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邬缓缓放下手枪,冷眼看着丁克,说道:“但是我不能让你这么快死,因为羊皮纸的秘密还不知道,小男孩所说的真相还不知道。”
而另一头,丁克捂着正在涌出鲜血的左臂,半跪在地上,那刺烈的疼痛,让他咬得牙齿‘嘎嘎’响,他不明自己为什么要半跪着,但是他又矛盾的明白促使自己半跪着的原因。
“我竟然在恐惧!?我…竟然在恐惧!?”
丁克呼吸急促,他认为此时正在胸腔内‘咚咚’乱跳的心是虚假的,是极为不真实的。他认为此时正在满头冷汗的自己是幻想。
“我一定是在做梦!”
可如此之想,却怎么都无法给予双腿力量站立起来,像极了一只刚刚诞生的羊羔,在离开母亲子宫后,面对陌生的世界那种极为恐惧的颤抖和无力。但羊羔有母亲和族人的协助,他…孤身一人。
崔邬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抓住这上好的机会,握着枪械,走过去,一枪崩掉丁克的头颅,他在享受…享受即将死于他手下的敌人在失去性命前的那种孤恐感。
但更多的,他也在疑虑。正思考着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心态,转换成这种心态的原因是什么。
“是我可怜那个园丁吗?”
崔邬如是想着时,眼神的深处闪过一丝迷茫,流出悲哀,只不过,没人能在将景象曲折模糊的热浪中看出来这一闪而过的情感。
“还是我可怜自己?”
但很快,这种思虑就从大脑内彻底摒除,他向前迈了一步,在身后响起木板崩裂的声音中,厉声高吼:“丁克!回答我的问题!”
丁克被这声吼叫惊了一下,他的疑问也随之消失。
他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害怕,也不是恐惧眼前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的男人,他只不自信罢了,面对第一次的挫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通过而已。
然而现在这声吼叫将他内心的疑云驱散,明白了眼前这名叫崔邬的男人其实和他一样,不明白一些事情,也是一个脑袋两条腿的生物罢了。
“呵呵呵呵…”
他冷笑起来,颤抖着上身,松开捂住伤口的手,捡起静静躺在木板上,被火焰感染的也有些微微发烫的手枪。
崔邬看着这一切想要开枪,却闪过犹豫:“要是他死了,羊皮纸的秘密自己是否知道?这场雾掩埋的真实真相,能否水落石出?”
于是,恶果出现了。
丁克快步躲到木柱的后面,将枪口顶在了安蒂的太阳穴处,大声嘲笑起来:“你原来是个愚蠢的鸵鸟!明明有个好机会能将我毙命!但是非要追寻什么真相,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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