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买东西
两个人同时走进电梯，陈澈依旧在跟电话那头的人确认数量和件数，听得旁边的顾哲航一头雾水。等她终于挂掉电话，他才有机会开口：“你要去买什么？”
“我妈让我去把家里的对联之类的东西都准备好，他们都忙，压根没空出去。你自己开车回家注意安全啊，今天就不发提醒了，记得背单词写作业。”
“大晚上一个人跑去买东西？”顾哲航皱眉。
家长也真放心？牛逼。你家闺女虽然二十了，但是也不至于让这个小傻子就这么带着个猪脑子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去买东西吧？丢了咋整？就她这智商，指不定丢了之后还帮着给别人数钱呢，服了。
“现在哪有很晚？六点才过。”陈澈一脸茫然。
“去哪买东西？”
“就附近这个商场吧，我不是很想跑去那个小商品城，太远了。不想在外面呆很晚，早点回家比较好。”陈澈耸肩。
电梯到达一楼，大橙子原本想跑出去，被他一把拽住手腕，拖回电梯里。
“大哥你干嘛？”
“去车库啊，还能干嘛？”
“你不回家了？”陈澈抽抽嘴角。
“先吃饭再买东西。”顾哲航抱臂看着她。
陈澈满脸“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她什么时候说了要和这位大佬一起吃饭然后去买东西……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脑补啊这位大兄弟！谁要跟你一起吃饭买东西了！咱明明八竿子打不着好不好！
虽然平时是学生和助教的关系，这可以算得上是一竿子……但是那也还剩七竿子啊！这位大哥会不会数数啊！
况且这人要是又在买东西的时候不看标价怎么办！她扛不住这人的贵气啊！毕竟对联什么的那肯定是她自己付钱啊！
顶着一张满是嫌弃的脸坐进副驾驶座，陈澈原本想发个微博吐槽一下这人的大男子主义，想起来大佬不仅关注了她的微博而且还把她设成特别关注，忍住这股发微博的冲动。
命要紧命要紧。
顾哲航一上车就把蓝牙耳机戴上了，避免到时候有人打电话过来又出什么岔子。大橙子全程盯着窗外的景色，一句话都没说。
车子在一家日料店门口停下，陈澈看到店名，嘴立刻张大成“O”形。
妈呀这不是之前她和小苏在攻略里面看到的日料店吗？据说是一位日本厨师开的那家巨好吃的日料店？
顾哲航掀开门帘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那只猪没跟在自己身边，扭头看过去，发现这人还愣在车边：“走啊，你不饿？”
大橙子立刻跟上。
店内的装修完全和风，陈澈忍不住用手机拍了好几张。想了想，还是放在微博里。
不配字就是了，发几张照片而已，应该没啥。
果然，顾哲航的手机响了一下。
两个人被店员引导到一张桌边坐下，店员笑着用日语问好，同时递上菜单。陈澈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也用日语回话，然后把菜单推到顾哲航面前。
“还会日语？”男生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以前只知道这人喜欢日料，没想到这只猪还会日语。而且说日语的时候，声音很软，笑起来很好看，眼睛里似乎还闪着光。
“我的第二外语是日语。”陈澈耸肩。“你点吧。”
“自己点，想吃什么点什么。”顾哲航并没有接过菜单的意思。
大橙子弱弱挠头。
顾哲航立刻看穿这人的心思，无奈地拿起菜单和铅笔。
他没想让她付钱啊，跟他出来吃饭还需要考虑钱的问题？他不要面子的？这人是不是真的猪脑子？整天在微博上喊他金主倒是挺起劲，真正见面的时候还是怂得跟什么一样。
是挺可爱的。
顾哲航点好东西，立刻合上菜单。陈澈把店员叫来之后，男生把菜单递上去。店员用日语问了一堆问题，大橙子每一项都认认真真地回答。
等到店员把所有项目都记录好，笑着转身离开。顾哲航用指关节敲敲桌子，清了清嗓子：“刚刚你们在说什么？”
“第一个问题是她问我要不要酒，我说你要开车，所以不用。第二个问题是她问我要不要醋和芥末，我说芥末不用了，寿司醋请准备一些。第三个问题是你的车停在哪里，他们要记录车牌号，我说就是外面那辆宾利。第四个问题是……”陈澈突然顿住。
顾哲航挑眉。
他也不是完全听不懂日语，毕竟家里就有个日本籍亲戚。陈澈对最后一个问题的回答是“朋友”，不出意外就是问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了。
这家日料店号称“全城最适合约会的日料店”，他早就听说这里的店员都会问两人同行的顾客需不需要准备双人份的巧克力，所以一开始他就在菜单上选了巧克力。
只是想听这人的说法，就是想从她嘴里听到问题与回答。毕竟“朋友”总比之前的“师生”和“熟人”好吧？也算是种进步了。
“最后一个问题是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要不要准备生巧，我说是朋友，不用准备了。”
暖色的灯光下，他依稀能看到她的脸上飞过两朵红云。
傻得可爱，想捏她的脸，再戳戳酒窝，看看能不能戳出水来。
小盘装的日料被端上桌，顾哲航也不急着动手，任由她端着手机拍照。
“拍完了？”
“拍完了。”陈澈肯定地点点头。
顾哲航轻笑一声，拿起筷子。大橙子把图都放进微博后，把手机放在一边，也拿起筷子。
男生手边的手机响了一下。
大橙子瘪瘪嘴。
算了，发现就发现吧，换助教之后就会取关的。
“为什么喜欢吃日料？”
他一直都不太理解，之前还以为她喜欢西餐的，甚至他还花了点时间把全城最好吃的西餐店全列出来了。直到看到她说喜欢日料，他又重新列了一堆好吃的日料店。这人怎么永远都出乎他的意料？
“就是喜欢啊……”陈澈鼓起嘴。
