一想，更显出“巢”这个组织的强大与神秘感，如果不是池潜知道“巢”掌握的某些科技比彼岸公司的诞生还早，他几乎以为这个组织就是彼岸公司偷偷搞的了。
要知道，彼岸是集合了二十六国里数量极多的顶尖科学家，以及各国的官方支持背书，才达到如今在科技界执牛耳的地位，“巢”又是凭什么？
池潜唯一知道的，是“巢”这个组织的历史非常悠久，可是如果光凭历史，这个世界上比它历史更久的组织多了去了，比如教会，比如白岛的皇族。
在池潜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黑暗中有一团橙色光芒在不远处亮了起来，并且渐渐接近。
“我们这是在谁的意识里？我们戴的穿梭机是哪来的？”池潜看着走近的刺问。
“不要问，按我说的做就行。”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
池潜只得跟在她身后，向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黑影重重，灯光闪烁，地平线的一端居然出现了一座城市的轮廓，就像从夜晚的郊外看城市的剪影一般。
从视线里出现城市开始，两个人的速度不知不觉间就变快了，和远方的那座城迅速接近。
池潜盯着眼前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显得清晰的高楼群，熟悉感扑面而来。
“这……这是摩东？”他惊讶地问。
“嗯。”刺停下了脚步，眼睛盯着前方说道：“可以了，就在这里，你先熟悉一下这具身体。”
“什么？”池潜微楞，身体？在意识空间里，为什么要熟悉身体？他疑惑地抬起手臂看了看。
一看之下吓了一跳，发觉自己的手臂居然变成了黑色！急忙抬到眼皮下面仔细看，什么鬼，金属的？
动了动手指，再垂头看身体，没错，整个身躯都是某种泛着哑光的黑色金属构造，从表面看，几乎看不到什么明显的拼接痕迹，只有每个关节的地方有几道细细的痕，身体能够无碍地进行各种动作，就是因为这几道痕之间的部位，是一种柔性的材料，虽然也是黑色，但是活动时，明显看得出有微微褶皱产生。
池潜忍不住摸了摸脸，有触觉，是软的，只是比人类肌肤摸起来更加有韧性，可惜没有镜子，他看不到自己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别摸了，准备，他们要来了，今天用刀，在你背后，快拔出来！”刺冷冷地说道。
“他们？”池潜放下手一边向前方看去，一边反手探向身后，果然摸到一截刀柄，一抬手，拔了出来。
刀长一米多，两指宽的狭长刀身，通体漆黑，看起来跟这具身体的材质一样。
池潜双手握刀，挥舞了几下，发现这具身体的反应运转如意，丝毫没有机械感，关节的开合幅度和速度，甚至比他的肉身还要强一些，加上在意识世界里，无须耗费肌肉的劳损度，感觉更是轻松。
最前方的一幢黑乎乎建筑里，有密密麻麻的影子冲向这里，数量之多，似乎源源不断。
“那是什么东西？”池潜握紧手里的刀，盯着那些影子问。
“机械部队，今天用冷兵器。”刺一边回答，一边向后退了几步。
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最前部的影子也大概能看清面貌：人形，白色，跟池潜一样的构造，脑袋光光的，眼窝里闪烁着幽幽蓝光，池潜感觉他们全都盯着自己一个人，被这么一大片冰冷没有感情的目光盯着，让人感到莫名恐惧。
这些机械人奔跑速度非常快，手里大多同样握着长刀，也有少部分拿着盾牌和巨斧，再后面，似乎还有拿弩的。
“这么多？！打我一个？”池潜转头问刺，才发现刺的身影已经走到好几米外了。
“别废话，集中注意！”刺远远地喝道。
咬了咬牙，反正死不掉，打吧，池潜只得认命。
此时机械部队的前锋已经抵达身前十米，最前方的五只机械人忽然同时双膝一弯，高高跃起，手中长刀从不同方位劈向池潜。
