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并蒂海棠

养心殿内。

　　苏锦棠坐在那里，看着秦渊在床榻之上被常青扶起来坐着，他的脸上已然是没有了血色，苏锦棠心里有些动容，便道：“臣妾不是有意深夜到访与陛下商议立储之事的，只是下面的大臣实在是想知道陛下的打算，他们进不得深宫，这便让臣妾前来与陛下说。”

　　“怎么，是怕朕便撑不到天明了？”秦渊苦笑着，声音都变得嘶哑，身边的常青赶忙扶着他的身子喂了一口水。

　　苏锦棠垂下眸子，道：“臣妾不敢，只是无论陛下的身子如何，这立储之事终究是要做的，若是早日立下太子，也好让新太子早日历练起来，臣妾以为大臣们的想法也有道理。”

　　秦渊勉强坐直了身子，他看向苏锦棠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意，他缓了缓神，便道：“朝野之上的事情，朕大抵是知道了，皇贵妃呢，以为谁可以胜任？”

　　“奕循，奕衡还有奕彻，都是臣妾的孩子，无论谁为太子，臣妾都是做母妃的，自然都是一样。”苏锦棠想了一下，还是这样回答道。

　　以秦渊对苏锦棠的了解，他自然是不相信这句话，便又道：“皇贵妃，你与朕夫妻多年，朕还是了解你的，你总是这般一个闷声不响干大事的人，奕衡到底还小，若是做了太子，想来这朝政便都是由你把持吧。”

　　“既是陛下这样猜测了，臣妾便明说了，若是陛下真的有心立奕衡为太子，臣妾是妇人，自是不会做那等子牝鸡司晨之事，这朝政当中的事情自有大臣们来做，臣妾只想着教养好筠憬，送筠憬出嫁这便足矣。”苏锦棠起身严肃道。

　　但是似是不管她怎么说，秦渊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

　　“皇贵妃。”秦渊说着便又有些无力地躺到床上，“你可知朕今生最在意的是什么吗？”

　　“朕从前是真的心悦于你，也是真的希望能把天底下所有能给你的东西全部都给你，朕不止一次动过立你为皇后的心思。”他说着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可是皇贵妃啊，咱们都在这个深宫磨得半分情意都没有了，朕每每想起从前你在东宫伺候的时候，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朕怎么也回不去那个时候了，这宫里的猜忌、算计，连宠妃都要算计朕到死，朕着实也是不敢相信你皇贵妃了。”

　　闻言，苏锦棠有些动容，她强忍住眼里的泪水，每每想到曾经在东宫的日子，她也总是觉得如梦似幻，只是他们都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