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考试之前的一天。

　　我同好朋友坐在教室扎堆聊天时，大家伙愁眉苦脸提起了考试。

　　牧予恩和我说，“我爸妈说，如果这次考试及格，我就可以得到梦寐已久的滑板车。可是我的水准你们也都知道，及格线以下挣扎……”

　　苏念初则是说：“我也烦死了。我妈总是拿隔壁老王家的女儿和我全身上下比个遍，扁得我一无是处。说我这次考试再不及格，出息点给她争点脸面，就让我去捡一个月垃圾。还说我不好好念书，以后一辈子就只能靠捡垃圾为生。”

　　“我无所谓，没人会在意我考多少分。”我真是没什么忧虑。

　　我打出生以来就是个错误，只因为我是个女孩子，不讨人喜。

　　很小的时候，我还不懂为什么奶奶和父亲不喜欢我。

　　我是那样渴望得到她们的爱，为了能得到奶奶和父亲的注意，我每次都考满分。

　　当我兴高采烈攥着满分试卷回家，次次不讨喜。

　　奶奶掠过我满分的试卷，接过奈良文五十九分的试卷，赞扬道：“还是我孙子厉害，上次只有二十四分，这次已经进步三十五分了。等会奶奶给你买奥特曼奖励你。”

　　说着拉着奈良文走了，留下脸色慢慢变差的我。

　　我是那样不甘心，或者说我嫉妒惨了奈良文。我大声说：“奶奶，为什么你总看不见我的好。”

　　她的步伐并没有因为我的叫唤而缓慢半分，她背着身走远，手上拉着奈良文：“怪就怪在你不是个男娃，女娃读书再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别人养儿媳。”

　　我捂着脸失魂落魄回到家，然后又强硬挤出笑脸走到父亲面前。

　　那时候也怪我天真。

　　无数次被冷眼相待后，我还是选择期待，期待父亲会改变对我的态度。

　　期待看见父亲为我开心的脸色，奢望他可以摸着我的头说，美景真棒，每次都考一百分。

　　期许的砖瓦垒得有多高，才知城堡被导弹炸裂后的惨烈。

　　现实一次次打破我的幻想，给我重重一击。

　　当我满怀期待把试卷递给父亲，他还是如往常无数次一样，连正眼都不看，直接皱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就好似无关紧要的垃圾。

　　我盯死垃圾桶，看着躺在里面皱巴巴的试卷，心如死灰。

　　我是个倔强的姑娘，会把事情深究到底彻底弄个明白，不然绝不放弃。

　　我抿着唇，心里得到过奶奶明确的答案后，还是不死心问：“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丢进垃圾桶……”

　　父亲抽出正正方方的白色烟纸，不紧不慢夹了小搓烟草卷起来，抽出一支火柴棍往盒边一擦，燃起小缕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