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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姬乔艳无双

虽然昨夜比寻常睡晚了,但是多年养成的生物钟却不容打乱,可可还是准时醒了。

  倒出一杯茶,咦!怎么是冷的?不是给我了个丫头吗?嘴中干渴,懒得计较仰头喝下。

  余光及到,嗯?桌上赫然是被可可觊觎过的美玉,可可欣喜的拿起,对着光,玉石细腻光亮而柔润,像极了君沉珩微光浅浅的眸光。一尾金鱼雕地纤毫必现,薄薄的鱼鳍根根骨枝间的膜也看得分明,这般精致的雕工让这块玉更加不菲。

  先前怎么抢都不给,没想到收留他一晚,他居然唤起他迷途的良心,知恩图报的奉上玉佩回报救命恩人。可可不客气地笑纳了。

  可可梳妆好,发现并无早点过来,懒得叫人,自力更生去厨房吃饭。

  关上门,正好走来一群人,怒气冲冲的梁妈妈,妩媚骄傲的姬乔,以及压迫十足的两排黑衣打手。

  梁妈妈站住,她的视线落在可可背后关上的门,最后停在可可身上,夹杂着几分试探道,“凉月,关上门,这是要到哪儿里?”

  不明所以,但想到昨晚楼里的混乱,想必来盘查,便实话实说,“饿了,吃饭去。”

  老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可可,声音隐含威严,“山竹她没在你这里?”

  难道山竹跑路了?联想到昨晚的混乱声,怕是那时候趁乱跑的,小小年纪倒是有点胆量,平日里闷声做事,原来只是等待机会脱身。青楼的日子这般逍遥,有什么可跑的,现在又不用伺候男人,花钱教导你唱歌和跳舞的,这么折腾干嘛?要跑也要攒够钱嘛,不然能跑到哪里去?买你的时候没留心你家地址呀。

  将她眼底的怀疑看在眼里,惊讶道,“没有啊!现在正打算出去吃早饭呢。最后一次见她是昨晚大概亥时的时候。”

  “梁妈妈,山竹怎么了?”可可心中更加确定,眨眨眼,故作疑惑地问道。

  梁妈妈咬牙切齿,原本美丽的脸庞变得扭曲,寒声道,“跑了,新来的几个丫头都跑了!平时装得乖巧听话,竟敢带着一群丫头给老娘造反!”

  梁妈妈神色冰寒,丝毫没有往日的热络,“凉月,你让开!既然你说没有,我要确认一番!免得漏了!”

  你要看就看吧,你这狂犬状态,不发完疯看谁都不是好人,要是不让,反而觉得老娘心中有鬼,更让你疑神疑鬼的,反正老娘我坦坦荡荡的,看你到时候怎么说!便打开房门。

  带着人在可可房里四下搜寻,不放心,连水桶里也细致翻搅了一遍,找了半天确实没有。

  梁妈妈脸色难看了几分,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两排打手,咆哮道,“你、你给我去石头庄寻绵绵和玲玲!你还有你给我去巴林巷子逮青璃!你们给我去盛源赌坊找丹凤他那老不死的爷爷!你和你给我去沙河村绑回山竹那小贱人!去,统统给老娘抓回来!”

  “这些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一个也不能少!”梁妈妈寒声道。

  一群打手被梁妈妈连番喝斥,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对于盛怒中梁妈妈的调兵遣将有些迟钝,战战兢兢没有行动。

  梁妈妈心火上扬,气急败坏的吼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

  一群打手不敢怠慢赶紧将功赎罪去了。

  小山竹但愿你运气好点吧,否则抓回来后就你那瘦弱的小身板如何承得住梁妈妈的怒火!

  “休想在老娘这里翻天!”梁妈妈深吸一口气,阴沉着脸道。

  这天香楼的防卫看来得加强了,随便个阿猫阿狗,就搅得天香楼鸡犬不宁,连几个丫头片子也不让人省心,暗怀鬼胎!回来定要好好敲打敲打!否则让人如何做生意!梁妈妈暗暗计较道。

  更年期的女人果然狂躁!可可小意的避开,免得撞上枪口,无辜伤及。

  梅娘连忙给梁妈妈抚背,平缓了一下怒火。

  梁妈妈看向可可,眸光微闪,意有所指道,“凉月,昨夜有没有看见什么?”

