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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养伤

“醒了!醒了!”

  一群人蜂拥上来,焦心的爷爷奶奶、威严的爸爸,红着眼,流着泪的妈妈、堂哥堂姐、表哥表姐、舅舅舅妈,叔叔伯伯,余宥、徐绍祺、陆康宁---,他的眼一一扫过面露急切的亲人、朋友,却忍不住失望,没有看到她。

  她,竟然就这样走了?

  他救了她,她却连等到他醒来关心一句也不肯吗?

  她真如她表现出来的,是个冷漠的女人嘛?或许是对他缺少好感,根本不关心他的死活?

  “我是不是残了?”他眼盯天花板,问得十分平静。他已经试着感受过身体的各个部位,除了腿部传来隐隐的痛,其它还算正常,还能动!

  “嘉嘉,我的乖孙,你没事,不许胡说。”这是奶奶。

  爷爷点头附和,“大人了,就是玩,也要懂得分寸,这次闹过头了。”

  父亲厉目瞪着顽劣的儿子:“让你胡闹,这次腿骨骨折,是你命大,再有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了。以后不许你再出去胡闹。”

  其实他父亲谭明远更想狠狠训斥他一顿,训斥他丢下自己的婚礼事宜不去准备,却跑去猎场打猎。他不负责任的行为不但慢待了他的未婚妻,还让自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让谭明远很恼火,他不光想训斥他,更想揍他一顿。

  但他毕竟是位父亲,心疼儿子是父亲天性,儿子腿骨骨折摔在他身,疼在他心;再说儿子已经三十岁的人了,早已经过了可以肆意打骂的年龄,在外必须顾全他的面子。

  所以,谭明远只能这么轻描淡写的先揭过,等他养好伤再说。

  听父亲这么说,谭嘉知道了,自己竟然没残,仅仅是腿骨骨折了。真是命大啊!

  母亲抚着他的脑袋,宽他的心,“你的腿没事,养好后,对你没什么影响。”

  “嗯。”谭嘉微点头。眼睛却忍不住看向徐绍祺。

  徐绍祺明其意,知道他是惦记、得他舍命相救的那个女人的情况,但此刻他的家人都在场,他不宜跟他啰嗦,只对他打出一个“OK”的手势。

  谭嘉看到,心下一松,只要她没事就好。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懊恼,她都不关心他的死活,他关心她干嘛?

  不过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罢了!

  总归二人之间也没发生什么,既然人家对他没意思,他干脆也收心吧。

  想到这里,谭嘉使劲晃的一下脑袋,把占据他脑海的身影,“唰”一下,晃走了。

  这次,路雅表现的很像个未婚妻的样子,自从谭嘉住院,她就在医院悉心照顾,诸事不假护工之手。这位大家千金、名校高材生,没有一点富家公主娇惯的品性,对谭嘉照顾的很周到。

  “你不必这样做的,”谭嘉脸皮真没那么厚,觉得自己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的照顾,况且,他又是因救另一个女人受的伤。照理,他这位未婚妻了解情况后,该怒该闹该打该骂的,但她没有,甚至连一点脸色都没甩给他看过,“你可以让护工照顾我。”

  路雅惊奇,“你觉得护工会比我把你照顾的更好?”言下之意:你嫌弃我照顾的不够周到?

  当然不是!

  谭嘉:“我只是认为,你可以不必这么幸苦。”

  “照顾你,是我应尽的责任与义务,你不必感到不安。”路雅对视谭嘉,眼中无一丝波澜。

  “责任?义务?”谭嘉反问。

  “是。责任!义务!”路雅答。妻子的责任、义务。而不必有感情。

  “我懂了!”看着她一脸平静的面容,谭嘉瞬间领悟了。

  在联姻的大背景下,他果然是得了一位与他貌合神离的妻子!

  她不会对他为搭救另一个女人、让自己受伤而伤心,而跟他闹;那么,他也完全不必因为知道她另有情人而心生不忿。路雅的眼睛清澈、坦然,看来她已经知道、他知道她有情人的事实。

  标准的因利益而结合,而没有感情的婚姻!

  所以,他不必因为她的悉心照顾,而觉愧疚,因为这仅仅是她作为妻子的义务。

  果然,女人无情起来,更胜男人绝情。

  见他已经消化了她的话,路雅又道:“因为你腿伤了,两边家长不允许我们延期婚礼,所以我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

  谭嘉闻言没有意见,“只要你不觉得当日我无法做一个合格的新郎而有意见,我无所谓。”

  路雅:“我本也没指望你能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这是她此刻的心里话,但以她的素养,是不会出口的。

  这一日,病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立在门口的刘岚拦也拦不住,被她闯了进来。

  “少爷,听说你受伤了?你还好吗?你伤到哪里了?”史蕊馨头发凌乱,大力推开阻门的刘岚,三两步冲到谭嘉的病床前。

  她是在片场听到有人议论,说谭家少爷在猎场为救一个女人,而摔断腿了。她一听,心下焦急,顾不上正在拍戏,立刻往上城赶来了。

  谭嘉看她身上还穿着戏服,脸上的浓妆也没卸去,妆容已经花了,很像一只花斑狗。

  知道她是从片场赶过来的。

  刘岚见少爷沉思不语,蹙眉就要过来赶人,被谭嘉一个眼神制止,带上门,悄然退了出去。路雅这个时候不在,病房内只剩下两人。

  “少爷,你怎么这么傻呢?怎么能为了救人,而让自己伤到呢?”史蕊馨看着谭嘉吊高的一条腿,又急又心疼,眼花花的埋怨道。

  谭嘉盯着她,目光有些深,他女人众多,为女人撒钱,也从不吝啬,但真正关心他生死的,唯她一人而已。

  “我是为救一个女人而受的伤,难道你不嫉妒吗?”谭嘉问。

  “啊?”史蕊馨盯着他吊高受伤的腿,很想伸手去摸摸、碰碰,去探查一番,看他到底伤哪儿了?但她伸了伸手,又伸了伸手,到底不敢真去碰他的伤处,所以她根本没注意到他问了什么,“少爷你说什么?”

  她的焦急担忧不似作伪,谭嘉到底不忍刺激她,改口道,“我问你怎么不卸妆就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