“你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别回答问题？能不能先咽下去？我要你立刻就回答了？”顾哲航一脸嫌弃。
“是你先问我的好不好？秒回是尊重。”
“那难不成还是我的问题了？”
“我没说不是啊。”
……
陈澈被大佬瞪了一眼之后，弱弱地败下阵。
切，就知道凶凶凶。强词夺理哪家强，牧童遥指顾哲航。
吃过晚饭，顾哲航把端着一盒巧克力的陈澈带到附近的一家商场。在地下车库停好车之后，两个人同时走进电梯。
来的路上还骗她喂了他一块生巧。
虽然陈澈可能只是觉得他握着方向盘没法伸手拿巧克力，但是在他看来不是这样的。她今天似乎很开心，走路的时候还蹦蹦跳跳的。虽然他嘴上说着她像个弱智，其实真的想揉揉她的头发，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两只长耳朵。
啧，夸还是得背地里夸，不然这人膨胀起来估计得上天。
一般这个时候的商场还是有很多人的，比如现在。顾哲航皱眉站在最里面，顺手把陈澈从人群里拽到自己身边。外面还有人在往里挤，直接把她挤得一步步往后退。
电梯超重的警报声响起，那几个一直往里挤的人才骂骂咧咧地退出去。
男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怀里多了个人，下意识低头，正好看见某人的头顶。眨巴眨巴眼睛，心跳猛然加速。
卧槽！谁推的？过来！老子给你加Buff！红的蓝的任你挑！加满！
陈澈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依旧垂着脑袋给小苏回消息。
殊不知现在顾哲航已经快疯了。
手应该放哪儿？是放她肩膀上还是搭腰上？还是干脆就别碰到她？周围人这么多，要是她再被推出去咋整？可是她的脑袋离他的下巴很近啊！他都能感觉到她乱飞的头发在他脸上挠了……陈澈你他妈要我死吗！
回到一层，电梯里的人一下子少了不少。依旧在玩手机的陈澈往前走了一步，脱离顾哲航的怀抱。
三楼，两个人同时出去。
顾哲航还以为她会和其他女生一样在大商场里就走不动路，碰到想进去逛逛的店就忘了自己到底来干嘛，结果并不是。陈澈直奔艺术专卖店，跑得飞快。男生刚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得老远，像是突然害怕失去什么一样，顾哲航立刻追上去。
陈澈在店里认认真真挑着妈妈吩咐她买的东西，完全没注意身边那个一脸复杂表情的男生。
顾哲航全程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边，偶尔偷偷瞄一眼她的侧脸或者长长弯弯的睫毛。看她一点心思都没放在他身上，不满地皱眉：“这些我都能画。”
大橙子像是听见什么UC新闻一般，扭过头看着他。顾哲航被她盯着有些心虚，摸摸鼻子。
“这位朋友，我麻烦你注意一下，这是对联。”
“对联怎么了？”
“你自己都说你对东方艺术一窍不通，打脸？”
“不懂东方艺术跟我会搞对联有冲突吗？”顾哲航一脸嫌弃。
“还有，找你画画不是要花钱么，这么牛逼的大佬我可请不动……”陈澈重新盯着眼前的对联。
顾哲航瞪了她一眼。
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上道，简直要气死他。
这家店的服务还不错，不一会儿就有导购笑着递上一个篮子。陈澈把选中的东西都放进篮子里，顾哲航自然地把篮子拎在自己手里。
“你干嘛？”陈澈茫然地看着他。
“挑你的东西去，废话真多。”
大橙子切了一声，视线重新回到墙上的一幅幅对联上。
顾哲航接到罗寅的电话的时候，陈澈依旧站在角落里翻着小窗花。匆忙把篮子交还给她之后，男生一边往外走一边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嘈杂的音乐声让他瞬间皱紧眉头：“你们在哪？”
“喝酒啊。”
“那为什么突然打电话给我？我不是说了不去吗？”顾哲航靠在木质栏杆上，视线在店内搜寻着那个人的身影。
陈澈你他妈能不能争点气再长高一点？一眼看过去，在人群里完全找不到你这个人好不好？
“我们叫了佳雨，谁知道这妹子把你前女友也带来了。一直在被灌酒，醉了之后问为什么你不在。我们哥几个解释了无数遍你早就说了今天不来，她不听，现在在厕所吐呢。”
“她本身酒量就不行，谁给她灌的？”顾哲航面无表情地回。
“小佳雨咯，我们从来不灌妹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哲航无声地握紧拳头。
怎么回回都是她在搞事情？上次害陈澈，现在害刘颖蓉？
“一会儿把刘颖蓉送医院洗胃。”
“你不过来看看？”
“我为什么要过去看看？跟我有关系？”
“好歹一直都在问你为什么没来，要是这妹子真因为你垮了咋办？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谁叫她来的谁负责，谁灌她的谁负责，跟我没关系。”顾哲航皱眉。
“喂……”
“我忙着。”顾哲航的视线落在那个费力挤出人群的人身上。
陈澈看着收银台前长长的队伍，挠挠头，站到最后面。正好小苏发来微信消息，大橙子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敲着屏幕回消息。
【小苏打：你说金主关注了你？？？还是特别关注？？？WTF？？？惨案通知书送给屏幕对面这位朋友】
【一颗橙子：别嘲我了，我都快疯了好不好……之前我吐槽他的那些岂不是全都被看见了？】
【小苏打：哇靠这就是你今天疯狂删博的原因？评论里那些人还在猜你跟金主吵架了吵架了，我都差点信了好不好……妈的吓死我了】
【一颗橙子：我也吓死了啊！！！救命啊！！！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