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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镯

黑衣少年不说话,冷冷的盯着这个女子,红面纱遮挡住她大半的脸,可见的皮肤晶莹透亮,鼻根有点高,特别是眼睛,黑的发亮,让人一不小心就沉陷进去

  还有头上的红宝石额饰,显的整个人明艳十足,虽说看不见她全貌,但可以肯定这是个绝美佳人

  “娇娇,你怎么了,怎么在这儿啊,这人挡你路了吗?”惊蛰终于追了上来。

  大庭广众之下她不便用法术,只得一步一步爬,没想到娇娇跟穿天猴一样,她刚上楼梯,一抬头人影就不见。

  再加上今日又在黄泉拉着人硬跑了那么久,力气早已所剩无几,内心感叹:娇娇不愧是做过将军的人,体力真好。

  陈清然看惊蛰上来,心想这下有得救,听到惊蛰那不讲理的话,内心:没想到竟有人比她还不讲理,她喜欢!

  黑衣男子听到惊蛰的话,原来红衣少女叫娇娇啊,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很配她,对着惊蛰声音依旧冷道:“这位小姐不小心撞了我,现在正在和我道歉”

  惊蛰一听,道歉,以娇娇的速度,比她快三分钟到这里,也就是说娇娇在这里已经和他道了三分钟歉!

  不行,这可不得行,难不成娇娇看上了这少年,可是他戴着面具啊,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冲上前,拿出一百两银票,放在黑衣男子手中,语气充满歉意道:“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我家娇娇冲撞了你,这一百两是我们的赔礼,我明白,以公子的家世一百两无关紧要,但这是我们的心意,公子一定要收着”

  说完,把陈清然抽上前面的阶梯,一个侧身来到两人的上面,又拉过陈清然的手,再次对着黑衣男子道:“多谢公子体谅,我们这就走”

  陈清然看了眼一百两,看着黑衣男子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接着,一股力又来拉自己,陈清然乖乖的跟着惊蛰跑。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一百两,又想起红衣女子的眼神,黑衣男子忍不住一笑,那红衣少女真是个有趣的人,而蓝衣女子却像护犊子似的护着她。

  低声取笑道:“娇娇,倒一点也不娇”

  男子回到三楼房间,就有人恭敬道:“世子,吃饭的时辰到了”

  黑衣男子点点头,道了声“嗯”,接着又叫住自己的侍卫,“玄二,我穿这身衣服很像中年人吗?”

  “啊?”玄一抬头仔细打量,“世子,那奴才就实话实说,世子穿这身衣服很是潇洒俊逸,可戴着这面具,让你看不出面容,而世子才十五岁,就……有…有点显老”

  黑衣少年一听,挥手示意,玄二立马下去了,心道:看来那娇娇说的果然没错,这身衣服确实显老。

  且说刚才惊蛰拉着陈清然跑了,这时两人已经开门入了房间,惊蛰跑的有点渴,倒了杯水,而陈清然绕过屏风,趴在床上休息

  惊蛰看她这萎靡不振的样子,关心道:“娇娇,你是不是饿了,再等一下,一会儿就上饭菜。”

  陈清然无力的点头回应,她是真的饿了,吃了那么久的肉干,而且中间昏迷了一个月,没有任何进食,刚才又欢快的奔跑,结果就是,残留的一丁点力气都没得了。

  半柱香时间过去,小二来上菜了,陈清然麻利的从床上爬起来,看见桌子上摆满了她的家乡菜,顿时人笑开。

  小二已经出去,惊蛰取下面纱,正在舀汤,见陈清然坐下,道:“娇娇,快坐下,吃饭了”

  陈清然坐了下来,取下面纱,这时一碗汤递在她面前,抬头一看,是惊蛰递给她的,嘴带笑意,像哄小孩子一样,“娇娇,快喝,吃饭先喝汤,健康美丽不长腰”

  陈清然接过,说不感动都是假的,喝了一口汤,问道:“惊蛰,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因为娇娇值得,见娇娇的第一天,就想对你好”,惊蛰舀了饭,又放到陈清然面前

  陈清然听着有点怪怪的,“哦,这么说你是对我一见钟情?”

  继而劝说道:“使不得,我喜欢翩翩少年郎,不喜欢伶俐少女”

  惊蛰一脸的宠溺,“知道啦,快吃饭吧,都是大周的菜,你多吃点”

  吃完饭后,惊蛰又拉着陈清然出去逛街,陈清然想着,出来一趟,给家里的一大两小买点土特产回去,乐个新鲜。

  北漠的女子出门皆着面纱,但此时天气已经入冬,正是北漠最冷的时候,北漠的男女老少皆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一样。

  看着陈清然和惊蛰这幅夏日的打扮,皆都震惊,这两女子也忒抗冻了!

