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话 巨兽的记忆【新书求收藏】

我已经快忘了故乡的模样————修蛇

　　传说很久以前。

　　神州大地，浩瀚无垠。

　　古老的人类曾在这片土地上创造出高度繁荣的练气文明。

　　北有昆仑的万仞阖门。

　　南有冥墟的海上仙都。

　　练气之术在无数的异世界广为流传，人族依靠练气之术的力量，征伐异族，开疆扩土，建立了横亘数个星系之巨的练气国度——“仙庭。”

　　依靠王霸之术，诸天各族纷纷北面垂首。

　　这种万族来朝的的盛世景象一直维持到乾元121年（乾元，仙庭末年的皇帝年号）。

　　长久以来，仙庭依靠练气士的赋税来维持中央财政的开支，但随着地方殖民势力的发展，土地兼并现象越来越严重，社会矛盾日益月滋。

　　乾元121年，仙庭爆发了严重的灾荒，进而威胁到经济，加之民变蜂起，以致于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里的殖民经济脆弱不堪，整个炼气士国度危如累卵。

　　为了转嫁经济风险，转移国内矛盾。

　　仙庭的最高统治者以讨伐邪神为由，兴百万大军进攻他的故乡——“神之国”。

　　他和他的同族名为巨兽，乃是宇宙大爆炸之初便诞生的洪荒神灵，拥有着极为古老的寿命和强大莫测的神力。

　　练气士国度的高层企图通过这场战争掠夺他们长生不老的秘密和数之不尽的财富。

　　这场战争被称为“诛神之战”。

　　不可一世的人族触碰了宇宙的逆鳞。

　　他们的肆意妄为与狂妄终将付出代价。

　　巨兽向练气士们展示里自然的伟力。

　　大洪水滔滔不绝，铺天盖地，练气士在她的面前犹如蝼蚁。

　　火灾与飓风疯狂残暴，无情吞噬一切。

　　地震突如其来，撕裂大地，夺走无数生灵。

　　雷霆暴虐无道，击毁练气士逃命的希望。

　　疫病冷酷无情，毁灭所有可以见到的美好。

　　所谓的“诛神之战”，以人族的惨败收尾。

　　为了抵御巨兽的报复，人族的大修为者强行掠夺弥塞拉之国的星球核心作为时空封锁大阵的阵心，在仙庭和巨兽之国的必经之路，人为制造黑洞，强行封断了方圆一光年的时空。

　　但这一切是徒劳的。

　　巨兽们并不打算善罢甘休，他驱赶妖魔界的邪恶生灵以灵体的形式降临练气世界。

　　命他们四处破坏，并附身练气士去摧毁时空封锁大阵。

　　最终巨兽们的的计谋成功了。

　　一个被妖魔蛊惑的练气士摧毁了时空封锁大阵。

　　他们成功的来到练气世界，并号召所有被压迫的种族站起来结束练气士的统治。

　　一时间所有百族响应，结盟为弥塞拉之民。

　　本以为这是揭开练气士毁灭的序幕，敲响了他们灭亡的丧钟。

　　但那个摧毁了时空封锁大阵的练气士突然出现在了巨兽们的面前。

　　没有陈述自己的罪恶，而是让巨兽和弥塞拉联盟臣服于他。

　　所有的巨兽都不会忘记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因为他比妖魔更像妖魔——疯狂而嗜血。

　　因为他比诸神更像神灵——强大到难以置信。

　　因为他比魔鬼更像魔鬼——企图毁灭生于斯长于斯的练气士文明。

　　他简直是真正的恶魔，或者说被诅咒的邪神。

　　他打败了所有巨兽，奴役了所有的弥塞拉。

　　“我要毁灭练气士文明，并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没有饥寒、人人平等的世界。”

　　他冷笑着述说着自己伟大的理想。

　　“而你们必须遵从我的命令，因为我是你们唯一的王，从今以后，我便是宇宙的神王！”

　　他那扭曲的正义感和巨兽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企图毁灭练气士国度的初衷与巨兽们的目的高度一致。

　　所以巨兽和他们的信徒——弥塞拉，或是畏惧，或是处于无奈，便尊奉那个男人为“神王”。（而练气士则把他称作魔王）

　　巨兽们和弥塞拉帮助他摧毁了古老的都市。

　　毁灭掉练气士的学校或者宗门。

　　每破一城，便屠杀了所有不信奉神王的异教徒。

　　在他的带领下，横亘数个星系几百光年的练气士文明不堪一击，如同薄卵。

　　而巨兽和弥塞拉势如破竹，用摧枯拉朽的力量一直攻打到练气士的故乡，仙庭的王都所在——平都。

　　只要这里被攻下，练气士文明便将成为历史的云烟。

　　湮灭在岁月的尘土中。

　　但这里却不是结束，而是梦魇的开始。

　　平都的无数大修为者惨死在神王的火焰之下。

　　溃败的汪洋即将形成。

　　却骤然化作了一团吞噬巨兽和弥塞拉的火焰。

　　只因为一个女子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她是个美貌的少女。

　　她纤弱的娇躯里蕴含了毁灭巨兽的神力。

　　她是神王的师姐，也是神王的宿敌！

　　她以自己的生命的代价毁灭了神王！

　　即便她杀死了一些巨兽，即便她毁掉了神王。

　　但练气士文明的毁灭已成定局。

　　巨兽和弥塞拉将平都作为了神王的陵墓。

　　本以为一切都将结束。

　　但神王施下的诅咒，并没有因为他的死亡而消失。

　　“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信奉除了我之外的伪神和邪神的异教徒存在——异教徒多活一天，尔等（巨兽和弥塞拉）便会少活一天，诅咒延续，子子孙孙不可断绝。天道为证，血魂为誓！”