池潜身体微微下沉，双手倒持长刀，等到他们从空中开始下落的一瞬，脚下猛然一蹬，迎着最右侧的机械人侧身转过45度，手里长刀的近端锋刃当地一声压住那个机械人的刀锋末端，速度快至微秒地一带，机械人空中无力可借，身体微微被带偏，将后背挡在其它四个前，而池潜再次速度极快地将刀锋横转，划过机械人的大腿关节内侧。
以一打多，关键处就在于破坏对方的合击阵型，不然你的格斗技能再出神入化，也不是三头六臂，哪能应付得了那么多拳脚。
这开局一刀，池潜大致摸清这些机械人的速度和力量，同时，也为自己能够达到的速度和力量所震撼，只是还不清楚手里武器对他们躯体的损伤程度到底怎样。
顾不上看自己那一刀造成的后果，他脚步急转，刀锋划出半圈弧形，从另一个机械人的脖子划过，刚要转向第三个，却见后面第二波十几个机械人已经冲到，三四把长刀同时攒刺而来！
池潜躬身急退，顶着身后那个机械人的身躯，以刀柄架住它的腋下，一边退一边大力拨转，头一低，躲过它反手一刀，嗤嗤嗤几声刺耳声响中，最少有三把长刀刺入了他身前那个机械人的体内。
这时池潜忽然从背后再次绕出来，长刀带着尖锐刺耳的呼啸，一刀砍断三条手臂。
瞬间收刀，借着背后已经不动的机械人身体，躲过两刀一斧，眼前刀芒爆闪，却是后到的一批机械人已经完成对他的合围，纷纷擎刀砍来。
此时，被他利用了三次的那个机械人已经支离破碎，池潜没法再用它作盾牌，索性转身一脚后踢，嘭地一声将残体踹向后方扑来的机械人。
一脚踢出后，看也不看，在地上一个前滚，冲进了混乱敌群中，手中长刀泼洒如同极速车轮，地上瞬时多出七八条断腿，周围立刻乱了。
还没等池潜站起身，头顶一暗，两个机械人将盾牌顶在身前，高高跃起，带着呜呜风声砸了下来！
池潜干脆又一个前翻冲进人群后，半蹲而起，手中长刀顶着一把下劈的刀刃就势一滑，蹂身撞进那个机械人胸口，刀刃极速横翻，侧切入机械人的脖子，一刀就将脖子切开了一半，此时小腿却忽然一痛，条件反射地抽腿抱住已经报废的机械人往身后一甩，顿时将出刀砍中他小腿的机械人砸倒在地。
这时小腿上剧痛袭来，池潜忍不住咒骂了一声，这才知道原来这里打架虽然感受不到身体的疲累，但是被砍了依然是会痛的，不仅痛，而且影响行动力。
没有时间多想，眼前一花，十几把长刀齐刷刷冲自己剁了下来，身后也有破风声起，不知道几刀砍到。
临此危境，池潜怒喝一声，双脚剁地，如同一发炮弹，猛然撞向右前方，机械人一刀切入他肩上半刃，刺耳的摩擦声中，借助整个身体的冲击力，他翻手朝上的长刀架着两刀滑出去足有两米，那砍入肩上的一刀非但没有继续下劈，反而被他用手中的刀顶了出来。
合围阵势霎时稍乱，顾不上肩头剧痛，刀势急挑，斜劈，眼前半个机械人的脑袋飞了出去，搏命一刀得手，池潜故技重施，脚步斜转，绕到它的侧面，长刀急掠，砍断两只手臂后，后背顶着机械人的残躯飞退，砰砰砰撞倒四五个。
就这样辗转腾挪着以近战手段惊险搏斗，几分钟之后，池潜以身中十几刀的代价，换来了周围半径五米内一地的残躯，后边大队机械人已经没法有组织地靠近他，只能一边跳着一边冲过来。
而池潜虽然气力不怕损耗，但是整个身体已经残破不堪，痛得几乎昏厥，好吧，似乎在意识空间里，昏厥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好了！好了！没法打了，投降，投降！”池潜歪歪斜斜一刀，换来胸口再中一支弩箭，他痛得脸都歪了，终于支撑不住。
随着他这声大喊，身旁所有的机械人都同时停止了动作，仿佛时间凝固。
池潜垂下手中长刀，当拐杖拄地，支撑他凄惨的身躯勉强不倒，嘴巴里呼呼地只抽气。
一直远远站着的刺慢慢走过来，扫视了一圈，面无表情地说道：“还不错，及格，还得继续训练才行。”
“嘶……”池潜痛得直咧嘴：“才及格啊？啊……这痛觉有必要嘛？”
“痛觉是人体最直接可靠的防御信息网，必须保留，训练才有意义。”刺轻描淡写地回道，“今天就到这里，这个过程会保留在你的潜意识里，以后会成为你本能反应的一部分。”
“啊？难道这是在我自己的意识空间？”池潜忽然醒悟。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