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门禁
宋格格心事忡忡，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她提前让自己所住的酒店为自己租了一辆车，没睡几个小时，一大早就去海天大厦附近踩点了。
海天中心一共三栋，呈“山”字形，中间一栋最高，旁边两栋矮一些。
宋格格发现即将举办拍卖会的T2栋，也就是中间最高的一栋楼。它的正入口周围有很多看起来像是新安装的临时摄像头，几乎覆盖了所有死角。想想那八件珍稀拍品，的确也配得上这样的阵仗。
同时，宋格格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监控的这么严，她根本混不进去呀！谁知道商彧会不会派了人专门逮自己呀！！
正想着，宋格格就看见大厦门口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亓丝蕴。她的身后还跟着两队人手，看样子她好像在训话。
宋格格傻了(*￣m￣)……
靠！不是吧，拍卖会在70层呢…大可不必从大门口就开始堵人吧！！！再说了，这才几点啊！
这么早就上班了吗！！这得给多少工资才能这么买命呀！！
出师不利，宋格格便想着开车在附近转转。
突然，宋格格看到海天中心T3栋里的一个保安出来贴了一张海报。
其他字看不清，但是海报上端两个红色加粗的“招聘”二字却一下子就映入了宋格格的眼帘。
拍卖会在T2栋，而张贴海报的地方在T3栋的员工通道附近，这里的监控看起来比较松懈，附近没有新的摄像头。
看来到了这里，就已经不是拍卖会的重要监控地区了。再加上这儿是员工通道，设有门禁，只有海天中心的员工刷工作牌才能进入，所以这里没有复杂的监控装置，只有一个简单的保安亭。
“天无绝我之路啊！能进一个再说。”
宋格格在车里把自己脸上的妆“咔咔”一通卸，头发松松垮垮的随便一绑，还在前额扯了几绺碎发。
装扮后宋格格操着一口浓浓“村儿普”，在保安岗找到刚才贴海报的保安，“大哥恁好呀！俺是来应聘的，俺看着恁外别儿贴哩那张纸上说找保洁，俺看那个工资可怪高啊！哈哈哈，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俺跟恁说，你别看俺瘦，俺可能干活了！俺以前在俺老家的家政公司那可是家政明星！明星你知道吧大哥，就是……”
“好好好…”保安看着宋格格上来就哒哒哒个没完赶忙打断她，“你跟我说没用，来应聘的是吧，你得跟领导说。”
宋格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拍马屁道，“俺瞅着大哥你长哩就怪像领导呢。”
行走江湖，拍马屁这一招果然是走到哪儿都不能忘啊。那保安被宋格格这么一夸，也是藏不住的骄傲了那么一小下下。对宋格格的态度也好了些，就多说了几句话。
“大哥看你也是勤劳人啊，我这招聘启事刚贴出去你就找过来了。但是你还得再等会，这个点，领导还没上班呢。上班的都是我们这种辛苦干活的。”
“行！等会儿就等会儿，反正俺现在也没找着工作，也没事儿干。”宋格格套近乎似的问道，“大哥，您见多识广，给俺支支招呗。俺第一次上这么大的城市找活儿，也怪胆怯的，都不知道人家问俺哩时候该咋说话。”
“这有什么，你刚才说的不是挺溜嘛，就照着刚才的说就行。咱这个领班李姐呀，就是有点更年期，好面子。你多说几句好话夸夸她，她表面摆张臭脸，不知道心里多高兴呢。”
“中中中！”宋格格一副惊喜的样子，“哎呀！真是谢谢大哥了！”
宋格格虽然一直在跟这个保安胡扯，但是她的注意力一直在保安面前的监控电脑上，宋格格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大哥，俺看你这个监控真清楚呀！俺们老家那监控都可模糊了，恁这监控跟电视里的画似的，真清楚！真不愧是大城市！……你这个监控是不是就大哥自己能看见呀？”
那保安只当闲聊，“这算什么呀，大楼里还有总控室呢，他们能看到所有的监控，这大楼里的监控少说也上千了。”
“上千呐！！”宋格格惊讶大叫道。
“几个监控嘛，你喊什么呀。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呵呵呵…拖了大哥的福，俺真是见了世面了。总控室一听就是重要的地方，肯定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那当然，除了警察拿着搜查证来，才能进我们的监控室。”
宋格格松了一口气，怪不得商彧要布置这么多自己的监控。
“大哥，我看这个大楼这么老高高，还盖了三栋，这三栋之间是不是还能互通呀。”
“咱这儿是T3栋，南边依次是T2和T1。能通是能通，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锁着的，该是哪个楼的就从哪个楼进。你问这干嘛？”