  “没有。”可可摇头,想到昨夜可能留下的痕迹,信念一动,便已有了应对之策。

  “那这是什么?你的床单怎么没了?”梁妈妈拿出一块破布牢牢盯着可可,冷冷问道。你若是帮她们逃跑,或者隐藏包庇谁,你就是再有才,时候到了我也得让你知道坏我天香楼生意的下场!

  “单子上的有枝梅花绣得不错,我见着喜爱,想着可以拿来画画,便撕了收起来了。”可可大言不惭,“我房里没剪刀。”说着伸进怀里,曲指弹开银票,取出用来裹银票的梅花布佐证。

  “地上的水是因为妈妈我来天香楼的第二天早上妈妈亲自来看凉月,昨个妈妈见了杜娘后,又特地来关怀凉月,妈妈走后,凉月一想到便止不住感动和兴奋,所以就情不自禁玩了会水。”不等她再问,可可再次解释道。

  梁妈妈被振振有词的可可噎着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想到现在楼里的姑娘还没学会她那一手打扮本事,和制作胭脂水粉的能力,现在闹不愉快实为不智。

  扶住梁妈妈的梅娘察言观色,不想现在就跟凉月闹僵,梁姐唱了白脸,自己就得圆场,呵呵一笑,“凉月,昨夜有人在天香楼斗殴,给客人造成极大的影响,昨夜我跟着梁姐忙于安抚,没想到几个丫头一大早的人影都没有一个,多少年了,竟然有人从天香楼私自逃离。所以我们都挨着询问了一遍,好查出线索。时候还早,你再睡会吧。”

  梅娘搀扶着梁妈妈,劝道,“梁姐,消消气,别动怒,您先歇着,剩下的事交给我,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您。您都一晚上没合眼了,回房休息会儿吧。”

  梁妈妈揉揉疲惫的眉心,一晚上劳心劳力,现在身子确实吃不消,点了点头。

  待到梁妈妈她们离开,冷眼瞧热闹的姬乔却未带着她的侍女离开。

  见她美目四下打量,似女王巡视土地般倨傲。

  可可微微一笑,优雅地给自己倒出一杯茶,像是没骨头似的躺在椅子上,端着茶杯,置于唇边,浅浅地喝着,无声又冰冷地宣告主权。

  姬乔淡淡地开口,“你这地方真寒酸!”

  这新清脱俗的开场白?怎么?找茬么?

  “家父时有教诲,简朴修身,淡泊明志。”可可慢悠悠地呷一口茶,轻飘飘地笑道。

  姬乔看了看漫不经心,悠然得乐的女子,轻描淡写地回击自己,唇边勾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在青楼里修身明志,跟婊子立牌坊有什么两样。”

  这么彪悍!

  姬乔径直坐下,望着可可半响,忽然笑了起来,带着一丝嘲讽道,“凉月,大清早的,喝着冷开水你很优哉游哉呢。”

  可可没有丝毫被捅破的尴尬,继续装模作样的执着杯子摆谱,笑道,“比起不相干的人自以为是的在别人的地盘指手画脚,这杯冷开水着实要舒心惬意多了。”

  可可在天香楼做了一周造型,姬乔都冷傲的拒绝了可可的帮忙,瞧着姬乔精致得无可挑剔的妆容,可可微微笑道,不咸不淡地道,“大清早的,你不好好睡觉,到这里来如果就是纯粹的找我不痛快,姬乔姐,还是算了,这样不利于的花魁的风度,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姬乔开门见山道,“你没时间,我也没时间。长话短说,从此以后,我的服饰妆容给你,任何人不可以比我更耀眼。”

  所以你要最耀眼?

  “姬乔姐,你在命令要求我?”可可转动茶盖,嘴角微扬道。

  天香楼的姑娘不见得人人都喜欢自己,但多少还是客气的。梁妈妈管理这家青楼,会有幕后东家和各路纨绔恶霸的压力,虽然对自己分走楼里利益有意见,但为长远着想,平常对自己也是笑脸相迎,你被宠惯了,难道我就是土石瓦砾?你的账我可不买!

  “你可以这么理解,因为我也确实是这个意思。”姬乔波澜不兴的掀抬眼睑看着可可道。

  姬乔微抬下巴示意,她的丫鬟取出一个箱匣,打开在可可面前,皆是珍贵的金银钗饰,宝石玉器。

  好大手笔!不愧是花魁,王者风范,视金钱如粪土!

