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地下室。
冷白色的灯光在映衬于墙壁上,徐徐火光打在裴婴的脸上,这样一来,更加凸显她的脸幽白而毫无血色。
而那只血瞳,似为黑暗中靓丽的点缀。
裴婴从背光面走向朝光的一面,光渐变渐离的落在她身上。
她从日石阶上缓缓走了下来,每走一步,步子都不乏落得那样轻。
幽深的室内,她仿佛天生就赋予着贵族般的优雅,但那是黑色的高贵,如同地狱中不曾盛开的黑舌兰花。
冷冽,死寂,同时充满戾气。
地下室的面积堪比于高档游戏厅的规模。
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隶属于裴婴所有收藏的一切。
她走向墙面的一个黑色箱子,那是比人高几倍的冷藏柜,箱子大概分为三段式。
裴婴直直的走向了它,打开一段冷柜的门,腾腾冷气与白雾扑面而来。
只要是阴冷的东西,她便抑制不住的兴奋。
冷藏柜中放满了血袋。
那是一袋袋新鲜红灼般的血液。
那只红色的眸子,在眼眶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异于兴奋的眸色。
只便两分钟的时间,两三袋空血袋便被遗弃在了垃圾桶,她的舌尖轼去了嘴角最后的一滴血液。
这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地下室。这三段起的冷藏柜是竖在墙角的,而不同的却是另一边有着一个平放式的冷藏箱。
那个箱子大到能够装下一个人。
裴婴踱步走向了它。
此时。
那冷藏箱的门被缓缓打开。
里面躺着一具中年女人的尸体。
面容,衣着都十分的整洁,肉体完全看不出腐败的迹象。
只不过嘴唇干瘪,面色如同白纸般不存在一丝血色,像是被人榨干了血一般,枯弱无形。
准确说,里面是一具女性半干的尸体,但…似乎又介于有腴和退有骨架之间。
“母亲!”裴婴喊道。
她好久没见自己的母亲了,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三个月前。
那一次她也像现在这般,痛苦不堪。
裴婴想彻底遗忘这里,可又怎么可能呢…?她的病需要这里,这辈子都挣不掉。
她的纤细若白的手指,轻轻抚上了那具尸体的脸庞。
而那具尸体的脸颊两旁,凹陷得不成样子,裴婴怔怔的看着她,
“母亲,如果您当初没有离开该多好啊…”
“小婴,还想在您怀里憩息一辈子呢…”语气带着悲痛,眼泪夺眶而出。
清泪从裴婴的眼眶中纷纷落下。
而那只血眸,也开始蠢蠢欲动。
她又一次轻轻唤了一声,“母亲”,继而说着:“我好想你啊…”,泪水遮住了裴婴的眸子,裴婴想自己不能在母亲面前软弱。
她长大了,该她保护母亲了。
裴婴缓缓撑起身子,将自己的整个身子也踏入了冷藏箱。
里面。
那是让她皮肤能够接受的温度,是一种愉悦的享受。
她静静侧身躺于自己的母亲身边,抚着她,声声清唤:“母亲,这一次我可以好好陪着你吗?”
“小婴,真的好想你。”说完裴婴将头埋于尸体的肩膀里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