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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不爱

“何冬临,他喝多了。”

  慕轻解释,偏头看了看空着手的蒋郁:“吉祥呢。”

  地位不如司祁认了,连吉祥也比不过的蒋郁摸了摸鼻子,不是滋味的说:“在车里。”

  “这小子喝多少啊?你怎么还把人手给绑了?”

  灯球闪过,司祁也才看到被绑手的何冬临,垂眼看向慕轻。

  “他什么也没做。我怕他要酒喝,就绑了。”慕轻把何冬临手机里的地址给蒋郁看,让开位置。

  “把人扶上车,麻烦你了蒋哥。”

  蒋郁把地址拍了,伸手扶起来烂醉如泥的何冬临,走在前边上了车。

  司祁看了一眼车内,“喝这么多。”

  “我没喝。”慕轻淡淡的抬下颌。

  司祁奖励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做的很对。”

  慕轻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小孩子,有点儿不舒服,皱眉:“我不喜欢喝酒。”

  “我知道。”司祁坐进副驾驶,打开一线车窗透气,“喝这么多,先送他吧。”

  蒋郁调了调地址,按着导航走。

  上了车慕轻就靠着后座玩手机,突然旁边何冬临就坐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外套,两颊红扑扑的抱出猫包里的吉祥。

  他傻笑:“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好兄弟。”

  吉祥后腿悬空乱蹬。

  何冬临:“不过你得改个名字,就叫你许清梧好不好。”

  慕轻淡淡的从手机上移开视线,一只手掰着他手腕,把吉祥救了出来,给了他一个安分点的危险眼神。

  “这孩子,怎么敢打我们吉祥的主意的啊?”蒋郁一边开车一边皱眉,“他这得喝多少,才能这么解放自己。”

  语气怪怪的:“不是被你渣了吧妹妹?”

  慕轻安抚着下被吓炸毛的吉祥,漫不经心的撸猫:“我没这么饥不择食。”

  司祁侧眸看蒋郁,给他一个多嘴的眼神。

  蒋郁笑笑:“我关心关心孩子们嘛。”

  在何家门口把车停下来,蒋郁挽着何冬临下车,慕轻按了按门铃,把人交给了家里佣人。

  上车继续返程。

  蒋郁把人送到家门口,跟吉祥依依不舍的告别,揉了揉发酸的肩颈,这真是把他当司机了,一天几顿的折腾。

  “去洗澡。”司祁接过来慕轻手里猫包,难得亲力亲为给吉祥收拾猫窝。

  准备把门锁了只留扇窗,免得它半夜乱跑。

  慕轻不喜欢穿拖鞋,光脚踩在客厅沙发上,盘腿坐看他跟吉祥斗智斗勇。

  司祁回眸看她,“怎么了。”

  “跑饿了。”慕轻解了发绳,雪白手指一撑,黑色编织绳就滑到了光洁的手腕上。

  司祁锁上猫窝门,“冰箱里有桶面。”

  慕轻没动作,看他:“我放学回来吃完了。”

  司祁一丝不苟捻去身上猫毛,洗了把手,走向流理台,翻了翻柜子。

  “还有条鱼,可以滚汤喝。”

  慕轻不常吃鱼,点了点头,走向卫生间冲澡,本来没打算洗,沾了何冬临一身酒气,不洗不行。

  她洗的很快,擦着头发就出了卫生间,目光扫过开放灶台上的白瓷汤锅。

  旁边竟然还放了计时器。

  司祁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叠腿靠在棉麻抱枕上,回眸扫了一眼厨房,“还有十分钟,再等等。”

  慕轻蹲在猫窝的窗户前,看着里面来回钻的吉祥,吉祥发现有人在,扒着窗户求救,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司祁走过去弯腰接过她手里毛巾,擦了擦还滴水的头发,眉心微动:“去把吹风机拿来。”

  慕轻回眸:“我吃了饭就干了。”

  “去。”司祁把毛巾还给她。

  慕轻拗不过,去卫生间拿了吹风机,抱着抱枕趴在沙发上。

  司祁插上电,试了试温度,修长五指掠过她湿凉的发,离发根远了些,才耐心吹风。

  慕轻趴着就困了,暖风吹在颈背之间,骨头都酥软了,打了两个哈欠,埋在抱枕里就闭了眼。

  司祁关了吹风机,把灶上明火关了,搅拌了下鱼汤,回眸看了眼沙发。

  慕轻闻着味道醒的,惺忪揉了揉眼,托着下巴坐在吧台前,勺子敲着碗沿像个小乞丐。

  司祁给她盛了一碗,夺过来她的勺子,“好好吃饭,别敲。”

  慕轻端着碗跑去客厅喝汤,把碗里鱼肉带刺都喂给了吉祥,转身把空碗勺放进洗碗机,“我吃好了,去睡了。”

  司祁目送她离开客厅,把剩下的鱼汤放冰箱。

  刚准备关灯,就看到慕轻又跑了出来。

  “怎么了?”

  慕轻看向被锁在猫窝里的吉祥。

  司祁说:“你自己睡,它掉毛,床上粘的到处都是。”

  慕轻一扬眉,反驳:“蒋哥今天刚带它洗澡做护理,花了好多钱。”

  “不可以。”司祁眉眼清冷,隽永眸子深不见底,不似平常好说话,伸手关了灯。

  慕轻站在原地,又向猫窝的方向看了眼。

  司祁伸手遮住她的眼睛,推着她把人送进了卧室,倒了杯白水放在床头,“早点睡,不然明天起床又要像今天,站着刷牙都能打瞌睡。”

  慕轻盖上被子,看着他:“司老师。”

  司祁低眼看她。

  慕轻说:“我知道你是谁。”

  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司祁却血液凝结一瞬,眼神如窗外那弯明月,皎皎明明。

  慕轻等了很久,没听到他回话,缓缓道:“你救我一命,别说一个叶氏集团,就现在要我把命还给你,我也给。”

  “但恩情归恩情,我不会再为这种理由跟你结婚。”

  “因为你不爱我司祁。”

  蓦然心里一沉,司祁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脆弱,弱到会被一句话,打的退无可退。

  别的理由,他都能反驳。

  可她说他不爱,他除了沉默,连一句辩白都没信心说出口。

  “我知道了。”嗓子哑着点头,他表面上波澜不惊的起身帮她关上灯,走出主卧的一瞬间,心防溃散决堤。

  每晚都在躁动的心魔又开始作祟,不断的引诱他堕入深渊。

  医生说,司祁,你服药接受治疗,不一定会好,但如果停止服药,最后一定会跟你妈妈一个下场。

  他一直没有异议的遵从医嘱,为了不伤害自己,不伤害别人。

  对他来说做一个正常人,尚且如此之难。

  爱她,他没半点把握。

  不是不敢尝试,是担不起试错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