  可可可以修身,可可可以明志,但可可从来就不是信奉淡泊来修身明志,和尚再怎么念经,也难以顿悟‘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立地成佛,可可凡夫俗子又怎会在金钱面前故作矜持呢。

  “好,从今晚开始相信你会是不可逼视的明艳,夺尽所有人的目光。”可可微微一笑,从椅子里弹身而起,向前一倾,盖住匣子,拨在自己桌前,钱度有缘人,耀眼啊?简单!

  见可可收下,姬乔颇为不屑的冷哼道,“希望如你所愿。”

  “怎么能说如我所愿呢?”可可容色灿灿地不赞同道,“姬乔姐,如果这不是你所愿,再量身定制,姬乔姐你都不可能是最明亮闪耀的那个,你给我的这些昂贵酬劳我可不敢保证会有你满意的效果。”

  “我是花中之魁,自是美艳无双!”她眼波里的骄傲匕首般锋利的刺向可可。

  丢下这句话后,留给可可一个孤傲的背影。

  呵呵,你是美艳,你是花魁,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你跟谁说呢?可可惬意地伸伸懒腰,曲指敲敲楠木匣子,勾唇一笑,好吧,你美。

  花魁有花魁的权利,那就是可以从出价前三的人中自由选择入幕之宾,并且每月可以有拒绝一次客人的权利,衣物用度皆是优先挑选供应,在整个天香楼都有着超然的地位,这几日妍心可比你更受欢迎呢。

  不过既然找我了,怎么也得给你好好设计设计,可可很看重金钱的面子。

  可可懒得出门浪费时间,在厨房弄了几碟糕点,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

  傍晚时分,天香楼活跃起来。

  可可拿着东西到姬乔房里。

  “这些都是你画的?”姬乔打开画卷,垂下眼波淡淡问道。

  “那是自然。”可可点头。

  当然,大多是以前用过的,否则我就是仙人在世,也不能短时间就有这样磅礴的创造力。不过是看着你的手笔豪迈,我的能力也不能太弱,得让你物有所值啊。

  “给你设计的几款风格,和相应的背景配画,有浓墨重彩的,有清新雅致的,有妖冶魅惑的,也有典雅高贵的,皆是独一无二的。”可可淡淡一笑道。

  “确如你所言,你是花魁,但是你这几晚的衣服和搭配出了瑕疵,最突出的便是衣服太红了,在同样的环境里你所作的修饰反而拉低了你的美貌,反而不及我特意搭配的妍心花容魅妩等人。”可可不客气的点评。

  “这里一共十套搭配,你的脸高艳华丽,眸眼似妖似佛,所以衣服最好简约大气,妆容不要太过繁丽,以免喧宾夺主,而落了你本身的风仪。”可可看着她的脸认真建议道。

  “想好了吗?今晚你想要哪一种风格?”可可指着画卷询问。

  “大红。”姬乔脸上浮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吐出两个字。

  不出所料,果然对红偏爱异常,难怪你人气下降,审美疲劳了。

  “那你需要再白一点,配画便是这幅玫瑰,到你的时候的大厅周围的灯笼得取走一半,并且后挂三尺,纱幔不能用红色,改成黑色的,这样你的妆还得妖,唇色改成暗红区别你的流火裙。相信你一舞之后,会倾尽京城男人们的心,不过,今晚你的顺序不可以跟之前一样老是第一个了,得最后一位。”

  梅娘有心将姬乔弄成最后一个,但她不依,执意第一个,即便如此,在可可操刀后台之前,她每晚依旧是身价最高的头牌。

  “不,我要第六位。”姬乔径直拒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见她坚持,可可也不多劝,花魁总得有点性格,你也那般肯定你的美艳无双,给你添的光彩不屑就不屑吧,反正咱们钱货两清,概不退换!

  姬乔清淡的瞥了可可一眼,这个至第一眼见到便不喜欢并诸般排斥的人,竟这般闪耀刺目,初见本能的不喜原来是对潜在威胁的预警,她若要上台发光,谁可以抵挡?

  虽然是集骄傲和美艳于一体的大美人,可可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到底是见过太多所谓的名媛淑女,所谓的美丽,本身是多么苍白无趣!

  见交流的差不多了,可可不再耽搁,还是给今晚表演的人做妆容要紧。

  路上遇到主持大局的梅娘,可可笑着打了招呼,想到大早上的事,便问道,“梅娘,怎么样?那些小丫头找到了吗?”

