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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离人归来

这声音如同从梦中传来一般,怎么感觉格外不真实。

  这个她在梦中多次见到的人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四周的空气好像凝固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

  这声音与之前有些不同,增添了几份安稳和成熟,又有淡淡的忧郁。

  “皇……皇兄。”

  宇文颉还穿着战甲,竟然冲她淡淡一笑,继而伸出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这……也太不真实了。

  他真的变了好多。

  后面的一行人也陆续到达,看到他们,相视一笑。

  “原来殿下日夜兼程,提前赶回都城,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这可连累我们跟着累死累活了。”副将李泫虔摇着头说。

  “滚!”

  一声不容置疑的命令,众人四散而逃。

  “莫非你知道我有危险?”木谨言扬着头问他。

  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还有那个蒙面男子……”

  “这你不用管,跟我回去。”

  “啊?”

  木谨言突然又觉得,他真的一点也没有变。

  木谨言回到楹雪殿,回过头来看他,宇文颉没有回头,亦如之前的很多次。

  什么时候,你才能如我注视你一样,也把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木谨言回到殿中,头有些昏沉,她倚着门框,痴痴地看天空中的浮云。风云变得,世事无常,今后的日子,可不可以,少些波折。

  “公主,你去哪儿了?我带着大夫到他家时,一个人也没有,回过头看,小男孩也不见了。我已经告诉了皇后娘娘,你没事吧?”阿兰的脸上全是焦急。

  木谨言的脸色变得清冷,她小声地说:“有人想害我。”

  “什么?是司徒小姐吗?”

  “不是。”

  “对了,公主。”阿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碧纤没有和你一同回来?”

  “没……”木谨言的呼吸沉重了起来,“难道?她出事了。”

  “那……”

  “别急。”木谨言促使自己镇定下来,“我们赶快派人去找,我们也亲自去。”

  刚刚跨出门,远远地看到碧纤已经回来。

  她的步调很零乱,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碧纤,你没事吧?”阿兰问。

  “皇后娘娘来了。”一个小宫女报告说。

  碧纤的身体一抖,跑进殿内。

  “参见母后。”

  “免礼,言儿。母后找了你一整夜,你去哪了?”上官淑聊的脸色很不好,很疲惫。

  “让母后费心了,我只是遇到劫匪了,天明他们就把我放了。”

  “劫匪的据点在哪儿?”

  “我被蒙着脸,所以不知道。”

  “那言儿你好好休息,母后还有事情要忙。”

  “恭送母后。”

  上官淑聊走后,木谨言怎么觉得,她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呢。

  “公主,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皇后娘娘实情呢?”阿兰问。

  木谨言看着前方的一个盲点,有些深沉,“此事牵扯甚广,以免打草惊蛇。”

  事实上,她想弄懂十年前的旧事,她想探求一个真相,她想证明父亲的清白,她想让害她的一家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我们去看看碧纤。”木谨言故意岔开这个话题。

  此时,碧纤蹲在房间的角落里,把头埋在腿上,眼睛直直的。

  “碧纤,你怎么了?公主和我都特别担心你,开一下门好不好?”阿兰在外面使劲拍门。

  碧纤的眼泪刹那间流出,她咬着自己的手不让她哭出声来。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下。”碧纤擦干脸上的泪水,强忍着不让自己哽咽。

  “好。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碧纤抱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抖得太厉害。

  木谨言回到寝殿,坐在那里发呆,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玉佩。还好,完好无损,这是她从将军府里带出的仅有的物品之一。

  “喵,喵……”

  凄厉的叫声传来,在空荡的宫殿中响起,有些可怕。

  木谨言循声望去,树上,一只巴掌大的小猫在呼叫,好像被树枝挂到,伤了前爪,无法下来。

  木谨言看到它,就好像看到初入宫中的自己,软弱无力。

  她没有叫人,自己爬了上去。猫的位置在树枝的前端,她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托着它,突然重心不稳,就要跃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久违的安全感。

  抬头一看,宇文颉的眉头微皱,带着几分关切,“看来你把学的东西都还给我了。”

  木谨言话未出口,就被他揽入怀中,时光恍若静止。

  木谨言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她突然很贪恋这种感觉。

  “表哥,原来你在这儿。”司徒晴看到他们,那一双眼睛闪烁着厉色。

  宇文颉松开她,“表妹有何事?”

  “爹爹找你有事商议。”司徒晴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走,去我家好吗?”

  宇文颉不回答,扳开她的手,随她一同离开。

  司徒晴临走时,回过头来,冲木谨言一笑,带着深深的挑衅。

  木谨言想,相国与皇后是表兄妹,本是一条船上的人,而相国的态度,却捉摩不定,有些不明朗,这似乎有些反常。

  木谨言把那只猫放下来,任由它离去,自己毫无目的地离开这里,到别处闲逛。

  不知不觉间来到玉镜亭,这是一处偏僻的亭子,并不见宫女来此处打扫。

  梁上悬挂着的鸟笼沙沙作响,鸟儿在里面不安分地跳动,仿佛想要摆脱禁锢,飞向天空。

  木谨言想了想,终是打开鸟笼,放飞了雏鸟。两只鸟儿在空中盘旋片刻,哗的一声飞走了,木谨言盯着那两个黑点,一动不动。

  “是谁放走了我的鸟儿呀?”

  宇文卿身穿墨绿色长衫,腰间配戴长剑,发丝飘逸,脸上带着放荡不羁的笑,手持一个锦盒。

  宇文卿上前一步:“妹妹,原来是你呀。”他的笑容愈发灿烂,从头至脚都没有皇室子孙的庄严谦恭。

  他牵着她的手,把锦盒放在她的手上。

  “这是什么?”木谨言本能地排斥。

  宇文卿挤眉弄眼的一笑,笑得有些妩媚:“新得来的贡品,红色的胭脂,专配红粉佳人。”

  木谨言把锦盒推回他手里,“不用了。我不喜欢这些,你还是留着送你那些红颜知己吧。”

  “即使三千佳丽,也不及你一个。”宇文卿把它硬塞入她手中,“作为对你刚才放掉我的鹦鹉的惩罚,你必须收着。”

  “哎,这……”木谨言对他的死乞白赖行为简直说不出话来。

  “妹妹,上次我问你的话,你可想好了。”他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上次?什么话?”木谨言一下子想到了,有些生气地推开他,“三哥别总是拿我开玩笑。”

  “妹妹,等等我。”

  在一边的假山石后面,慕容沁雪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里有着她掩饰不了的某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