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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女

耶律正怒道:“你们是在威胁我?!苏洛儿决不可能走漏军情!你们不想想前几日她都在为我们想方法采集露水治伤!”

  “这不过是她的虚以委蛇,一个宋女,怎可能对大辽真心。北大王,你可千万不能徇私啊。”拉里在旁煽风点火,这次战役他也来了。

  “苏洛儿和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苦苦相逼!”耶律正心想这拉里甚是心硬,洛儿与他大女儿香娥外貌酷似,他竟一点都不爱屋及乌。

  “大王,是否是苏洛儿出卖军情确无真凭实据,但现在形势紧迫,群情十分激愤,必须尽快给众将士们一个交代,才能安抚他们,您要做个决断。”将军沙库说道。

  沙库随耶律正征战多年,为人淳朴忠恳,他知耶律正舍不得苏洛儿,但这次事件太大了,因为军情的走漏大辽损失了一万精兵,非同小可!

  “用那苏洛儿的人头祭奠我们战死的将士!”朗宁大叫起来。

  “大王……”议事帐里再次响起一片熙嚷声。

  “哥哥,你回来啦。你受伤没有?听说有人走漏情报我们损失了一万士兵,查出谁是叛徒了吗?”洛儿见耶律正回来,立即扑上前去想察看耶律正有没有受伤,她挺意外耶律正在此时出现,她以为会有几日看不到他。

  耶律正将洛儿揉进怀里,洛儿都感觉难以呼吸了。

  耶律正沉沉开口:“洛儿,这次军营里就你一个宋人,外面都以为是你出卖了军情,现下只能…只能牺牲我们的孩子。”

  “我没出卖军情!不是我!”洛儿惊叫起来,她搞不懂怎么自己会被当成叛徒,还有,还有,这和她腹中的骨肉有什么关系?什么叫牺牲?……

  “洛儿,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叛徒,但现在迫在眉睫要给将士们一个交代,我决不能把你交出去,现在只能打下我们的孩子,告诉他们我并没包庇家人。”耶律正沉痛地道。

  “不要!不要!我没出卖军情,请你不要杀害我们的孩子!他已经五个月了,在我肚里已经会动了,求你!”洛儿哭得梨花带雨。

  “洛儿,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请你体谅我!老依,你进来吧。”耶律正狠了狠心,朝帐外喊到。

  一个老妇拿着一碗汤药进了帐,后面还跟着两个中年妇人。

  洛儿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耶律正对老依道:“给她喝下去。”

  “放心,大王,我们会当心的。”老依说着便向洛儿走去。

  洛儿心如死灰,但还是哀求起耶律正:“求你!不要!你把我杀了交出去吧!他快长成了,他和你一样爱吃牛羊肉,不要打掉他!”

  “大王,洛儿姑娘不可能出卖情报!您快想想办法留下小主子吧!”银波也跪着哭求耶律正。

  留下孩子!耶律正是有多渴望这个长子,但他实在没有办法!大辽的战事不可轻怠,他忍痛要将胎儿尸身安抚部下,给他们交代,告诉他们在真相没弄清前,他不会让洛儿生下他的孩子。

  等以后抓出叛徒,他定要将那十恶不赦之人碎尸万段!他的孩子是白白送命的,但他首要的是保全苏洛儿!洛儿会理解他的处境和难处吧?

  耶律正不再理会洛儿和银波,他走出营帐的时候满眼都是泪。

  老依和妇人们死死抓住洛儿,洛儿的嘴被撬开,温热的打胎药被灌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药性开始发挥作用。

  “恩…恩…好疼!好疼!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孩子,我的孩子!”洛儿躺在毛毯上,大声呻吟。她的双手被其中一妇人牢牢按住,双腿则被架起,老依和另一个妇女不停动作着。

  “姑娘,别紧张,放松点,一会就好了。”老依说着。

  “洛儿姑娘…洛儿姑娘…”银波在一旁小声低泣,她心疼苏洛儿,但实在无能为力。

  “啊!啊!我的孩子!不要!不要!孩子!”洛儿的哭喊声越来越大,她辛苦孕育了五个月的孩子被弄死了!她恨耶律正!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撕心裂肺的疼痛后,只听老依道:“好了,下来了。”

  洛儿浑身湿透,哭叫道:“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老依立刻对一妇人道:“拿出去给大王。”转而抚安苏洛儿:“姑娘,养好身子,以后还会有的。”

  银波也哭道:“洛儿姑娘,大王也是没办法…”

  老依和妇人又动作了会,终于出了帐。

  “银波,孩子是男是女?”洛儿气若游丝地问。因老依她们阻止,洛儿刚才只看见一血团子被拿走,她极力想蹦起来看她那可怜的孩子,但虚弱的她被她们按着无还手之力。

  “是个女孩。”银波泣道,她为洛儿轻轻擦汗,希望女主人的痛苦能减轻些。

  “女孩,是个女儿……”洛儿喃喃道。

  她的女儿被耶律正害死了!耶律正为什么不把她交出去?!

  耶律正颤手接住妇人端来的盘子,那团血乎乎的东西就是他和洛儿的骨血。妇人向他交代,孩子已经成形,是个女胎。

  北院大王的胎儿平息了将士们的怒气,他们已在筹划如何以少胜多,战胜宋军。

  洛儿无声无息地蜷在毛毯中,这几日她几乎都在昏睡,偶尔醒来,也只是喝些银波端来的水,至多再加几口米汤,苍白的脸上不见半点血色。强行停止五个月大胎儿的孕育,确实对母体的伤害太大。

  耶律正一有空就来看她,不过恰巧都是洛儿未醒时,所以洛儿并不知道。

  苏洛儿在昏死中梦到了爹爹、妈妈,还有个小女孩……她在睡中好象还有点意识:辽人欺负她这个宋人,如果此次是香娥在军营中,耶律正会强迫她打下胎儿吗?不会的,耶律正一定会用生命保护她俩,他们都是辽人,是一家人。而她被欺负被冤枉被侮辱!欺负她的人包括耶律正!

  几天后,洛儿的身体状态总算好了些,她勉强能从毛毯中起身,当然两腿还象踩在棉花上般发软,心情也是依然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