  “娇娇快来,这个银镯子看着可还喜欢?”惊蛰此时正站在一个小摊前,对着陈清然招手道

  陈清然听见,小跑过去,今天晚上吃的有点撑,她不敢剧烈运动,看见惊蛰手里的镯子,认可道:“嗯嗯,好看,云纹吉利”

  惊蛰一听陈清然喜欢,准备付钱买下,陈清然又看着小摊上的镯子,有四个一模一样的,心想,刚好三师弟一人一个,多的一个就留着当纪念。

  陈清然拿起手镯,问道,“老板,这三个手镯和这个耳环怎么买?”

  老板是北漠当地人,听不懂大周话,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陈清然是一个没听懂,惊蛰见陈清然喜欢,用北漠话同老板交流,付钱买下镯子。

  把镯子和耳环递给陈清然,“娇娇,既然是跟着我出来玩,怎么能让你付钱,想买什么都告诉我,都给你买”

  陈清然噗嗤一笑,没想到有一天,她竟会被人“包养”!

  立马学乖,嘴甜道:“好嘞,惊蛰富婆”

  就这样逛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客栈,一到房间,陈清然立马坐着喝茶,惊蛰在整理东西,陈清然见她收拾的有模有样,笑道:“惊蛰,难不成你以前是个管家婆,和绿芜一样,心灵手巧”

  惊蛰还在整理东西,她知道娇娇一会儿肯定会放在手镯里,可也想帮她收拾整理,头也不抬的回答:“哪能啊,只不过在黄泉的时间太过寂寞,只好把每件小事力求精益求精,打发时间罢了”

  随后有人送水,等他们走后,陈清然乖乖的泡脚,看着惊蛰收拾,惊蛰收拾好了,也坐着泡脚

  “对啦,我今日给你买的镯子呢?”惊蛰问道

  “在这呢,你要干嘛”,陈清然摸索出,把四个镯子拿在手上给惊蛰看

  惊蛰看她这小气的劲儿,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拿起她挑选的镯子,又把陈清然的手抓起来,套了上去。

  陈清然看见这眼前一幕,瞳孔一缩,惊蛰这是再给她戴镯子……难不成她对自己真的有非分之想?

  看出陈清然眼睛里的疑惑,惊蛰道:“这是彼岸花神惊蛰送给惊羽上神陈清然的镯子,这是我俩的见面礼,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如果有一天你找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你面前”

  陈清然震撼的说不出话,变出一个红色的茶晶手镯,“这是陈清然给惊蛰的见面礼,朋友一生一起走”

  “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说完,也给惊蛰戴上,最后两人相视一笑,算是结作朋友

  洗完脚后,两人挨着睡觉,陈清然终于问出今日就想问的问题,“惊蛰,我问你一个问题,问了可别生气”

  “娇娇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惊蛰以为陈清然又发现今日她们在黄泉谈话的漏洞,正想着会是什么漏洞,她该怎么圆。

  没想到,只听陈清然清甜的声音,“惊蛰,你用的银票是天地银行发行的吗?”

  惊蛰:……

  听到旁边的人良久不回答,陈清然以为她生气了,“惊蛰别生气,我只是好奇,你常年待在黄泉……”

  惊蛰自然听到了她的弦外之音,颇有点无奈,“娇娇,我花的钱都是人间发行的银票,虽说我很久不出门,但是每当人间重新更换银票的时候,都会有鬼差带给我”

  “哦,这样子哦,那鬼差们对你还不错”,陈清然笑道

  两人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准备来说是陈清然睡着了,惊蛰看着她的睡颜,落了一滴泪,低声道:“殿下,您终于回来了,这一世不要再错爱,他等你等的太苦”

  …………

  第二天卯时三刻,陈清然突然清醒,感觉自己旁边没人,不相信的用手摸摸,但凉了很久

  她立马起床,查看四周,没有惊蛰的身影,她穿鞋来到正厅,看见桌子上放了很多黄金白银,吓了一大跳,莫不成有人想栽赃她?

  恍惚间看见一个信封,她走了过去,上面写着娇娇亲启,想也不用想这是惊蛰写给她的,她立马打开。

  “娇娇,我就送你到辽林城了,你我虽相识不久,乍见之下,却是同道中人之喜,桌子前的金银都是留给你的,我是神仙,这些黄臭东西与我无用,可你不同,你尚在人间生活,多谢金银傍身生活总肆意些”

  “娇娇,我那日同你说要少用法术,但你作为神仙,不用法术是不可能的,我传了我的一些气息给你,平常小法术你可以随意使,但重要的法术只有十次,这是惊蛰能为娇娇做的全部了”

  “今日之别,他日之聚,勿念”

