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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便宜儿子

只是还没等他行动,赵恒已经将人递给孔采儿,“她是爹爹的王妃,自然是阿澄的母亲。”

  孔采儿被小家伙一双藕节似的胳膊圈主了大腿,这个小家伙还没到自己的腰部高,小小的一点,实在是太招人了。

  一声软糯糯的娘亲更是让她心花怒放,弯腰一把将人抱进自己的怀里,毫不客气的对着他的脸蛋亲了一口。

  这下,不光阿澄害羞地埋下了头,就连谢明远也一脸不知所措,磕磕绊绊的编了个理由就火速逃离了。

  赵恒却觉得心安极了,他想要的一直都是这种平静的生活,如今既然有幸让他遇到了,那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毁了它。

  他得尽快给父亲去一封信,将自己心中已经成型的计划告知与他。

  孔采儿收获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后,便带着人以吃食诱惑离开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找赵恒的本意,不过,她完全不用担心的,小郡爷已经成功上网。

  由于青枫接连帮孔采儿和赵恒等人解了毒,一时间名声大噪,且她为人风趣幽默且随和没有架子,导致整个王府成了她的义诊所,她本来就想留下蹭吃蹭喝,这下理所当然的留下了。

  只是,因着阿采的缘故,她心头始终放不下孔大人的病情,他一直在沉睡,可是身体的伤痛已经愈合,心灵的巨壑却难以填平。这位大人一生忠君爱国最后却被他的君王抛弃了,他一直不醒,大概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吧。

  孔夫人依旧日夜守着,只是无悲无喜的,看着很是让人担忧,阿采私下已经哭过好多回了,幸好,这段时间有阿澄那个开心果在,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了。

  只不过,她对某人白白捡了一个便宜儿子还洋洋自得的样子气的不得了,这算什么?原以为这是个好的,结果还不是早早有了女人,连孩子都知道笼络人心了。

  众人自打回到南阳已经有小半个月了,众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调整好了状态。

  这天,赵恒来找孔采儿,一进门就看见人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他放轻脚步慢慢走了过去,然后顿住了。

  一张雪白的宣纸上零星散落着几个张牙舞爪的字,大半地方被一张俏脸压着,嘴角流下的液体浸湿了一大块纸张。

  接着,睡梦中的人嘟囔了一句,“阿澄,这个好吃,还有那个。”

  好吧,就连睡梦中都贪嘴的厉害,阿澄那小子最近是真的胖了不少,原本就胖乎乎的脸蛋,最近有了上升的趋势。

  他左顾右盼没找着合适的可以擦口水的东西,又不忍她睡得不雅观,便鬼事神差的用自己的手指摸了摸。

  只不过后来手指似乎不受控制了,它自作主张地攀附上了微张的红唇。

  等他回过神时,落荒而逃,那一整天他都没有洗手,还时不时的盯着自己的手看,脸上露出一种奇奇怪怪的表情,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满面纠结。

  谢明远问他,“你纠结什么?身上的毒已解,余生逍遥快活就行了。”

  赵恒一仰头,一杯酒见了底,面上满是愁容,“我没有纠结,我只是在害怕,我害怕现在的这份平静马上就要不复存在了,虽然我并不想理这些事,可这些事千丝万缕的还是和我捆绑在了一起,只要我还是这个南阳小郡王一天,是我父亲的儿子的一天,我的头上永远都挂着兵符两个字,也永远都被命运死死压着翻不了身。”

  谢明远虽然年纪没有比赵恒小了多少,但是心智较之常人高出一大截,若不是被她姐姐留下的这个孩子绊住了脚,如今应该正仗剑走天涯呢。

  “命运!何其不公!我觉得小王妃很好,心思纯正,为人简单,也不在乎这俗世的烦扰礼节,重要的是她是在乎你的。当初,你毒发命悬一线的时候,我记得你们俩成婚还不足三日吧!可她在大夫断言你没救的时候,果断地拿出了自己的药,那药是镶嵌在她镯子里的,据说是那位与她交好的青枫留给她的救命仙丹,当世唯一一颗。在那种情况下她完全没有必要救你的,如果不是她太过善良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她心里你的分量很重。”

  “我心里又何尝没有她,第一次见她我就喜欢,我那时的身体情况也就是想想罢了。上天垂怜,让我得以重获健康,可是,转眼又将我拉进另一个吞噬人的漩涡里,所以,我不能把她也牵扯进来,那个青枫道长功法当世无双,有她保护夫人我很放心,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私心,我不止一次想过让她永远陪着我,哪怕是死,却终究做不到那样自私。”赵恒举着酒杯,泪眼朦胧,竟是哭了。

