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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妇的“报恩”(下)

“是啊,曲秀,香娥王妃和洛儿姑娘的好命是你我羡慕不来的。你上回也看到了吧,大王亲手为洛儿姑娘擦身呢。对了,还有你不知道的,有次我们洛儿姑娘发烧,大王不眠不休地为姑娘冷敷,直到天亮我们姑娘退烧,我都在旁睡着了呢,大王却连一个盹都没打。”

  “幔帐颜色确实漂亮,我开了眼。我啊,等会拿几件洛儿姑娘的衣裳也让你开开眼,有好几件实在是太美了,料子都是领国进贡的呢,有些料子慧王妃都没做衣,大王竟给了我们洛儿姑娘。”

  ……

  总之,曲秀来一发,银波回一弹。

  银波忍不住和洛儿发火:“洛儿姑娘,这曲秀太过分,总是有意气您!”

  洛儿淡淡道:“随她去吧,我心里知道耶律正待我怎样。我听人说曲秀曾受过香娥的恩,看来她倒是得恩不忘的。”

  “您又没得罪她。”银波还是气鼓恼恼的。

  一日晚餐时,曲秀也在,银波自作主张向耶律正道:“大王,洛儿姑娘想把幔帐换成玫瑰色的呢。”

  “哪有…银波…”洛儿知银波是想为自己出气。

  耶律正看看洛儿的神情,便知这是银波自说自话,于是道:“银波,这是洛儿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什么时候轮到你代洛儿说话了?”

  银波吓得跪了下来:“大王,我擅自出主意,对不住……”

  一旁伺候的曲秀嘴角露出笑意:死丫头,大王到底在乎的是香娥王妃,你想让大王换掉柔金色幔帐,休想!

  “我前几天无意中说到玫瑰色好看,银波就想让我高兴,她也主要考虑我怀着孩子。你别罚她,她也是好心。”洛儿忙代银波求情。

  “你呀,就总是替别人想。”耶律正爱怜地夹了一块鱼肉给洛儿,又转向银波道:“起来吧。”

  耶律正的语气颇为平静,银波颤巍巍地站到了一边。

  尽管香娥的父亲是十恶不赦的内奸,但香娥没待错他过,因此在耶律正心里,香娥始终有一席之地。

  不过,今日银波的“馊主意”,却让耶律正想到洛儿的乖巧。

  耶律正忆起香娥搬进房内后,就指手画脚换这个、添那个,而洛儿却没提过任何要求。而这房,自己将来会和洛儿相伴到老,是该让洛儿置些她喜欢的东西。

  想及此,耶律正对洛儿柔声道:“乖洛儿,房内要添换些什么你尽管吩咐下去。之前这事我没多想,也没和你说。”

  银波听了,偷偷得意地瞄了曲秀一眼,而曲秀则装作面无表情,当然实则心中在为香娥王妃落泪。

  “不用,银波就是乱说、多事。”洛儿白了一眼银波笑道。

  晚上,耶律正将洛儿搂在怀中问:“真的不用改换点什么?”

  洛儿的手指在耶律正脸上俏皮地滑来摸去:“真的不用!我知道你对我好!”

  耶律正笑了,有洛儿这个解语花在身边,他怎会不舒心?

  洛儿的月份渐渐更大了,她夜晚开始时常腿抽筋,半夜往往痛醒。

  耶律正又着急又心疼,每晚洛儿腿痉挛时,他总是帮她按揉。

  玛善看诊后,告诉他们这是孕中晚期的正常现象,只是洛儿需要多补充羊奶或豆制品。

  洛儿现在虽已经常吃羊肉,但对羊奶还是无法接受。针对此,北院府的厨房又忙开了,他们对耶律正的命令不敢有丝毫懈怠,每顿总至少给洛儿做一个含豆制品的小菜。象豆浆,他们至少要过滤七遍,这样苏洛儿喝起来才不会有一丁点豆腥味。

  反正种种事情,无一不让曲秀恼火。

  一天,北院府出了一件事,制衣坊的一位女工多儿自杀了。她是上吊自尽的,死前留下遗书,原来多儿家中有三姐妹,她是老幺,和她两个姐姐不同的是,她的生母是个宋人,为此,她狭隘的辽人父亲竟不把她当个人,不仅家中家务事事要她承担,在她至北院府干活后,竟要她把所有工钱上交。更不像话的是,有个年近六十的老头想要娶妾,多儿父亲想着不错的彩礼,竟要将刚满十七岁的多儿配给老头,而多儿的两个姐姐都尚未出嫁!

  多儿抗争不成,眼见自己一生即将被毁,悲愤之下留书自尽。

  曲秀得知此事后,便决定以此为突破口。她要提醒大王苏洛儿是个宋人……

  这日晚饭,曲秀端菜时装作闲话:“大王,您知道不?那制衣女工多儿死了。”

  “母亲告诉我了。她那父亲简直禽兽不如,竟还来府里讨钱,说是多儿是在北院没的,要些补偿,不过母亲赏了他十鞭,现在半死不活了。”耶律正道,他很是同情多儿。

  “多儿的母亲是宋人,所以她父亲不喜欢她。”曲秀道。

  “自己的孩子,就该一视同仁。这老东西,就不该活着。”耶律正怒道。

  “大王,您和慧王妃真是心善。您们是不知道,外面象多儿那样有着宋人血统的孩子确实低人一等……”

  曲秀还要往下说,银波却已气得叫了起来:“曲秀,什么宋人血统,你故意的是吧!大王,曲秀她一直存心欺负洛儿姑娘,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

  其实耶律正刚才就感到了曲秀的意图,他冷冷地看了曲秀一眼,转头柔声问洛儿:“是不是平常老受委屈?”

  洛儿低头默不作声,耶律正瞬时全明白了。

  曲秀吓得直哆嗦,她忙狡辩道:“银波姑娘,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只是同情多儿。大王,您别误会。”

  “曲秀,你先给洛儿道歉。”耶律正冷声道。

  “是,是,”曲秀忙应着向洛儿跪下磕头道:“洛儿姑娘,真对不起了!我不是有意的,您原谅我吧!洛儿姑娘,请您原谅!”

  曲秀的心甚慌,她觉得这次耶律正是真恼了,决不会只让她道歉就了事。

  果然…

  “曲秀,洛儿的孩子出生后是北院府最尊贵的主子,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任何人,只要对他们不敬,那就问问自己有几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