　　他的话语落在地上，冷酷无情，仿佛连空气也被冰冻。

　　对于他的死，巨兽们没有感到悯惜。

　　他们甚至希望抹除掉那个男人的一切痕迹。

　　但因为那个该死的诅咒。

　　他们不得不信奉一个自己万分痛恨的神灵。

　　他们不得不为自己讨厌的魔鬼修建高大的神庙，选拔圣洁的女祭司侍奉。

　　他们不得不继续自己厌恶已久的战争，将这个世界的幸存者，所谓伪神的信徒全部杀掉。

　　如果没有那个该死的诅咒得有多好啊！

　　替宇宙惩罚掉暴虐的练气士，他们便可以理所当然的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

　　但——没有如果！

　　时至今日，该死的诅咒依旧如同附骨之蛆一样折磨着每一位巨兽和弥塞拉。

　　即便是近乎永生的巨兽，对于这个诅咒也是难以忍受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故乡，久到我似乎忘记了她的模样……”

　　南方的某座大山。

　　风清日朗，万里无云。

　　忽然群鸟惊起，仓皇逃窜。

　　响起了一道雷震般洪亮的声音。

　　气势宛若天崩地陷，又如古老的神音，苍凉雄浑。

　　声音响起，大山中的所有野兽一时间战战兢兢，匍匐在地，皆看向大山深处，畏首不行。

　　“修蛇，你终于苏醒啦……”

　　一道冷漠而苍凉的古老神音乍响。

　　气势磅礴，犹如天神在云端呵斥。

　　话音刚落，只见天空中突然风云色变，黑雾滚滚，无边无际，压的群山喘不过气。

　　明朗的晴天转瞬转为黑夜。

　　黑雾出现后不久霍然电闪雷鸣。

　　金色的雷霆将天际浸染成一片雷神的花园。

　　一个庞大到如同巨堡的头颅探出黑金色的云雾，露出一对冷漠无情的紫金色眼瞳。

　　蛇形的脑袋似蛇非蛇，长满了银色的鳞片，头顶上生长了一对蛟龙的犄角，犹如蛟龙，却又不是蛟龙。

　　“九婴，好久不见！”

　　某座高达几百米的丘陵忽然发出剧烈的颤抖。

　　如同地震一般，山林四分五裂，溪流河水瞬间干涸。

　　山石纷纷落下，粉尘席卷。

　　野兽四处逃散。

　　躲避不及者纷纷坠入巨大的裂缝之中。

　　随着山岳土崩瓦解，一只巨大无比的长蛇从废墟中的尘土中探出了丘陵大小的蛇头。

　　他吐出猩红的蛇信子，碧绿的眼睛锐利而寒冷。

　　身披黑色的鳞甲，看上去流光溢彩。

　　“自从你被女练气士击为重伤，陷入了沉睡，已过去了几千年，不知沉睡中可否获得了宇宙意识的昭示？”

　　黑金色云雾中，海姆再次露出一个头颅，张开说话。

　　这次的声音略显沙哑。

　　这个头颅大小和先前的那个头颅大小相同，模样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它的颜色呈青色。

　　“没有，不过我明白了故乡的意义。”

　　修蛇盘起巨大的躯体。

　　突然展开了一对薄如蝉翼的肉翼，又迅速的合上，接着再一次打开，如此重复多次。

　　犹如一只久在睡梦中忽然苏醒的长蛇一样舒展筋骨。

　　“当练气士来到我们的国度的时候，一切便发生了改变，故乡已不再是故乡……”

　　云雾之中再次探出一个头颅。

　　整体赤红，脑袋上仿佛布满了火焰的铭纹。

　　她的声音娇媚艳丽。

　　“不，故乡一直都是故乡，她依旧如同母亲一样等候着我们的归来！”

　　修蛇的眼瞳里情绪万种。

　　既有无奈和悲怆，也有憧憬和期盼。

　　按说拥有古老的寿命的他不该流露出这种脆弱。

　　但记忆里的那一盏夜灯还在为他照亮，他的脆弱来自于情感。

　　其实只要他想，世界之门随时为他敞开。

　　但因为诅咒的关系，即便他如愿回到故乡。

　　无边无际的梦魇也会如影随形，至死不休。

　　“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毁灭掉练气士的余孽……”

　　云雾之中显露出一个紫色的头颅。

　　“海姆已经集结了信徒的军队，毁灭掉那个可笑的城堡在此一役！如果有了我们俩的帮助，练气士的余孽不过蝼蚁而已！”

　　一个蓝色的头颅冒出云雾。

　　鼻子里喷出两道水柱。

　　底下方言十几里的山林霎时间下起倾盆大雨。

　　不过蓝色雨水所淋过的植物却瞬间枯萎。

　　“希望她会原谅我的过错……”

　　修蛇抬起巨大无比的头颅，做出了答复。

　　“让练气士的余孽见证死神的黑翼吧！”

　　他轻轻煽动肉翼，一股无形的力量震荡而出。

　　所过之处，空气哀鸣，山石断裂，树木斩断，野兽化为肉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