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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余落晚看着府里的一草一木,眼神中带着复杂。生活里好多年的地方,不管怎样也是有些感情的,既想摧毁又下不去狠手。看着自己生活过的庭院,回想起当初和刘思存新婚时的甜蜜,和孩子生活时的美好。当时有多爱现在就有多痛。一想到另一个院子里的女人和孩子,她的眼中满是愤恨。回头看了地上昏迷的刘思存一眼,一切也许该结束了。

  暄菡从进到院子就感到阵阵冷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悄悄的往洛司辰身边靠了靠。洛司辰感觉到她的小动作,伸手揽住暄菡的肩膀。暄菡冲着洛司辰甜甜一笑。

  余落晚不经意间看见两人的动作,微微愣了一下,眼神中满是苦涩。当初刘思存也是如此关怀体贴,怎么就变了呢?当他爱你的时候你就是他的必不可少,当他不爱你的时候你就是他的可有可无。直到现在她的内心还是不甘,没有爱哪来的恨。想到这儿余落晚的脸上满是落寞。

  “落晚,带我们去看看那位二夫人吧。”暄菡看见余落晚的落寞,担忧的开口。

  余落晚点点头闭上眼睛稳定了一下情绪,深呼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眼睛里的一片冷漠,没有任何情绪。微抬下巴端着大家主母的仪态,端庄的走在前方。暄菡二人对视一眼跟上她。

  来到二夫人的院子外面,暄菡她们才发现院子周围弥漫着死气。进去后才感觉到院子里似乎比院外荒凉不少。走进屋子发现空旷冰冷的屋子似乎不太正常,屋子很大但是没有什么奢侈摆件,按理说架子上应该满是古董摆件才对。屋子里很冷,冷气似乎能穿透衣服直击心底。雕花大床上悬挂着艳丽的帷幔,一边挂起一边还在遮挡着床头。屋子中间有个炭盆,里面有不少燃的不太旺的黑炭,这种炭是最低等的炭料,按理说作为府中的女主人不应该使用如此低廉的东西。冒出的烟尘顺着笼盖上的格子飘出来,散在空气中。屋里的窗子没有关紧,露出微微的一条缝,似乎能窥见外面树上的枯枝败叶。

  有一个丫鬟保持着站在脸盆边洗着里面有些发黄的旧方巾的姿态,双手冻的通红,手腕上似乎戴着一个翡翠镯子,只露出了一部分看着成色不错。脸上满是没有掩藏好的不屑。床上躺着一位中年女子,面容苍老带着很深的皱纹印记,凹陷的双颊上有着两块不正常的红晕。眼睛看向床顶,眼神中满是呆滞。嘴唇干裂发白微微张开。一头枯黑长发中夹杂着灰白的颜色,乱糟糟的铺在枕头上。身形枯瘦,静静的躺在床上。身上凌乱的盖着有着油渍的薄被。露出的右手皮肤有着苍老细小的干裂,如鸡爪般布满褶皱,耷拉在床边。床边的绣花鞋子凌乱的放在一边,一只向前脚面上被踩了黑色的鞋印,另一只向后,似乎被人踢过。灰扑扑的看不出鞋子上原本的花色。整件屋子看着实在不像有钱的主母住的地方,倒像是被嫌弃的破落户。

  闻着屋子里刺鼻呛人的味道,暄菡厌恶的拧起双眉,掏出洛司辰袖子里的方巾捂住自己的口鼻,闻着方巾上的淡淡香气才缓过来。又伸手掏了掏从袖子里再掏出一块儿方巾,捂住了洛司辰的口鼻。侧头看向身边的洛司辰,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洛司辰瞧见暄菡的动作宠溺一笑,桃花眼里满是浓情蜜意。感受着暄菡温柔且坚定的力道,隔着方巾嘟起嘴亲了亲暄菡的小手。感觉到洛司辰的动作,暄菡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想也不看这会儿是什么时候,还做这些小动作。只不过虽然是这么想,耳根和脸颊却悄悄的红了。娇嗔的看了洛司辰一眼,哼了一声,傲娇的转过头看着前面的二人。

  洛司辰看着暄菡害羞的样子,伸手接过暄菡手中的方巾,捂住自己的口鼻。碰了碰暄菡的胳膊,待暄菡扭头疑惑的看着他时,冲着暄菡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看来屋子里的情况还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暗中捏诀只解开了床上女子的禁制,并且让她能瞧见余落晚的魂魄,看看两人到底会怎么样。做完这一切轻轻拽了拽暄菡的衣角,对着她传音:“菡菡,你等着瞧。今天她们估计会做最后的了断。”暄菡听了这话忧心的点点头。

