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后边待着，看我秀

柏林道，两人将摩托车停在集市外边。

　　这是一个地下集市，向下走一层楼梯便可进入，商贩们都没什么热情，不会争先恐后地推销自家商品，大多各卖各的，即使有客人上门也不管不问，爱买不买。

　　前面几个区域主要卖蔬菜水果，生鲜熟食，人流较大，再往里走，就是一些古董店，五金店等冷门生意。人一少，冷清许多，连着灯光也昏黄得有些诡谲。店门多是半掩半开着，店主们神情恍惚吊着一口气似的坐在门口，盯着一波又一波来往的过路人，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冤魂一般。

　　顾夏被盯得心里发毛，仍然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

　　走过集市区，便能和早早打探完消息的30个帮手会合，至于路上会遇上什么人，最好是一概不理。

　　“顾夏。”

　　顾夏停住，侧头看了韩煊瑾一眼，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别有深意，一定是害怕了，于是轻轻松松地咧开笑容，“我在。”

　　“手给我。”

　　顾夏刚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就被韩煊瑾牵了过去。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害怕。

　　顾夏只困惑了一会儿，就觉得理所当然。

　　一把枪被塞进顾夏的手里。

　　“你的玩具枪。”

　　“......”

　　顾夏垮着脸甩开韩煊瑾。

　　身后有十几个人陆陆续续跟了上来，韩煊瑾和顾夏低下头，走到边上，让这群混混大摇大摆地走到前面。

　　混混的世界都是简单粗暴的，一个地盘无论大小，实力者为王，赢的占据，输的退出，而违背规则的人，几乎没有好下场。

　　因此只要凭借新势力压制，就能彻底把他们赶走。

　　挑战信昨晚就发了出去，这帮混混开始一批接着一批地往目的地赶。

　　这一批一共十六个人，除了跟在最后面那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寸头学生，全都身材高大，体格健硕，一群人走过去，松散无序，各个脸上透着不耐烦以及想要惹是生非的戾气。

　　最后面的寸头小鬼经过两人时，还特意回头瞪了两人一眼，无论有没有交集，就是看你不顺眼，眼神里写满了“你找死！”，还刻意从口袋里拿出小刀，在手中警告似的转了起来。

　　顾夏只看了那个小鬼一眼，忍住心中想要“锤爆他的头”的冲动，别开视线，避免擦出火花。

　　在没和自己人会合前，绝不能和这些人起冲突。

　　那小鬼头脸上尽是得意忘形，终于回头，跟着队伍走了。

　　对于这些未成年的小鬼头，顾夏觉得自己可以对他们稍微温柔一点，稍微吓唬一下引向正途。

　　现在，呵，祖国的花朵，果然还是应该埋在土里。

　　约定的地点在一栋废弃的工地楼里，空旷陈旧，看起来只剩下一副还算挺拔的钢筋骨架。

　　会合后，韩煊瑾和顾夏带着30个穿着便装如同流氓却训练有素的帮手来到工地楼下。

　　混混头子是个左脸有伤疤的光头，侧身靠在二楼只剩下架子的窗前，阴沉险恶地俯视着所有人。

　　“是那高中生！”昨晚刚被顾夏收拾的那个混混的声音在二层响起。

　　光头前后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筋骨扭转，声响骇人，他站了起来，二弦肌发达的手臂撑在窗台边，魁梧的身形顿时与下面的一群人拉开距离。

　　像是低配版的灭霸。

　　二层紧贴在一起的窗户面前，63个混混陆续露脸。

　　顾夏忽然间觉得韩煊瑾说的非常有道理，这都是什么级别的鬼怪？光带30个人真的能打得他们心服口服吗？

　　顾夏觉得，必须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你们下来，还是我们上去？”顾夏懒得再抬头看这群鬼怪，松散倦怠地玩着手指。

　　没等上面的人回答，韩煊瑾就说：“你们下来。”

　　挑衅，命令，不容抗拒。

　　两个未成年的高中生装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在这里大放厥词，混混们都笑了，笑的猖獗狂妄，面红耳赤。

　　混混们纷纷挥着武器从楼道飞奔下来，63个人将他们牢牢围住。

　　粗略地扫了扫那些武器，小刀，匕首，啤酒瓶，狼牙棒，危险物品齐全，而顾夏这一边没人拿武器，偏偏每个人都显得悠然自得，没把混混们放在眼里。

　　一秒钟的默认后，双方开始打了起来。

　　顾夏不是没打过架，但还没和这群用刀用棍的打过，还是一大群。

　　以前打架无非是放学后校门口见，在门卫赶来之前，顾夏就可以一个人把对面五个撂倒。

　　而韩煊瑾这种一心只有学习的好学生，压根就没有打架的经验。

　　但两人不需要经验，因为实力足够强，反应足够快，足够自信，足够默契，足够信任，可以足够放心地将后背交给对方。

　　顾夏微笑着将那个耍刀耍得还挺六的小鬼教训了一番，抢走他的刀，当着他的面甩得老远，背后就有人举着狼牙棒砸来，却被韩煊瑾半路截住，几乎是瞬间把那个大汉翻在地上。

　　教训完这个，再继续摩拳擦掌地教训下一个。

　　混混们打架除了猛，不要命，被打倒了过一会儿又能站起来，几乎没有什么招式可言，但这也意味着这场打斗要持续很久。

　　不过年轻人有的是活力，暮色降临之际，混混那边已经有好几个瘫在了地上，怎么站都站不起来。

　　那个“灭霸”光头能当上头子，实力最为突出，他的力量可以抵三个大汉，而且明显练过，已经干倒顾夏他们好几个帮手。

　　而且越打越凶猛，此刻的目标直接对准顾夏和韩煊瑾。

　　顾夏和韩煊瑾这边双双把两个混混踹到一边，也向光头看了过去。

　　天际泛着绯色的霞光，偏僻而空旷的工地楼前只有一片打斗与嘶吼声。

　　各自心里在想什么，想必也不用说。

　　顾夏挑眉，眼神中尽是肆无忌惮，一只手搭在韩煊瑾肩膀上，另一只手向光头勾了勾。

　　“来呀。”

　　虐那些群魔乱舞无招式可言的混混虐久了，有些厌倦，而眼前这个光头，倒是有些可打性。

　　韩煊瑾准备和顾夏一起去，顾夏却伸出手将他拦住，眼中是不可忽略的自信与骄傲。

　　“后边待着，看我秀。”

　　韩煊瑾打倒一个人的速度太快了，几乎只有结果，而没有具有欣赏价值的过程，而那个过程，顾夏觉得最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