保安狐疑的看着宋格格，宋格格面不改色，依旧是一脸“崇拜”，“俺这不是木有见过嘛，闲聊天嘛。等俺回了老家，暗也能跟村儿里的人吹吹咱见过的世面不是。”
保安就不屑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保安拿出一个登记本递给宋格格，“领班也快来了，你先在这儿登个记吧。”
“好好好。”
宋格格故作认真，却把字写的歪歪扭扭，“认认真真”的在名字一栏写了“王翠芬”三个大字……
果然，没等一会儿，传说中的领班就来了，看起来是个不到四十岁的女人。一张臭脸摆的果真到位，一手端着包子，一边从头到脚的打量宋格格。
“应聘？”
“对对对！领导好，俺是应聘保洁的。”宋格格一脸恭恭敬敬的狗腿模样。
“细皮嫩肉的娇小姐跟个似的，你能干活吗？”领班李姐看着宋格格很是质疑。
“啥娇小姐呀，领导真会开玩笑，俺都俩孩子的妈了。俺特别能干活，啥活都会干！俺以前在俺老家的家政公司那可是家政明星！明星你知道吧领导，就是那种……”
“行了行了行了！”显然这个领班也没什么耐心，她打量着宋格格的身材，一脸鄙夷，翻着白眼小声嘀咕道：“生的什么孩子腰这么细……”
“啊？领导您说啥？”
“咳咳，我说你来的还挺早，登记了吗？”
宋格格忙答，“记了记了！俺叫王翠芬！领导你叫俺小芬儿就行。”
“那什么…王翠芬……你就跟我过来吧。”李姐也懒得再跟她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门禁卡。
具宋格格所知，海天中心的员工电梯只有员工刷卡才可以用。员工电梯里只有海天中心内部的监控，只要能用员工电梯，自己就不会被商彧发现。看着李姐手里那张工作牌，宋格格的眼睛里都要冒绿光了！
那刷卡的“滴”声简直美妙极了。
过了那道门禁，宋格格忍不住唇角上扬，眼神里也浮上了一层得逞奸诈。
宋格格发现，这里的电梯也必须刷卡才能使用，员工电梯如此，贵宾电梯更是如此。
她跟着领班李姐到了第11层，觉得是时候制造一点意外了，不能让这个领班妨碍自己。
于是电梯门刚刚打开宋格格就大步上前，冲了出去，还故意撞了李姐一把，“俺里娘啊！这里面也太豪华了吧！这个地板也太亮了啊，还有这个灯！俺里娘啊！太壮观咧！”
女领班被宋格格撞了个趔趄，趴在门框上，手里吃了一半的包子都吓掉了。领班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你干嘛呀！喊什么喊！神经…嗝…病啊你…嗝…”
宋格格手足无措：“哎呀哎呀！对不起领导，俺就是太激动了。你看看给你吓得都打嗝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领导。”
领班咬着牙，低声警告着宋格格，“你说话…嗝…小点声！这儿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嗝…人物，你得罪的起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领班…我一定小声说话…”宋格格帮李姐捡起包子，吹了吹递到她面前，“您还接着吃吗。”
“你！你！…嗝…吃个屁！扔了去！真是个土包子！”
“前面有个垃圾桶，俺这就去扔了哈……这大城市就是不一般呀，垃圾桶都擦的这么亮啊…”宋格格憋着一肚子坏水，忍不住笑了起来。
靠着垃圾桶上的反光，看着李姐朝自己走过来，心中默念：3…2…1…
宋格格“嗖”地站起来猛然一转身，胳膊肘正正好好、不偏不倚的扫过了李姐的“肉肉脸”…
“嗷！”
李姐吃痛，捂着鼻子大叫，不过好消息是…她倒是不打嗝了。
“领导！你没事吧没事吧，俺不是故意的…俺真不是故意的，俺给你揉揉…”宋格格说着就朝着李姐的脸伸手过去。
“别别别！你起开呀，烦死了！”李姐下意识往后退想躲开，宋格格悄悄在李姐身后拌了一脚。李姐的小高跟本就不稳，直接仰面摔了过去。
宋格格怕她摔的太狠，还用手垫了一把。
李姐摔得七荤八素，口红也花了，头发也散开了。五官疼得扭曲，狼狈不堪，看的宋格格心里都愧疚了。
这时候正好走来两个同事，慌忙把李姐扶起来。
“李姐！您没事吧！”
“我的天哪！李姐，快起来快起来。”
“您都流鼻血啦！”
宋格格赶忙附和道，“这得赶紧去看医生啊。”
扶李姐的一个员工也赶忙附和，“对对对，李姐我们先送你去医院吧。”
李姐仰着投着头，捂着自己的鼻子。气的浑身发抖，哆嗦的指着宋格格，“你你你！别让我再看见你！把她赶出去！”
宋格格赶忙挥挥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你们先去医院吧，我我我这就走…这就走…”
看着一行人离开，宋格格坏坏一笑，拿出了藏在背后的东西——李姐的工作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