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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张大爷

唐茹蜜眼看着王二要逃,心里着急,连忙去追。哪知麻子上前一步,正好挡住了去路。唐茹蜜一个不及,就这样硬生生地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肩膀真硬,硬得跟铁一样。

  唐茹蜜撞得头疼,顿时气更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脱口骂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话音刚落,唐茹蜜只觉腰间一紧,一只粗壮的手臂已拦腰抱住了她!心头一惊,唐茹蜜手肘陡然发力,往麻子胸口奋力一击。

  这一招使得当真又快又狠,麻子猝不及防竟然中招。中招之下,膀子上的力随之卸下,唐茹蜜抓住时机,顺势挣脱。

  麻子吃了亏,心下大恼,口中骂道:“小丫头片子,好大的胆子!”

  长这么大,唐茹蜜从来还没有被人如此骂过。这麻子长的丑,动手粗鲁,出言不逊,关键他竟然帮着王二逃跑!唐茹蜜已经认定,这麻子绝对不是个好人!

  还没来得及有其他想法,麻子已经冲了过来。

  唐茹蜜见状心头居然大喜,仗着之前痛揍孙一拳的经验,她闪身一侧,贴着麻子的拳路欺进,寻着空档斜出一拳,结结实实地瞄准了对方的心窝。

  这一招当真使得漂亮,眨眼之间,唐茹蜜的拳头已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麻子的心窝上。

  疼!

  当真的疼!

  唐茹蜜的心里直发苦:“没听说过拳头打在别人身上,自己会疼的。”

  苦水还没来得及往外倒,麻子的粗膀子又来了。

  这回,大小姐刚才那股狂劲儿一下子就没了。她心里一怂,作势就要躲,可大小姐躲的功夫显然没有她打人的功夫好。一个躲闪不及,唐茹蜜又被麻子给擒住了。

  一旁的田思思见唐茹蜜吃了亏,心中一惊自然顾不了许多。下意识地拿起手边的花瓶,田思思照着麻子的后脑就是一下。

  “哐当”一声巨响,田思思自己先吓了一跳。

  麻子后脑剧痛,不由得一声暴喝,手下力气陡增。唐茹蜜哪受得了这力气,右膝一抬,结结实实踢在了麻子裆下。

  再硬气的男人,那个地方总不会太硬的。

  这下子,麻子不吼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麻子的小弟们本来还想见识一下大哥的威风,没想到就这样倒下了。一时之间,赌场里可就乱了套了。

  十几个打手小厮围了过来,乱七八糟的声音喊着:“就是这俩娘们儿,别让她们跑了!”

  唐茹蜜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心头一怵,只知道扯着嗓子喊:“人家偷了我东西,我还不能找他算账了?你们这些人还讲不讲理?”

  这时候,只听门口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就算人家偷了你的东西,你也不能把这里砸烂了不是。”

  是殷七娘的声音。

  这个声音传来,赌场里的打手们瞬间像是定住了一般。

  殷七娘已向唐茹蜜走来,从定格的人群中走过来,她的脸上仍带着笑。

  看到殷七娘,唐茹蜜感觉踏实多了。

  殷七娘悠然道:“一码归一码,张大爷自会替你们做主!”

  -

  张大爷姓张,名字就叫大爷。

  姓张的人很多,可是叫大爷的却几乎没有。

  “大爷”这两个字往往表示地位和年龄,一个年轻的小混混如果敢说自己叫大爷,那他很可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实际上,张大爷还是小混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名字。那时候,他可能就叫做小张。到底是叫小张还是张三,这真的不重要。等他混出了名堂,混出了势力,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别人尊称他一声“张大爷”,他觉得这个名字足够霸气。

  从此之后,塞北一带就只有一个张大爷,也只能有一个张大爷。

  在这沙柳镇上,几乎人人都听说过张大爷的名号,可是见过他的人却寥寥无几。

  名气能带给人权力和利益,同时也伴随着危险。所以名气响亮的人总喜欢保持几分神秘感,神秘感既是名气的催化剂,也可以成为躲避危险的护身符。

  ——这个道理,张大爷不可能不懂。

  所以他从不轻易见陌生人。

  生意上的事情自有他的几个得力的助手打理,他也懒得来管这些让人伤脑筋的事情。

  可是这一次,他却一定要见见这个把他赌场砸烂的小丫头。

  当然,他之所以见她,也并不是因为这个小丫头把他的赌场砸烂了。

  -

  唐茹蜜见到张大爷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秋天的早晨,晴。

  张大爷就住在烟和坊院落的最深处,这座妓院、这家赌场,同时也是张大爷最隐秘的府邸。

  唐茹蜜在殷七娘的带领下穿过了重重的门户和院落,这才来到张大爷的房间。

  明艳的阳光正照在精美的雕花窗户上,也照亮了张大爷的脸。

  张大爷坐在宽阔的正厅之上,面前的圆桌上摆着一大碗香气四溢的佛跳墙和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他正在吃早饭。

  毕竟砸烂了人家的东西,唐茹蜜自知理亏。

  进到房间里,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拘谨。心里紧张,眼睛就会不听使唤地到处乱扫。

  卧房的床上仍有动静,唐茹蜜就循着声音就往里瞄。就在她往里瞄的时候,张大爷的目光已落在了她的身上。

  目光相遇,唐茹蜜只有往回收。

  只听到一声咳嗽,从卧房之中便走出一个少女。她好像还没有睡醒一般,双眸惺忪着,身上只披了一层柔软的丝绸。

  纤弱的腰肢,柔软而修长的腿,身体上那处该凸而未凸的地方看上去就像是早春待放的花蕾。

  少女的一切映在清晨的艳阳之下,本该是那么地美好。可这少女的脸上却又一种如死灰一般的冷漠与疲惫。她朝着张大爷稍稍地行了个礼,便匆匆地退了出去。

  张大爷并不算太老,他甚至比同龄的男子都要强壮。可是与刚才退出去的少女相比,他实在是老的可怕。一想到那个如花般娇艳的女孩子已经被眼前的老男人摧残,唐茹蜜的心里就忍不住地作呕。

  她不愿去想,可却忍不住去想,她想吐。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四个人。

  ——张大爷、殷七娘、孙大麻子和唐茹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