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改道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秦脑瓜子有些蒙。
“对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陈子苓也问，问完她就一拍自个脑瓜，“你当然是我们带回来的，我应该要问……你为什么会晕倒在山脚……”
“对啊，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江秦沉思起来，“我得想想……”
江秦的思绪从这里返回到自己在大雪山下山的那一天，刚开始下山走的时候路线确实没错的，然后听盈盈说沿路走遇到的第一个在河边的城镇就是，所以自己就用柴刀砍了木头做成木筏漂流而下，在遇到的第一个水边城镇靠岸停留下来，然后继续按照萧盈盈给的路线行走。
中间因为种种原因，倒也不记得走了有多少天，只知道日月轮换，脚板发麻，到最后好像走着走着还晕乎乎的……
然后看到有兵将残杀他人之后，就一路小跑，最后下了雨的时候晕倒在路边……
最后……
他看了一眼身穿鹅黄色衣裳的少女，少女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歪头看着他，满脸好奇。
最后醒来就在这里了。
陈子苓见到江秦看向自己，便问：“想起来了？”
江秦又想了想，难道，是在水路的那一段就错开了正确的道路？水上遇到的第一个靠水的城镇，就不一定是陆地上走去遇到的第一个靠水的城镇。
“这里距离凌州有多远？”
陈子苓张开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有这么远吧！”
“那这里距离大雪山又有多远？”
“北境大雪山吧？”少女将张开的双臂合拢了一点，“大概有这么远。”
她看着江秦一脸茫然的样子，便歪头认真想了想，“之前李师兄说过，咱们这里距离江南鲁州的君子堂差不多也要半个多月，嗯……凌州看着也在中原，其实也挺远的，应该也要走半个月吧？”
“真的？”
“真的吧？”少女语气有些不确定，将手中的糕点向江秦伸去，“应该是真的——来点？很好吃哦。”
江秦摇头摆手谢绝，却觉得自己经历过的第二荒谬事情就是这次的走错路了。第一次当然就是无缘无故来到这个世界。
陈子苓将糕点一口气吃完，抖了抖锦帕，然后收了起来，看着焦急地像卖艺的猴子的江秦，嘻嘻一笑，“你是不是从北境大雪山来的？那也要走七八天啊。”
江秦点点头，转身过去，一脸失落。
“别伤心啊，”少女蹦到他面前，“你先说说，从大雪山几乎没人待的，你是不是住在那里的呀？还有你下山去凌州做什么呀？怎么又会迷路的呢？大雪山是不是真的终年下雪？那里有没有大雪怪？雪莲好吃吗？还有还有……大雪山到底有多大啊？听前辈们说，大雪山连绵一片不知几万里广，那是真的吗？”
江秦嘴角抽抽，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他摇摇头，道：“我住的地方并不是终年下雪，这是第一个问题；我去凌州是为了拜师学艺，这是第二个问题；怎么迷路的我也不知道，还有你后面问的那些……我也不知道。”
“并不是终年下雪，拜师学艺，你也不知道怎么迷路的……”少女念念有词。
“哈哈，子苓师妹，你这么问，能有几个人回答得出啊？”旁边传来另外一人的笑声。
二人扭头一看，一个身穿金色衣裳的年轻男子拿着一把折扇走了过来，“大雪山上能住人的地方只是最最外层，而大雪山上并没有大雪怪那种东西。至于雪莲好不好吃……你小时候不是吃过吗？哦……那时候你还小，可能已经忘记了味道……”
“李师兄！”陈子苓有些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师兄微微一笑，指了指江秦，“当然是来看看咱们带回来的这位小兄弟怎么样了。”
说完，他看向江秦，抱拳道，“在下李青集，小兄弟如何称呼？”
江秦学着抱拳，“在下江秦。”
“可是秦川的秦？”
江秦微微一想，“秦始皇的秦。”
“原来是秦朝的秦。”
“切——”少女在一旁嫌弃，“寒酸什么呢？问个名字都要这么罗里吧嗦的。”
江秦没有在意，倒是暗中记了下来。秦始皇不过是他试探一语，倒是得出了这个世界也有一个秦朝与秦始皇。之前萧盈盈说大殷与他讲述的射雕英雄传的大宋有点像，那么前面的大汉、三国魏晋南北朝、唐朝至五代十国，是不是也存在过？
