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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菡菡,这个烤鱼味道不错。虽然有些不如刚烤出来那么好吃,不过还不错。”嘴里虽然说着挑剔的话,手里的动作却不停,一直往嘴里送着烤肉串。

  等到暄菡吃完一串时,老爹已经吃完了好几串。眼睛还在盯着盘子里的肉串,手却揉了揉肚子,眼睛里的不舍都快溢出来了。暄菡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老爹,你已经吃了不少了。快点歇歇吧,省的你晚上睡觉时难受。剩下的这些就别吃了,扔了吧。”边说边要端起盘子。

  岑老爹原本还靠在沙发上揉着肚子,听到暄菡这么说顿时坐直身子,瞪大眼睛看着她。“别呀,我还没吃够呢。你快放下。”急的就差上手了。

  暄菡看着老爹闷闷不乐的样子,无奈的转了个身,“老爹今天很晚了,吃的太多对身体不好。你要是想吃明天咱们回来的时候再去买点,好不好?”

  岑老爹郁闷的脸色因为听到暄菡的话,才慢慢露出些许的笑意。“好吧,剩下的都让酥酥吃了吧。你瞅瞅它嘴边的口水都滴下来了。”

  暄菡闻言看向脚边的酥酥,这才发现它正仰着小脸乖乖的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渴望。大眼睛无辜的眨着,暄菡的心都快被它看化了。蹲下身把盘子里剩下的一点点烤肉都放在它的盘子里。酥酥开心的叫了一声,把头深深的低下去吃着盘子里的烤肉。

  暄菡拿着空了的盘子走进厨房洗干净收拾完后,走出来才发现老爹靠在沙发上正揉着自己的肚子。暄菡撇撇嘴就知道老爹又吃撑了,从抽屉的医疗包里拿出消食片递给老爹。岑老爹幽怨的看了暄菡一眼,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吃撑了,可还是接过了消食片慢慢的放进了嘴里。

  暄菡这才坐在沙发上,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看着在柔和的灯光映衬下略显疲态的老爹。眼神里不由得流露出心疼,伸手重新煮了壶茶,轻轻的倒了一杯放在老爹面前。慢慢的开口说出一直在自己脑中盘旋的想法,“老爹,你跟我回地府住一段时间吧。”

  听到暄菡的话,岑老爹原本已经闭上的双眼猛地睁开。看着暄菡眼中的担心,慢慢的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那是幸福的笑。“怎么了菡菡,是太想老爹了吗?不过我就不去地府了,有些不太方便,会耽误我出门的。你要是想我了可以随时回来看我。”边说便揉了揉暄菡的发顶。

  暄菡看着老爹熟悉的笑容,眼圈慢慢的红了。老爹真的是老了,斑白的双鬓和脸上的皱纹都是岁月刻下的痕迹。在暄菡的记忆里老爹是无所不能的,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老爹的脊背有些驼了,皱纹和白发又是什么时候长起来的。似乎在不经意间老爹越来越老了,可是他对自己的笑容还是一如往昔般的温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满是疼爱,是自己的错老是不回来看他,还在外面瞎跑,老爹却从来没有责怪过自己。还是在老爹的身边好,想到这儿默默地挪了挪屁股坐在老爹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享受着这久违的幸福时光。

  岑老爹感受到暄菡情绪的波动,没有再开口说话,其实他也很想暄菡。有时候自己在空荡的屋子里会回忆以前的事情,后悔没有抽出更多的时间陪陪她。抬手轻轻的揉了揉暄菡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慈爱。

  温暖的灯光下一老一小一狐相互依偎的场面是世间最美妙的情景,忆往昔展未来。凉夜已深,可是暄菡和岑老爹丝毫没有困意。岑老爹拿来相册,带着老花镜和暄菡看着那些定格的美好记忆。暄菡坐在地毯上看着照片里小时候的自己和年轻时候的老爹,时不时的仰头看着身边的老爹。照片中英俊潇洒的老爹在不知不觉间老了许多,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的那么快,有好多的事情还来不及做,时光就在慢慢逝去。慢慢长大后和老爹的交流越来越少,出嫁后和老爹相聚的时间越来越少。从前没有觉得时间过的那么快,快到暄菡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很多。想到这儿看着老爹低着头带着笑意看照片的样子,眼圈变的更红了。快速的眨眨眼,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不停翻动着手中的相册。边笑边讲着照相时的趣事,嘻嘻哈哈直到深夜。

