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父爱难言

万妖之林树木茂盛，雾气弥漫，长年笼罩在昏暗幽森的阴影当中。即便是一天当中太阳最烈的时辰，伸出手臂也鲜有见到手指的时候。可不知怎的，原本一向幽暗宁静的森林，罕见的漏进了一丝阳光。

　　只不过这丝阳光带来的并不是明媚，本该温润柔和的光彩色泽，映照出一种鲜红惨烈的凄美。并且随着战斗的激烈，这丝凄美有着不断扩大的迹象。

　　或许，阳光之所以能够渗透进来，是因为剧烈的战斗撞散了雾气，露出了久违的温和。

　　太多了，人太多了，卞无常忘记自己杀了多少个，只知道在生命中的任何一天，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一次性杀了这么多人。但是还不够，只要有一个人不死，他便不放心。

　　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流不出血了，半身被鲜血浸染的长袍异常刺眼。即便是大动脉，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也应该流不出什么了。卞无常的结果已经注定，现在的他只不过是靠着四气境的真元在强撑而已。

　　其实卞无常不一定非要死的，大动脉破损虽然是很严重的伤势，但是对四气境来说，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还是有很多办法的。但是不知为何，他选择了最惨烈的一种结果。

　　杀不完，杀不完阿！手臂逐渐沉重，视线也开始模糊，就连体内强大的真元，也开始有了消散的迹象。可是对面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仿佛一条条豺狼，刺激着卞无常不敢倒下。

　　似乎也是发现了卞无常的情况，攻击越发的凶猛了起来。当最后一拳轰在卞无常胸口时，这个坚持了快半个时辰的男人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奇怪的是，哪怕受了如此沉重一拳，卞无常的嘴角竟然没有丝毫血迹溢出。

　　也是，体内的鲜血都快流干了，哪还有多余的血液能够吐出来呢。

　　温润的阳光照下，引得一阵恍惚，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阳光太强有些晃眼。没力气了，真的没力气了，好几次想站起来，意念仿佛一片混沌，甚至连身体都感受不到。

　　这，就是快要死的感觉吗？

　　不过内心倒有些许宁静的安详，似乎还有一股莫名的解脱。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起码以后的日子，卞墨白不会再活在痛苦当中了吧。是叫卞墨白吧，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其实这个名字，倒也挺好听的。

　　为数不多的感知中，一道气息正在快速接近。最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如果是那小子的话，应该可以把墨白安全的带出去吧。

　　“呸，伤成这样还来找死，害我们损失了这么多弟兄，脑子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