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情报工作
那晚周玲珑被竹青悄无声息的送回了瑶华宫后，宣丽兹看着面色不善的碧绿青翠二人，缩了缩脖子“夜深了，都休息吧，你们可是翠微宫顶梁柱，千万不能累坏了。”
碧绿忍了又忍，“殿下也早些安置。”不由分说便和青翠两个一左一右搀着宣丽兹回了寝殿。
待得碧绿青翠熄灭寝殿内最后一盏宫灯准备离开时，从被子里传来小姑娘弱弱的声音：“对不起嘛，总是叫你们担心。”
宣丽兹微微探出小半个头，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瞧着碧绿青翠，二人失笑，只得道：“殿下不必如此放在心上，快些安寝罢。”
“那……你们也好梦安康。”说罢宣丽兹便飞快的把头缩回被子里。
二人俱是弯起了唇角：“是，殿下也请好梦安康。”
次日晌午，宣丽兹躺倒在罗汉床上瞧着歌舞，正感叹最近歌舞愈发无趣，也不推陈出新，竹青便过来汇报关于御花园落水事件的情况，宣丽兹屏退众人，坐起身来：“不愧是竹青，利落迅速，怪不得当初嫂嫂都舍不得把你给我。”
竹青腼腆一笑，随后立时正色向宣丽兹报告起来：“事涉叶贵人，太后难免教人浑水摸鱼，指鹿为马了。”
“这么说的确不是周美人所为？”
“是。当时周美人只是和叶贵人等人站的近些，叶贵人与苏才人落水前，周美人便因为插不上话欲走了，诸多宫婢也都瞧见的。”
“那到底是谁推了那两个下水？还有那凤才人无缘无故，陷害周美人作甚？”
“据奴婢所知，怕是没有谁推了二位娘娘下水，”竹青沙哑的声音缓慢而坚定，眼神中全是意味深长：“至于凤才人娘娘，许是私怨所致。时间短促，奴婢只理清了此事大概，还有诸位娘娘未出阁前的事儿。”
于是竹青便把落水事件的参与者背景都说与宣丽兹听了。
原来叶馨婉与苏涟漪在未入宫前便认识，前几年苏涟漪去大慈恩寺上香，在寺中忽犯急病，好端端的两眼一翻便厥了过去，因从前并未有过，丫鬟婆子束手无策。
还是叶馨婉出手相助，当机立断将苏涟漪扶至厢房歇息，延请医女到寺中为苏涟漪看诊，救了她一命，从此两家便也渐渐走动起来。
叶馨婉时常去苏家探望苏涟漪，只是苏涟漪性子冷淡，晕厥转醒后更加不轻易近人，虽然感念叶馨婉救命之恩，却也对她并不是很热络。
倒是叶馨婉好脾气，坚持不懈的去寻苏涟漪一道玩耍，后来选秀二人双双入选，又分在了同一宫室，便愈发往苏涟漪处去，苏涟漪也偶尔会主动去叶馨婉处坐坐了，两人关系终于有了长足进步。
事发时二人也是正在池边观鱼赏花，谁知便双双落水。
周玲珑呢，背景情况与她昨晚所说大致相同。父亲周起是寒门子，一朝得中，求娶了恩师独女为妻，仕途不算顺遂，但十几年下来也终于在京中落脚。前些年长子迎娶高门女，长女嫁了苏氏旁支次子，倒也算和苏家沾亲带故，周家也是水涨船高了。
周玲珑虽为家中幺女，但并不受宠，不过父母也并没有苛待她，到底是嫡亲女儿，也好吃好喝的养着。只是到底不是自己身边养大的，多少有点隔阂，周玲珑性子活泼单纯，只可惜她在家中只觉得气氛压抑，干脆入宫选秀。别的不说，她的样貌倒是她们家女孩儿中最好的一个，于是就此入了宫中，与另外两位嫔妃同住瑶华宫，相处倒也和睦。直至落水事前，都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物。
至于凤紫筠和那位与之交好的柳贵人柳霏烟，自然是家世显赫的名门贵女，素承庭训，才貌双全。凤紫筠祖父是大儒名宿，父亲曾是孝宗朝状元，而立之年便得授高位，叔父前些年掌管西郊大营，如今正驻守边关。
母亲则是出身荥阳范氏，虽然本朝世家大族不再权势喧天，但到底几百年底蕴积累，还是让人趋之若鹜。其中又以五姓为尊，分别是荥阳范、江南郑、河东叶、清河崔与吴郡韦。五姓女时至今日也是佳妇良配的代名词，五姓公子那更是提起来便是风流天成，清贵不可言。
不过本朝后宫没有多少这五姓女的身影，太祖时倒纳了几位为妃以示安抚，到太宗时，直接说五姓女贤淑有德，如今正该配天下俊杰，下旨为五姓适龄女子逐个婚配。
到了孝宗就更加不会对五姓女感兴趣，事实上除了皇后，后宫里根本半个妃子也没有。
后来这些世家也算明白了当朝的意思，不再执着于送女入宫，而是更加热衷于家族联姻，强强结合，这样自然不会为当权者所喜。
宣佑亲政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势力瓦解替换，不是要高雅清贵吗？那就别掺合朝政，去山野清贵吧。他还动手给五姓承宗嫡子赐婚，自然不是什么河东河西相匹配，而是天南地北随心配。
世家正憋了一肚子气，但其声威大减，不敢再惹怒皇帝，只好七拐八拐，将世家女与权贵亲家诞下的女子送选，如此也只入选了一个凤紫筠。宣丽兹估摸着这还是宣佑觉得不好太过分，匀出个名额来以示安慰。
凤紫筠进宫后那是十二分的低调，平日连宫门都不出。不过似乎和周玲珑有过争执，对外宣称是诗词交流意见不合，实质如何也弄不清楚。
吉祥天女柳霏烟，在闺阁里也没有传出多少惊天地泣鬼神的传说，比好朋友凤紫筠还要低调。只知道她自小体弱，顽疾缠身，从小到大吃了不知多少服药也不见好，入了宫倒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从一日一喝药改善为三日一碗汤了。
莫非皇宫里的小米更为养人？
“奴婢将手头所有新晋妃嫔的消息都带了来，殿下可要顺便瞧瞧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