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蓦然回首间(一)

徐婉走上前去，清英低着头，“清英！”

　　清英低着头，手恭敬的放在身前，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卖人的牙子都会提前将人教导好，以便获得主人的喜欢。“小姐好！”

　　徐婉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别叫我小姐，我不过跟你一样，是个身不由己的人！”清英抬起头来看了看这个小女孩，跟自己一样大，可那眸子里的伤感，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于是变得大胆起来，“婉儿，你又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你可知这是青楼？”

　　徐婉摇摇头，“我不知这是青楼，我娘亲从未告诉我青楼是什么地方，宁姨告诉我这是君怜阁，说它是一个让男人醉生梦死的地方！”那眼睛里的懵懂无知不会骗人，徐婉的确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醉生梦死的地方，女子靠身子活命的地方，女子尊严被埋没的地方。的确，徐婉不应该这么早知道。时间还很长，等等，让她自己慢慢清楚吧！

　　清英看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清英比徐婉年长两岁，知道的总是比徐婉多的。不过，这徐婉竟叫妈妈宁姨，可见这妈妈对这徐婉的特殊。清英依旧低着头，似乎已成了习惯。

　　“清英，你又是怎么来到此处的？”徐婉将心中的疑惑说出。

　　“家里穷，被父母卖给牙子，又被这青楼买了来当丫鬟。”

　　“同是天涯沦落人，以后咱们姐妹想称吧！”徐婉说道，因为跟自己身世差不多，所以对清英格外的亲切。

　　清英抬起头，眼神里躲闪着，“小姐，万万不可，我只是一个丫鬟，你我阶层不同，怎可僭越？”徐婉还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清英，你我同命运，怎可说这些生分的话，你比我年长，我便唤你姐姐！”

　　清英：“这怎么可好？”

　　徐婉：“我们暗地以姐妹相称啊！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嘻嘻！”

　　清英眼里蹦出泪花，在这君怜阁，还能有一姐妹相称的人，心中便是激动，“那便好，妹妹！”

　　“姐姐！”徐婉清脆的叫着。清英抹去眼上的泪，

　　“小姐，舟车劳顿，洗漱后，早点休息吧！清英叫那些年长的姐姐帮忙提些水来！”清英微微做恭拉门离开。

　　徐婉看着清英离开，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屋里的一切，还真是富家女子才住的起了，现如今竟跟梦里一样，倒真真的住了进来。掐了一把大腿，才知这是现实，命运如此改了轨迹，未来怎样，还不可知。

　　徐婉在清英弄好水后，便去沐浴了。在她家这叫洗澡，但因为人多，洗澡啊，也只是一个月几次，而且这水里散着玫瑰花瓣，连水汽都弥漫着香味，这似乎很是美妙。徐婉第一次被人侍候这洗澡，以前都是母亲帮她洗，现在换了别人到也是觉得浑身不适。

　　“清英姐姐，我自己来吧！”徐婉开口说道，清英回答，：“后背，你够不到的，还是我来吧，无论怎样，我只是个小丫鬟，我得做好分内的事，否则妈妈会教训我的！”

　　徐婉一听，不知道如何反驳，“那好吧！”

　　洗完后，清英替徐婉穿上那针织罗衫，那真是轻薄贴身舒适，徐婉躺在那大床上，觉得浑身舒坦，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