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 艾陵之战（三）

鲁国人在长勺郊外搭建起一座祭坛，以隆重的仪式纪念那场曾经举世瞩目的长勺之战爆发二百周年。此时，齐军已经到达长勺以东约五十里处的艾陵，准备在此迎击联军。

　　齐国三军统帅仍是国书、高无丕和宗楼；在吴军方面，夫差率中军、胥门巢率上军、王子姑曹率下军；在鲁军方面，季康子率中军、叔孙州仇率左军、孟懿子率右军。

　　陈恒的兄弟陈书当时担任中军大夫，他在途中收到了陈恒的一封密信，信中内容极短，只有寥寥数字：“你死，我则能得志于齐。”

　　陈书心惊不已，目眩了好一阵才搞清状况，他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书信，这才仰头叹道：“这的确是我的亲哥哥给我写的信呀！好吧，如果我以一命换得家族成事，那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陈书与陈恒都是陈乞特别喜爱的儿子，两人年龄相仿，外貌相似，只不过做起事来陈恒“足智多谋”，陈书则光明磊落。陈乞曾为立哪个儿子为继承人纠结了好几年，他实在无法决断，于是向室老征求意见。

　　室老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书很像季文子，恒像很季武子。”季文子忠于公室，季武子善治家族。陈乞恍然大悟，这才决定立陈恒为世子。

　　吴、鲁联军推进到艾陵东。艾陵地如其名，是一片长满艾草、延绵起伏的丘陵地带，养育齐国人民的淄水就发源于此。齐国将领们登上高处视察敌情，人们目之所及的地方全都布满了敌人；士兵们正在挖掘壕沟、设置藩篱、清理土地、安营扎寨。

　　面对数量远超己方、士气高涨的敌军，齐国将领们反应各不相同。

　　国书对他的车右说：“明天是齐国一雪前耻的好机会，我不会允许自己再次战败。”车右默默点头。军大夫公孙夏目睹这个场面则悲戚道：“明天我们恐怕都会战死在此地吧！”

　　高无丕对部下说：“明天想要活下来，就必须杀死敌人。”

　　宗楼和副帅闾丘明互相勉励，约定到了天上再相见。

　　上军大夫公孙挥却不以为然，他命令全体部下都去找几尺长的细绳，然后解释道：“吴国人头发短，你们得用绳子绑住敌人的首级。”

　　陈书看着军士们忙忙碌碌，不禁叹道：“明天我只能听到战鼓之声，却听不到鸣金之声了！”

　　东郭书说：“古语云：‘三战必死。’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出战了！”他有个好友几年前因故逃到鲁国，此时在敌军营中；东郭书打听到那人所处的位置，命部下把自己最喜爱的琴送给他，并托话给他说：“无论是在齐国还是在鲁国，我们都不会再次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