不过这些问题不太好问，有机会还是自己去查一查史书。
李青集笑了笑，“子苓师妹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无聊晃荡到这里来的。”
陈子苓说完，似乎想起什么，看向江秦，“江秦，你之前说，拜师学艺？”
江秦点点头。
李青集微微一想，“灵云宗？”
江秦点点头。
少女又是一脸的嫌弃，“切～，灵云宗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来咱们神剑宗呢！”
江秦笑了笑，“我若是没有走错路，应该就是灵云宗了。但是我现在走错了路，也不一定能够拜师神剑宗吧？”
“为什么？”陈子苓看了一眼江秦，随后又看向李青集。
李青集微微沉吟，微笑耐心解释，“咱们门派收徒要求也挺严格的啊。江兄弟既然说能够拜师灵云宗，那也当然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江秦点点头，“灵云宗的萧盈盈认识吗？我就是偶然遇到她，然后才有去灵云宗的机会的。”
“灵云宗萧掌门的掌上明珠啊，听说过，但是没见过。”李青集点点头。
少女却有些好奇，“你们之间有故事？”
江秦一人看了一眼，幽幽道：“在大雪山上她救了我一命。”
说完，不等陈子苓提问，他就继续解释了当中的来龙去脉，只是涉及他身世来历的问题，他很巧妙地说得棱模两可起来，但是也隐隐表示，他就是住在山上那座小木屋里面的，这次是首次下山。
听完讲述，陈子苓还有问题：“你怎么会不记得自己以前的事情的呢？”
“我也不知道那之前我经历过什么，”江秦面色如常，“我唯一还记得，就是我在倒下之前在雪地里面走了很久，以及我自己的名字。在那之前，确实没有半点印象。”
“难道你是遇到了大雪怪，被大雪怪打坏了脑袋？”少女微微歪着头，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本正经思考起来。
李青集哭笑不得，“子苓师妹，说了没有大雪怪的。”
“你又没见过。”陈子苓反驳。
“见过不就是有了吗？”李青集一脸无奈。
说完，他看向江秦，“江兄弟这个应该是失魂症吧？很奇特的一种病症，发病之后就会失去以前的记忆。”
“萧姑娘也是这么说的。”江秦顺水推舟道。
“那你脑袋会不会痛？”陈子苓问。
“不会。”
“那你又晕了一次，有没有想起什么？”
江秦摇摇头。
李青集一转扇子，轻轻敲了一下陈子苓的小脑瓜子，“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呢？”
“不知道就多问嘛！”陈子苓双手捂着脑袋避开李青集，躲到了江秦旁边去。
李青集看向江秦，道：“江兄弟，你既然要拜师学艺的话，来咱们神剑宗也不错的。我帮你去说一声就可以的了。”
“这么简单？”江秦目瞪口呆，“说一声就好了？”
陈子苓在他左手边看呆瓜似地看着他，“笨蛋，哪里容易了？你是不知道李师兄在师门里面的地位。”
江秦回头看向李青集，肃然起敬，“李大哥原来这般厉害。”
李青集呵呵笑了笑，说：“其实咱们神剑宗并不比灵云宗差，当今世上能够与咱们相比的，就是凌州的灵云宗，武阜郡的飞花谷，江南鲁州的君子堂，还有秦川的天知城。”
说完，他又问：“你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江秦摸了摸脑袋，“没什么问题。”
“那你怎么会晕倒呢？”陈子苓又跳了出来。
“应该是有了点风寒，晕乎乎加上很累很累，就晕倒了。对了，我晕了多久了？”
李青集用扇子轻轻敲打自己的脑袋，“算上今天，也有三天多了吧。”
“这么久了？”江秦愕然。
李青集温和一笑，“身体好了就行。对了……”他用扇子指了指陈子苓，“你要拜师学艺的事情，咱们最好去见一下她的爷爷，毕竟当时带你回来的时候，陈师伯也在。”
“多谢李大哥，多谢陈小妹。”
江秦由衷感谢道。
李青集微微一笑，“不必言谢。”
陈子苓反而不乐意：“谁你小妹了？你要是在神剑宗拜师学艺，你还得叫我……师姐！”
李青集忽然一拍脑袋，“哟！我突然想到一个事！”
“什么事？”后面二人异口同声问。
“江兄弟要拜师学艺，子苓师妹你直接去找你爷爷求求情不就得了？保不准外门弟子的过程都能省了，这个可比由我去说话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