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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苦肉计

木谨言在众目睽睽之下姗姗来迟,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接着,她又接受了几个白眼和仇视,让她更加的如坐针毡。

  众人纷纷上台献礼,各种奇珍异宝呈现出来,争着在皇后面前表现自己。木谨言等她们都下来后,最后一个走上台前。

  木谨言伸开百鸟朝凤图,皇后一惊:“这比那些俗套的宝物更显孝心,言儿的绣工何时这般好了?”上官淑聊在身边设了一个位子,令她坐下。

  庭下歌舞不断,萦绕耳边,丝竹管弦之音并没有缓解她的忧虑的心情。她依旧呆坐在那儿,一声不吭,低着头把杯子拿起,放下,再拿起来,再放下。

  “言儿今日来得这般迟,又心神不宁的,是没休息好吗?”

  “抱歉,母后,我昨日有些失眠,才会误了时辰。请母后原谅。”木谨言听到她关切的话,越发的不好意思。

  “失眠吗?”上官淑聊想了一下说:“对了,那日我送去的凤露茶,特有安神养颜的奇效,你可喝了?”

  木谨言听说正想回答,看到一边的若儿脸色慌张,很是恐惧。暗中揣测还是不说出实情的好,否则会引起事端。于是她装作什么事也没有,说道:“言儿喝过了,谢母后费心。”

  “那就好。”上官淑聊微微一笑:“那我常派人给你送去。”她抚摸着她的手说:“言儿可要保养好身体,我看你近日又瘦了。”

  “好。”木谨言尽管心事重重,但她仍强颜欢笑,陪皇后开心了一阵。加上她又多饮了几杯酒,反倒没有排解掉忧愁,而是更加头痛了,于是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告退出来。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那边清静一会儿。”木谨言走到一处人工湖旁,站在湖边,让冷风吹散愁绪。可这风也没有多大作用,更加头昏脑胀,她蹲下来看水中的金鱼。

  金鱼实在是不懂人的心境,不合时宜地在水中无忧无虑地游动,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欢乐。她看着只觉刺眼,令人生厌,因此她站起来转过身来。

  “啊!”

  木谨言看到眼前出现一个凶神恶煞的鬼怪,失声叫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吓到你了。”面具被取下,宇文勖的脸露出来,朝她嬉笑起来。

  “好玩吗?”她冷冷地问。

  “你生气了?”宇文勖看她冷着脸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陪我玩。刚才看你蹲在那儿,好像不开心似的,于是想着逗你一乐。”

  木谨言看到他委屈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我没事,没有不开心。”

  这时,几个侍女小跑着过来,一边跑一边说:“殿下,今天的药还没吃,跟奴婢回去吧,否则皇上回怪罪我们的。”

  “我不回去,我才刚出来。”宇文勖不高兴地绷着脸。

  木谨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太子殿下,听姐姐的话,回去吃了药再来找姐姐玩,我就不生气了。”

  “那好吧。”宇文勖一脸顺从地点点头,走了一步,又折了回来,从袖子里找了半天,最后拿出一个木制的蝴蝶来,强行塞给她。

  “姐姐,送给你的。”不等她拒绝,他就转身跑开了。

  木谨言叹了一口气,只好暂时拿着,等下次再见到他时再还给他吧。

  宇文勖转过了流芳亭,突然停住不走了,自言自语道:“对了,我忘了告诉她怎么用的了。”说着他又原路走了回去。身边的侍女又跟着上去,只是暗自叹息自己命苦。

  木谨言正在拿着蝴蝶观赏,听到有人朝这边走来。她抬起头,看见司徒晴走了过来,她本不想和她发生冲突,她回身走开,不料司徒晴硬是撞了上来。

  “谁这么不长眼睛呀。”司徒晴装作没有看到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半带讽刺地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尊贵的公主,怎么跑到这儿躲清闲来了?”

  木谨言白了她一眼,并不想招惹她,但是司徒晴就像是来找茬的,笑了一下说:“有些人,就是不知廉耻,勾搭了一个又一个。”

  “你说谁?”

  木谨言只觉自己的胸腔中沸腾着怒气,她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要冷静。

  “这里又没有别人,谁承认就是说谁的。”司徒晴斜了她一眼,“还私相交换信物,果真是狐媚子。”

  “你别欺人太甚。以前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着呢,要不要一次清算了?”

  木谨言只觉得一股怒火窜上来,忍无可忍,那就不要再忍。

  “怎么着,恼羞成怒了,想动手?”

  司徒晴推开她,木谨言一个踉跄,差点掉入湖中,还没站稳,司徒晴又气势汹汹地上前。木谨言以为她是要把自己推下去,和她推攘起来。

  不料司徒晴瞬间变了脸色,大声嚷道:“我只不过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竟想害我。”说着她身体一倾掉了下去。

  木谨言对她突如其来的转变一时不理解,好半天反应过来。她这是想陷害她?但也不至于搭上命吧。她看到她在水中挣扎,正想叫人来,一个身影闪过,掠过一阵清风。

  木谨言看着宇文颉跳下去把她救上来,心中说不出的紧张。司徒晴全身往下淋水,抓住他的手臂,支撑着站起来,哆嗦着用手指着她说:“你想让我死?你好狠的心!”

  “我没有,你胡说。”

  木谨言急于解释,反而有些吞吞吐吐,百口莫辩,她发现所有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她眼看着司徒晴晕倒,宇文颉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抱着她离开。

  她站在那儿,好久好久都没有动,冷风灌进她的衣服,她也丝毫察觉不到。直到侍女们闻声赶了过来,看她没事,劝说她回到了殿内。她站在门口,等待着。

  司徒晴醒来,把这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她父亲。相国听闻,便二话不说面见皇后讨要个说法。皇后一面装模作样地为她开脱,一面安抚相国。但没有确切的人证,皇后权衡利弊,把她禁足。相国满心不乐意,认为她是存心偏袒,不过既然没什么大事,也只得作罢。

  木谨言听到太监过来传话后,没有多大反应。她又一次明白,有些事,不是你一味逃避,就不会发生的。有些人,也不是你一再忍让,就不会得寸进尺的。

  宇文颉再次来到湖边,发现木谨言已走,一旁太子蹲在那里拨弄湖水。

  “你怎么在这儿?”宇文颉问。

  “我在等你呀,小雒。”宇文勖站起来笑着对他说。

  “你知道我会来?”

  “当然。”宇文勖肯定地说:“我知道你会回来找她。”

  “这么说,你刚才看到了事情的经过。”

  “没错,我刚才一直在那边看着。不过,我想问你,你是相信真相?还是相信她呢?”宇文勖看着他问。

  “我当然相信她。”

  “那你又何必再问呢?”

  宇文勖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转过身去看了看湖面,说:“真相又有什么重要的,很多事不明白反而比明白了的好。”

  说罢,他转过身来走开,在走到他身边时轻碰了他的手一下,把一颗药丸握在手中。

  他听到一阵久远的亲切的声音涌现了出来:“勖儿,吃了它,你就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宫墙高耸挺立,宫内暗涛涌动,谁都向往权力的高峰,可又谁知道这权势之下有何种不为人知的心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