  希望找不到吧,真找着了,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没好日子过的。那些打手被梁妈妈指着鼻子骂,正窝着一肚子气没处发,现成的出气筒,只要不影响未来收益,怎么着楼里也不会多说什么,反而乐见其成。

  “找是找到了,但是花了五百两的丹凤,最后跳河死了!”梅娘叹了口气,“这丫头一根筋,抱着树死活不松,掰都掰不开。她爷爷明事理苦口婆心的劝了一阵,最后不折腾了,听话地上了马车,却趁人不注意跳了河,等到老五他们救上来已经咽气了。”

  “白白糟蹋那么多钱!”梅娘拧着眉头,愤声道。

  哪是听话,是不想活了!梅娘你才是现实利益者,你这样,断了后路又没有前路的她难怪要跳河!

  “找到就好。”可可淡淡道。

  “这些小丫头片子一个个不识好歹,不过没事,关几天柴房,饿几天,掉层皮就知道老实了。不然成天东想西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梅娘说着处罚,不改一脸亲和。

  “看你这是从姬乔那里过来呢?”梅娘询问道,今日早上姬乔可是在凉月屋里呆了不短时间,想必是坐不住了。最近姬乔端着架子,妍心碧落等人可比她受欢迎,姬乔若是肯让凉月来装扮,凭她那轻盈美艳的舞姿,天香楼还不得赚个盆体满钵,这种事她跟梁姐是喜闻乐见的。

  “是啊,姬乔姐说,今后的妆容就交给我了。”可可答道,“梅娘今晚竞价的十位姑娘里,姬乔要求第六位,到时候还请你多费点心布置一下。”

  “那是自然的,只不过,姬乔的位置这么改,梁姐怕是会不高兴。她不让你给她搭配化妆,影响楼里生意,梁姐可是有意见的。”梅娘担忧道。

  “梅娘,不会的,姬乔姐的妆今晚开始就归我了,如花的姬乔姐出马,客人又怎会不买她的账呢?楼里生意一好,梁妈妈不会多说什么的。”可可安慰道。

  “这倒也是。”梅娘点点头,只要每月的额度能够保证,梁姐那里什么都好商量。

  可可一到后台便忙碌起来,

  一旁的的妍心随意的问道,“听说今天姬乔找你了?”

  “是啊。”可可给要上台的姑娘勾眉。

  “看来今夜是她的了。”妍心笑笑道。

  听出她语气有点落寞,这几天,她势头最热。她就这样肯定?看来平日里的姬乔声名太高不可攀了,哪怕最近她人气飞升遇到姬乔气势也不觉矮上一头。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妍心,她的笑容淡淡似乎有些贫血,想了想,安慰道,“怎么长他人志气?你也很美啊。”

  “你以为我想这样啊?”妍心苦笑。

  她的笑里有一种无可逾越的无奈,姬乔对她们而言,就是让人绝望的高山。

  “你知道姬乔第一次接客拍了多少吗?”妍心问道,知道可可不清楚,笑道,“五千两。”

  五千两折算下来两百多万,嗯,不少。

  “你知道多少人为了姬乔一掷千金吗?”妍心道。

  “不说京城全部的男人,但是对于流连花丛中的男人们来说,姬乔姐就是一个梦。”碧落像根焉巴巴的茄子无精打采道。

  “你知道多少人为姬乔争得头破血流?”妍心又问。

  “去年沈相的小公子跟郑侯爷的二公子为了姬乔姐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最后都惊动了京府衙门。”碧落苦着脸道。

  “我们这些姑娘竟拍,也是因为姬乔而产生的。”妍心嘲讽的一笑。

  这么说,可可倒是理解了她们在姬乔面前的无力感。

  “最近你们表现都挺好,不比她差,对自己要有信心,她也不是不可超越的嘛。”可可见她如此悲观,鼓励道。

  妍心浅笑,“也没什么,反正有她在,我们就被压得死死的。这个月也不知她怎么了,就没真心笑过一次。”

  “妍心姐,姬乔姐的确很美,但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便是自信的脸,你知道吗,哪怕是一只猴子,当它自信的走上台的时候,它就是与众不同明艳无方的。这个世界的美在于独特和自信。你这样夸姬乔如何如何,还不如对着镜子高贵冷艳的说十遍,‘没有人比我更美!’,而且今天,你可是在姬乔姐前面,她遮不了你的美,你只需要表现最美的自己就可以了。”可可边化边说。