  酥酥在沙发上已经睡了好几觉了,每次睡着都会被暄菡的笑声惊醒,抬头看看没有危险翻个身接着睡。

  等到暄菡感觉到天深夜凉时,岑老爹已经靠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他的身体从上次受伤后就一直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越发容易感到疲倦。原本已经到了平时睡觉的时间,可是因为暄菡回来了情绪有些激动,所以一直撑到现在。

  暄菡说了好长时间的话都没有听到老爹的回应,扭头看了看。才发现老爹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鼻梁上的金丝老花镜都滑到了鼻尖。暄菡轻轻的合上相册,起身拍了拍老爹,轻轻的唤醒老爹。“老爹,时间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岑老爹睡眼朦胧的看着暄菡,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许久之后才借着暄菡的胳膊费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笑呵呵的对着暄菡说:“真是老了,越来越不中用了。走吧,回去歇着吧。”

  暄菡先把老爹送回房间,才返回客厅,一把抱起在沙发上睡的正香的酥酥回到自己的房间。酥酥感觉到身子猛然间腾空,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是暄菡。哼唧了一声,蹭了蹭暄菡的胳膊继续睡觉。直到暄菡把它放在它自己的窝里,它也只是动了动尾巴,丝毫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枕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呼哧呼哧睡的正香。

  暄菡无奈的笑了,又给它盖上一层小被子,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小声嘟囔着转身去洗浴间收拾自己。等到一切都收拾好后,已经很晚很晚。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暄菡自己的脚步声和酥酥的呼噜声。暄菡心虚的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嘴里不停念叨着,“不晚不晚,保佑我快快睡着。”快速的钻进被窝,极力暗示自己下次不能再熬夜了。

  不过想到今天和老爹翻看以前的照片,找回许多美好的回忆,还是很开心激动。带着这份幸福感慢慢的进入香甜的梦乡,这次的梦境里只有美好没有悲伤。

  清晨悦耳的鸟叫声传来,暄菡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坐起来边揪着自己的头发边掀开乱成一团的被子准备下床。不料掀开被子才发现,酥酥团成一团卧在床尾睡的正香,小身子一起一伏,带着轻微的鼾声。

  暄菡过去揉了揉酥酥的小脑袋,拽拽它的小耳朵。惹得酥酥不停的哼唧,就是不想睁开眼睛。暄菡见状把酥酥捞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不停的晃着它的小脑袋,直到酥酥费力的睁开眼睛,不满的耸耸鼻子,呲了呲自己的小尖牙。

  一人一狐在床上闹腾了许久,暄菡才放开酥酥,走向洗浴间。酥酥看着暄菡走开后,伸出前腿拉伸了一下,抖了抖身上的毛发,猛地跳下床跑去找暄菡。等到一人一狐都收拾完了,暄菡抱着酥酥打开房门走出去。

  老爹早就把早餐摆好了,是他在晨间运动时顺路买回来的。暄菡看见餐桌上的小笼包、油条、豆浆、茶叶蛋等各种吃的,她的眼睛开始放光,放下酥酥坐过去就想拿起筷子开吃。被老爹敲了一下手背。“洗手去。”

  暄菡撇撇嘴,做了个鬼脸,一溜烟的跑到厨房匆忙的洗完手又跑回来。这才拿起筷子夹起自己爱吃的小笼包,放进嘴里满足的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快要飘起来了。一尝就知道是自己最爱吃的那家,味道还是那么正宗,好吃到想要流眼泪。

  旁边的酥酥在脚边不停的蹦跶,却被暄菡无情的无视了。还是老爹看不过去,拿了一个小包子放在酥酥的盘子里。酥酥讨好的点点头,眼睛紧紧的盯着盘子里的小包子,眼神里满是渴望。扑过去欢快的吃着。

  “菡菡,你说的那个人在哪里?”老爹一边剥着茶叶蛋,一边随口问着暄菡。

  暄菡好不容易咽下嘴里满满当当的包子,喝了口豆浆顺了顺才掐指一算。“老爹,他应该是在城郊的一个地方,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老爹点点头,将手中剥好的茶叶蛋放进暄菡的碗里。“赶紧吃,我们吃完就去。”手底下动作不停又开始剥着茶叶蛋,这次是放进了酥酥的盘子里。

  酥酥的大尾巴满足的在身后甩来甩去,看着盘子里不断出现的吃食,眼睛眯起,兴奋的冲着桌边的二人叫了几声。一顿饭就在这热闹的氛围中吃完,等到暄菡收拾完时,老爹已经坐在藤椅上喝了一壶茶,而酥酥也已经眯起了眼睛打盹。屋外的阳光照在一人一狐身上,他们惬意的晃着藤椅,享受着清晨的温暖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