  陈清然一目十行的读完信,有点惆怅,惊蛰就这样走了,不过她得到了命薄,送哥哥他们去投胎,又在黄泉躺了一个多月,已经很充实了。

  这么一想,陈清然不再悲伤,她把惊蛰留给她的东西放进她自己的手镯里,而后来到镜子前净脸打扮,戴上额饰,耳环,最后系上面纱,她又是昨日那个明艳的红衣女子

  出了客栈门,来到马厩处,陈清然找到长安,把它牵出来,出了城门,绝尘而去。

  惊蛰说她的小法术可以随意用,所以她突然出现在绵阳城应该是小法术吧,试试再说。

  果真是小法术,陈清然还记得哥哥说过,杀他的人叫钱磊,住在绵阳城西路。

  使用法术到了绵阳城外的林子,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南方的冬天,树木依旧是绿油油的,陈清然下马,抚摸着长安的鬓毛道:“长安听话,不要乱走,就在这里等我,今天晚上我就回来”

  长安嘶哑一声,表示自己知道,陈清然眼含笑意道:“长安真乖,是个小乖乖”

  随后设个结界,长安在里面吃草喝水,她步行入城,城门口的士兵看着城外步行来的红衣女子,看那服饰,该是北漠女子。

  前几年赤水河一战,北漠战败,安分了很多,也因此有很多北漠人来南方做生意。

  士兵看着这个少女,只能看见她的眼睛,就觉得明艳动人,厉声道:“站住,文书拿来”

  陈清然拿出文书,当然也是她造假的,士兵看着文书是官府盖章的,放行。

  陈清然接过文书,道了声“谢谢”,进城了,士兵被这一声谢谢整的脸红,原来这少女是大周人。

  进城以后,道路两边的人看着陈清然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北漠人来我们大周干什么,做生意?”

  “我怎么知道,这妞儿一看就是个美女,能做什么正经生意,不就是皮肉生意。”

  人们以为陈清然听不懂大周话,一些油腻男话说的越来越放肆,充满恶臭气息,大多数男人还心照不宣的哄笑。

  陈清然直接气笑,迷起眼睛,狠狠的扫视一眼,周围人皆被她的眼神吓到,那一眼充满杀气,仿佛要将他们凌迟一般。

  陈清然冷声道:“一群混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满嘴喷粪”

  说完,大步流星的留下一个背影,一些人还在后面骂骂咧咧,陈清然不回答,大步向前,进一家饭馆吃饭,客栈里的伙计看她是北漠装扮,语气有些冰冷,但对比于外面大街上的人,和气多了

  陈清然要了间雅间,点了四个菜,吃饭期间,听见旁边的人热火朝天的聊天。

  “今晚是钱老爷三十五的生日,听说要在满江楼举报宴会”

  “那个钱老爷?”

  “还能有谁,自然是钱磊钱老爷啊,那方家唯一的大当家去年遇到山匪打劫,不幸去见了阎王,这钱老爷如今没有对手,生意自然更上一层楼”

  提到方家的大当家,陈清然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是她哥哥的前世。

  这时又听到刚才那个人语气颇为可惜道,“可怜那方大当家,死的时候不过二十二,大概这里是天妒英才吧!”

  陈清然听到呸了一声,鬼的天妒英才,明明是人心作恶。

  听那三四个人聊天,陈清然已经明白了大概,没想到哥哥上辈子是个商业奇才,可惜她不能继承他的财产,想到这里,陈清然还可惜的叹口气。

  吃完饭,陈清然重新戴起面纱,出雅间结账,顺便问了满江楼和钱府在何处,得到回答,陈清然道完谢,出了饭馆。

  她根据伙计的话,先是找了满江楼,又是去了钱府,围着四周转了转,找到一条近路,踩点完毕

  陈清然打算在满江楼里面等人,还有两个时辰才天黑,这时她又看见今日在街上说她最厉害的油腻男,在他们经过她的时候,随手挥了一下手。

  那几个人又看见陈清然,想起中午她狠厉的眼神,害怕道:“大哥,那北漠娘们刚才又冷冷的盯着我”

  胖男人哼哼道:“怕什么,这是在大周的地盘上,我还不相信她要杀了我们,他们北漠国本来就是垃圾”

  听到垃圾,陈清然看到旁边的小少年手紧紧的捏着,仿佛在忍着天大的怒火。

  今早醒起,陈清然发现自己突然会说北漠语了,想来这应该是惊蛰做的好事,陈清然用北漠语说道:“别生气,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小伙子愕然,他没想到这女子真的是北漠人,也用北漠语回道:“这种事应该男孩子动手,别脏了雅珠的手”

  陈清然记得扎西拉姆说过,雅珠是北漠女子尊敬的称呼,估计是这小伙子看她穿戴甚好,认为她是北漠有钱人家的女子。

  陈清然摇摇头,用北漠语接着道:“无妨,我和他们有仇,我要自己动手,你还年轻,别让他们的污垢脏了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