  “可我在姬乔姐后面啊!”碧落哭丧着脸。

  确实,没办法,姬乔就是明确表示要第六位,你在后面也不是没办法。

  “那今夜你就走暗黑精灵路线吧,你年轻可爱,不跟她丝毫重合,还是引人注目的。”姬乔用后的舞台只要稍作更改就可以了。

  妍心上台后,姬乔也未出现,梅娘冷着脸差人去催。

  直到妍心进入拍卖阶段,姬乔才从长廊里姗姗而来。

  流火的曳地长裙,如墨的长发,长眉斜飞入鬓,薄唇红艳逼人,似燃烧的火焰,修身的裙子让她显得更高挑明艳,步履移动间皆是动人的光华。长廊下藤蔓牵绕,月光在她高艳的脸上投下一片动人的暗影,衬得眸里的光亮比明月更皎皎。

  依旧是往常的妆,但可可知道,她无需再妆,此刻她已经最美。她要绽放,其他的花只能是陪衬。

  还要等一会儿到她,姬乔到她专属的椅子上坐下。

  她一来,刚才还在嬉笑打闹议论的姑娘霎时诡异地沉默了下来。姬乔好似看不见一般,自顾自的对着镜子描眉,精致的面容在烛火之中,别样的风华。一会儿后,她朱唇轻启,“凉月,今晚的我你有何指教?”

  一片安静里,姬乔的声音显得很是突兀。

  指教,你会听吗?

  可可挑了挑眉,出声问道,“姬乔姐,你觉得还有哪里不妥?”

  “你不是自诩专业吗?怎么转过来问我?”,姬乔面容平静,神色幽然道。

  “可上台的是你啊,若妆容不合你的心意,让你神情郁结那可就不妙了。毕竟再华美精妙的妆,终归是配饰,抵不过台上的人儿绝美真心的一笑。”可可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道。

  再说,哪怕你确实真心实意让我改,你还有时间让老娘改吗?你的第六位在跟你招手了!可可腹诽。

  梅娘掀开帘幕,见如此光彩照人的姬乔,先前的恼怒顿时烟消云散,笑得春风满面,声

  音比她的笑更亲和,“姬乔啊,该你了,你要的舞台我都给你备好了。”

  姬乔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起身,经过可可的时候顿住脚步,唇边漾出一个骄傲至极的笑,

  随即翩然走上台。

  可可不以为意的笑笑,想了会,便到二楼去观看,这个角度视线刚好。

  此时的姬乔拉着一根红绸在大厅上空飞舞,红裙在风里层层荡开,好似一朵牡丹缓缓舒开叠叠的花瓣,身姿轻灵若仙,似一只火蝶款款地在花间环绕。下一刻姬乔轻盈地落在台上,她绝美的姿容隐在垂落的纱幔之中。

  这样的隐没让痴醉的客人有些失魂落魄,意犹未尽间,纱幔中出现姬乔婀娜的身影,客人面上一喜,纱幔拉开,映入人眼前的便是姬乔倾倒众生的双眸,好似会说般,水汪灵动的眼睛像是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间,眸目转动间摇曳出千万种风情。

  纱幔渐渐合上,姬乔的落在纱幔上的影子时而轻扬时而缥缈,较之刚才的火焰般的燃烧的姬乔,此时的流影,似黑夜里的点点萤火,将这支舞变得悠长,如同进入一个经久不息的不愿醒来的梦。

  纱幔上的暗影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大厅陷入了长时间的安静,客人门兀自沉浸在姬乔倾城绝艳的舞姿织就的绮梦里。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姬乔!”

  客人们如梦初醒,接着便是如潮的掌声涌来,他们热烈地喊着姬乔的名字。

  纱幔拉开,姬乔身姿款款的走出来,微微一笑向客人谢礼,眸子轻抬,对上一个方向,散开一个的美丽的笑容。

  顺着她的目光,发现是二楼的雅室。

  客人门像是发烧了般,由恐落了后,一个比一个高的喊出价码。

  看着如此高涨的客人,可可浅浅一笑……

  可可点头,跳得还不错,不愧是花魁,压得一众花朵失了颜色。

  转身离开,却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