  谢明远叹了口气,心里亦是愈发苦闷,姐姐,你当年何其可悲,为了那样一个人舍弃了这样好的一个郎君,你知不知道,他到现在还养着阿澄,他不知道,我其实并不是为了阿澄留下的,我留不留下他对阿澄都是好的没话说,我是在为你赎罪。

  如今,他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不错的姑娘,却又被卷进一股权势的洪流中,小王妃是个不错的人,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阿澄的,这样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酒酣意浓,二人喝至上半夜,终于以赵恒不胜酒力为结束。

  谢明远亦是有些醉了,他一把将赵恒扛起,一路往孔采儿住的院落而去。他走的不甚稳当,被抗在肩膀上颠簸的赵恒,头晕目眩,没多久就吐开了。

  醉醺醺的两人蹲在墙边轮流吐了一番,便又目光涣散的昏睡过去了。

  被睡不着出来走走的元吉撞了个正着,大半夜的他也不敢叫人怕泄露身份,只好亲自将人抬回去,他先送的赵恒,谁知道开门的居然是老熟人,两人俱是愣在原地,随后默契的什么也没有提起。

  等他再返回原地寻找谢明远时,那人早已不见了,想来是自己回去了。只不过,他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刚才见到的那个老熟人,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面目憔悴,还穿着仆人的衣服,完全没有记忆中好贵华贵的样子。

  随即又了然于心,丞相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周贵妃的儿子,也是如今的太子身上,哪里还会在乎自己的妻子。一如自己,从高高在上的太子到如今即使死了都没人惦记的遭遇何其相似,不过是别人早已有了更好的选择。

  孔采儿的卧室半夜入住了男主人,这给一群人好一顿忙活。

  喝醉的人很乖,一动不动的只知道睡觉。

  赵恒醒来时还有些迷糊,头痛欲裂,缓了半晌才发现不在自己房中,而是去了只住了两个夜晚的新房,心中隐隐有些窃喜,自从京城回来,他再也没同她同床共枕过。

  可惜,天已大亮,夫人早已起身,不在屋中,他试着朝门外唤了几声,“夫人!夫人!”

  听到动静的顾妈妈站在门外回话,“小王爷您醒了吗?夫人请您前厅用饭。”

  赵恒识得了这声音,在顾妈妈进来欲伺候他洗漱时,连连制止一把夺过净脸布巾,“夫人,您出身高门,怎么好做这些事?岂不是折煞晚辈了。”

  顾妈妈也没有坚持,只是在他洗完脸后,同他说了一句话,“昨儿个晚上送公子回来的是元吉。”

  赵恒点头,随后又猛地转身,“你见过他了?”

  顾妈妈笑了笑,“您不用担心,我没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我想和你们聊一聊,我有事要告诉你们,就当是你救我从那个魔窟里出来的谢礼。”

  赵恒到前厅时,毫不意外地从饭桌上看到了阿澄那个小家伙,难得,她俩这么投缘,这孩子还小,若由她养大,只怕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会以为她才是自己的亲娘。

  孔采儿招呼他,“快来,醒酒汤已经备好了,你快喝点吧,不然今天一天都得受困于头疼之苦。”

  赵恒落座,接过醒酒汤,“你怎么知道我会头疼?”

  这是常识,当然,孔采儿自然不会这么说,“我爹也爱喝酒,每次喝完第二天都会头疼不已,娘亲便会给他煮醒酒汤。”

  赵恒仰头干了,这才转向另一边,“阿澄,你怎么在这儿?你舅舅呢?”

  阿澄嘴巴里塞了好些吃食,鼓囊囊的,看他费力咽下后,递上一杯白水,“慢点吃,我平时饿着你了吗?”

  三岁的阿澄喝完了水,顺了气,这才说,“舅舅昨日没有回来。”

  赵恒问他怎么知道舅舅没回来的。

  阿澄小朋友摇头晃脑的用小奶音说,“因为舅舅的被子没有动过,往常他起床都是不叠被子的,每次都是让嬷嬷帮着叠被子。”

  孔采儿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这分明是告黑状啊,谢明远,也不知道那位当舅舅的小公子会不会找他这个外甥算账。

  门外,青枫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她们方才还在讨论的谢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