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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一模一样?

慕容沁雪近来过得很平淡,宇文瀛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一次,不过都是不违礼度的,时不时他们还会谈笑一阵。但慕容沁雪反而无法接受来自天子的深情。例如他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盯着她看一会儿。慕容沁雪觉得他透过自己的身体,看到的是什么虚渺的存在,令她从头到脚的不自在。

  在这期间,来了一个端庄优雅,极具有风韵的女人。慕容沁雪认出她是宇文卿的生母,皇上的妃子,郑红笺。刚开始,她对她怀有戒惕,但渐渐地她发现,郑妃原是一枝在深宫中不染纤尘的红莲。最起码,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怀有异样的眼光看她,时而还以为纷纷。

  这次,慕容沁雪实在是难以忍受一个侍女看到她时脸上的恐惧和惊慌,并且双手发抖。她抓住她的手问:“你害怕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那个侍女连连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沁雪正在和她争执时,郑红笺走了进来,慕容沁雪于是乞求她告诉自己实情。

  郑红笺眼神飘忽,犹豫了一阵,小声地对她说:“妹妹,难道你不知道,你长得很张贵妃一模一样吗?”

  一模一样吗?

  慕容沁雪摸上了自己的脸,这一刻,她很想把这张脸撕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实情。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在她想清楚一切后,她反而希望自己永远模糊下去。

  原来,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策划好的剧情。

  慕容沁雪还记得她穿着红色的嫁衣踏入王府后,他对自己只说了一声:“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她很是茫然地问。

  那时他扫视了她一下,冷冰冰地,似乎还很厌恶地说:“因为,我讨厌你的脸。”

  原来,就是因为她的脸有三分像张贵妃,所以不管她付出多少。他都不会改变他的冷漠与绝情。

  而正是因为她的脸有三分像张贵妃,所以他才会留下她,以待今日之用。

  他当初留下她,原来是早有预谋的。这几年的安稳度日,全是为了现在这最后一战,牺牲她,成全他自己。

  这些年,他调教她,改变她的很多习惯,她傻傻的认为这是他喜欢的,她不断地为他改变。原来,这只是为了让她更像她,举手投足都有张贵妃的风采,从而他才可以把她送到他身边。

  紧接着,慕容沁雪收到他的密信:“取悦他,尽快取得他的信任。”

  这是他的真实目的,却说的那么天经地义。

  明说着把她送进皇后宫中,实际上他早知道,皇后看到她之后,一定会让她为她做事。这样一来,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自然都是皇后的事,与他扯不上半点关系,他才能全身而退。

  慕容沁雪冷笑了一声,既然你那么想让我成为狐媚惑主的妃子,那我就如你所愿。

  于是,她对皇上提议,把他们的半年之期提前结束。

  宇文瀛问她:“梁这个姓也极好,封你为梁妃怎么样?”

  “梁是我母亲的姓,我本姓慕容,但我很喜欢念儿这个名字,皇上不如封我为念妃。”

  在一片水汽缭绕的烟雾中,慕容沁雪在一个盛满花瓣的浴池中一动不动。良久,她潜入水中,随着池水一寸一寸地浸润着她的身体,直到淹没她的头顶。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不要为你而活。

  慕容沁雪紧闭双眼,企图用清水洗净她所有的罪孽,重塑她的魂魄,让她能看清自己,看清现实。

  慕容沁雪身穿华衣丽服,踩着红色的地毯,一步一步地走进一处宫殿,名为冷香阁。

  入住这里,我就是皇上的妃子,你的母辈。宇文卿,这是不是太过于讽刺。你放心,我会继续帮你,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天黑了,黑得可怖。

  就在宇文瀛坐在床上,手指抚摸上她的长发,触到她的脸时,她一个机灵的突然站了起来,结巴着说:“不,皇上,我……我害怕。”

  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她这是明摆着挑战他的权威,但她真的做不到,真的。

  谁料宇文瀛看了她半晌,说了声:“那就算了吧,我不喜欢强人所难。”然后他起身走了出去。

  慕容沁雪身体一软倒在地上,苦笑了一声。宇文卿,你可知道,以前我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

  待木谨言再次踏出府门,看了看天,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这座宫殿,依旧和昨日一样冰冷,压抑。

  她已经决心要自己放手一搏,扭转自己的命运,不管后果会怎样。

  不靠别人,只靠自己。很多时候,有些事,注定要一个人去做。

  她进宫面圣。

  实则是宇文瀛告诫她赴往他国的礼仪,想着还有半个月之期,她本能地抵触他说的话。

  “你此去赵国后,记得要谨言慎行,万事莫要逞强,以国事为重。”

  木谨言听到他的话,本来就绝计死也不去赵国,如今也没有太多畏惧,本能地驳回:“我不想去。”

  宇文瀛坐于座上,冷眼对着她:“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不是你想与不想就可以改变的。和亲之事关乎数万百姓安危,作为我朝公主,就该为我国子民们考虑。”

  木谨言沉默着,无法反驳他的话,但她不服气,因而她说:“赵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现在赵国主动示好,其心可知。”

  宇文瀛对于她的这种指责十分的窝火,走下台来,对着她问:“这么说,你是想抗旨不遵了?”

  木谨言没有回答,宇文瀛冷笑了声:“别以为诚武王会帮你,只要有我在,他就改变不了什么,除非他敢弑父。”

  说着,宇文瀛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说:“朕有些小看了你的本事,你近来频频周旋在朕的几个皇儿之间。你以为就凭你,仗着你的美貌,就可以撼得动江山了吗?”

  木谨言抬头看着他,原来一直就如此戒备自己,甚至认为她有所图谋。这些她都可以忍,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她却无法再忍。

  “你果然就如你那父亲一样没有教养,只会忤逆犯上,祸国殃民。”

  木谨言心中已经镇定不下来了经年的心事逼迫她反抗,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怒意。

  我木家的清誉不容他人毁谤,今天是该说清楚了。

  “家父一直忠心为国,决不敢有半分仵逆之心,实属为奸人所害。”

  宇文瀛目光冷冽:“那你是说朕忠奸不分,自毁长城了?”

  “言儿不敢,但父皇你错杀贤臣的行为,实不为一代明君所为。”木谨言一种无畏的目光冷视着他,她知道自己快要触碰到他的底线,但她实在是无法不说。

  果然,宇文瀛听到后,怒火早已涌上心头,这一气非同寻常,他转过身要拔起旁边的剑来。

  她仰着头,她知道自己今日的愉逾矩之举可能会害了自己,但她宁愿一死也不愿受此辱没,她要保持自己仅有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