  余落晚眉头紧皱愤恨的盯着床上面容苍老的女子,双手紧紧的攥着,因着情绪激动身子微微颤抖。“就是她…就是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抢了我的夫君,我的家,我所有的一切。”

  一步步的走到床边,弯下腰看着床上的女人:“你不是蛮横吗?你不是说我是没人要的女人吗?你看看你自己这副恶心的样子,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滋味儿不好受吧。看着那些下人们在你的面前趾高气昂,不把你当回事儿的感觉怎么样?刘思存日日不来看你,嫌你恶心的样子还记得吧!公婆对着怨恨的嘴脸还记得吧!如泔水一般的剩菜剩饭强硬的灌进嘴里的感觉怎么样啊?哎呦,我好像忘了你可是二夫人,怎么会感觉难受呢?二夫人这个名号好听吗?即使我死了你也只是二夫人,永远不会是大夫人,怎么样顶着这个你辛苦得来的名号好受吗?”

  看着床上的女人奋力想要起来的样子,余落晚嘲讽的笑了两声。弯下腰盯着对着女人浑浊的双眼,扬起一个狠毒却艳丽的笑容。“啧啧啧…看看你现在这动不了的样子,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刘思存吩咐府里的人给你下了慢性毒药,知道下药的人是谁吗?哼…好好看看就是贴身伺候你的人。你一定很疑惑她可是伺候你多年的人怎么会下药害你?”

  看着女子抖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的模样,余落晚的眼神中满是畅快,慢慢的靠到床上女子的耳边轻轻的开口:“因为她爬上了刘思存的床啊。你可不要误会,那时候我可没有控制刘思存,是他自己受不住诱惑。没有想到吧!你身边的人可是很有心眼儿呢?想想看从青楼跟着你出来的她,应该学的是和你差不多的狐媚之术吧!同样的勾引之术你以为刘思存能抵挡的了。你的丫鬟可是从一开始就存着别的心思呢?这个高枝儿可不是只有你想飞上来,有的是想留下来的。只不过稍稍点拨两句就上道了,可是比你更懂实务呢!呵…呵…别这么看着我,这些都是你做过的,感觉熟悉吗?”

  余落晚慢慢的站直身子,笑着看看床上不停使劲的女人。双手抱着胳膊,眼神中满是不屑。床上的女人身子因激动而不停的颤抖着,双手不停的伸开攥紧,企图抬起胳膊拽住余落晚。只是即使再使劲儿她也抬不起胳膊。略显浑浊的眼珠转到一边,狠狠的盯着余落晚,眼睛里满是想要将余落晚撕碎的愤怒。到了此时,她已经愤怒的想不起余落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她能瞧见?现在只想起身把她的嘴撕碎。

  “瞧瞧你这副动不了的说不了话的样子,真是可怜呢?刘思存都不要你了,还在这儿心存幻想呢?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忘了吗?嘲讽我唾弃我陷害我,给我的安胎药里下毒,安排人在我生产的似乎使阴招。不准大夫看我的孩儿,他还那么小就那么痛苦的去了。即便如此还是不肯放过我,陷害我毒打我。千方百计的想让刘思存把我休了,让刘思存的父母厌恶我。就是因为你那贪得无厌的心,毁了我的一切。好了,现在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害怕。你呢?这一切都是我经历过的,现在我好心的让你也经历一遍,怎么样?你所有在意的,我都要让它们一点点的消失。”余落晚的眼中满是眼泪,想着以前的事儿,眼神中满是绝望。眼泪慢慢的滑出眼眶流到下巴上,直至滴落到地面。

  慢慢的平复了情绪,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嘴角上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脸上满是漫不经心,眼神中充满高高在上的得意。“知道刘思存为什么越来越厌恶你吗?因为我让他多次瞧见你背着他私会别的男人。还有啊,我让别的丫鬟偷偷在他出现的地方,谈论你陷害我的事儿。你一定疑惑她们怎么知道的?因为最开始是我附在她们身上慢慢的把消息传开的。最重要的我还让刘思存知道了他的儿子是你害死的。你说这些够不够他恨你呢?对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的儿子现在应该在偏远山里的别院痛苦的生活吧!知道为什么不管你怎么哀求他,他都不再看你一眼吗?因为他想回回不来,因为刘思存告诉他的父母这不是自己的孩子。从看见你私会别人的那一刻开始,刘思存就已经不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