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对不起……
那个常导还看着溪螺说：“会演戏吗？”
溪螺一愣，本能地说：“不会。”
一桌子人都笑起来，仿佛这两个字多可笑似的。
景弦按着溪螺的肩头说：“我们溪螺是歌手出身，还没有学过演戏呢，让她慢慢来吧。”
常导点头笑道：“嗯，这很好，如今的艺人都太急躁了，能把一件事情做专才是最难得的。”
景弦拉开一张椅子让溪螺坐下，“您说的是常导，要不您跟溪螺好好讲讲吧，她刚入行，好多事情还不懂呢。”
溪螺坐下，几个导演便问起溪螺一些问题，景弦弯下腰在溪螺耳边问：“我去帮你拿点吃的，想吃什么？”
溪螺确实饿了，她来的时候刚训练完，晚饭也没吃，可是今天这身旗袍太合身了，也没法多吃一点，便说：“水果就行，要小草莓。”
景弦点了下头便去了。不多会儿回来，小盘子上放了些精挑细选的小个草莓。
溪螺看了看，抬起头说：“是小草莓，就是……没有籽的那种。”
景弦不解，“我都挑最小的拿的啊，你要我把籽都挑掉吗？”
景弦以为溪螺是嫌吃大草莓或者草莓籽卡在牙缝不好看。
溪螺有时就想不起来小草莓叫什么了，正不知该怎么形容，一个小碟子放在了她的右手边，里面是鲜嫩的覆盆子，随后一个人也坐在了她旁边。
“老大？”景弦也意外的叫道，过去拍了拍襄沐檀的肩膀，低声说：“难得你今天还没跑啊。”
襄沐檀偶尔也会参加这样的宴会，不过他都是在私人包厢内谈完事情就直接走了，很少在大厅逗留。
说完景弦看到覆盆子，恍然大悟，忍不住笑着说：“溪螺，这叫覆盆子，不叫小草莓，你可真够迷糊的。”
说着把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拿走那碟草莓说：“你吃吧，我去跟几个熟人打个招呼就来。”
曲溪螺低低的“嗯”了一声，半垂着眼，看着面前的一碟覆盆子，心情复杂。
不是跟自己说了不在意的吗？曲溪螺想，可是现在她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襄沐檀一身正装坐在她旁边和几位导演聊起了电影投资的事，倒是很自然。溪螺为了表示自己不在意，坐在一旁吃小草莓……呃覆盆子。
正当她一颗颗快消灭完覆盆子时，他们好像谈的很融洽，笑过后刘导突然提醒曲溪螺，“溪螺是吧，记得后天的时候让景弦带你去录歌，或者明天就去也可以。”
不是还要试音吗？这就定了？
曲溪螺有些惊讶，但忙点了点头，“哦好……谢谢导演。”
景弦这时走过来说：“溪螺，几位导演还有正事要谈吧，你先过来我介绍个人你认识。”
说着跟导演们一一点头示意，带着溪螺走向宴会另一角的作曲人，景弦又想给溪螺约歌，但是需要溪螺和对方谈一下好量身打造适合她的曲风。
谈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曲溪螺口干舌燥，作曲家端着酒杯时不时抿一口好像是故意诱惑她。曲溪螺趁景弦和旁人说话没注意，眼神偷瞄着端着酒杯的服务生，在他往身边走过时突然转身去拿酒杯，同时却感到身后猛地一凉，肩胛骨都瞬间收紧。
“对不起。”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曲溪螺半侧过身，见襄沐檀拿着酒杯站在她身后，酒杯里的酒只剩下了小半杯，不用说，刚才她猛转身的时候碰洒到她背上了。
“没事吧？”作曲家也关切地问。
襄沐檀把酒杯放在服务生的托盘上，立刻脱下外套搭在曲溪螺身上，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溪螺闻到一阵龙舌兰的味道，她别过脸，和作曲家说了一声便去找洗手间。
可是这么大个地方，她竟然找不到洗手间在哪里，还好景弦注意到了她。
“怎么了溪螺？”景弦说着走过来。
“我找洗手间，我后面衣服被弄湿了。”曲溪螺小声说。
景弦忙带她往洗手间去，看到她身上的外套眼熟，但也没问什么。曲溪螺见到洗手间的门忙小跑进去，脱下西装外套照了照后背，倒是太明显，但是湿湿的实在难受。她扯了些纸巾往后按，一个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女人看见，便走过去帮她。
“谢谢……”曲溪螺回了下头说，然后从镜子里看到背后是个穿着蓝色礼服的女子，头上装饰着两根孔雀羽毛，低着头看不清样貌，但脸型清瘦骨相似乎不错。
“没事，每次宴会上总会有几个冒失鬼，尤其是看你这么美，是个男人肯定就要失神了。”
女子说，声音如黄莺出谷，说不出的好听熨帖。她抬起头来，肤色略深，深目隆鼻，样子有点像张爱玲笔下犹如“糖醋排骨”的湘粤女子。气质成熟自若，宛若幽兰。
曲溪螺一向羡慕这样气质淡然的女子，羡慕的一笑，“你说笑了。”
“没有，你确实很美。”女子说，眼中却毫无妒意，还贴心地说，“酒已经都吸出来了，我帮你喷上点香水吧，遮盖一下残留的酒味。”
曲溪螺也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忙说：“那谢谢你了。”
女子掏出一小瓶香水，边喷边说：“这是我自己做的，平常只自己喷，还是第一次给人用呢，不是什么名牌。”
“很好闻啊。”曲溪螺嗅了嗅说。
女子笑笑，把瓶子收起来说：“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
曲溪螺跟人家摆了摆手，忙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自己也出去了。
景弦见她出来忙过去问：“怎么样了？”
说着往后面看了看，“还好，这种面料不明显，哎，什么味道？”
“刚才一个姐姐给我喷的香水，遮盖酒的味道。”溪螺说。
“哦。”景弦说着接过曲溪螺手中的外套，“这个我给他，这会所顶层有一个玻璃生态园，你要不要去看看？”
“可是我好累，现在回去行吗？”溪螺说。
景弦想了想说：“再待半个小时，然后我就送你回家，乖，我们准备就准备了那么长时间，理应多创造些机会再走，嗯？”
曲溪螺正撅着嘴，襄沐檀走了过来，看着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
曲溪螺垂下眼，“哦。”
景弦愣了一下，把外套递给襄沐檀说：“溪螺的意思是没关系，老大，我带溪螺顶楼看看。”
说着景弦就带溪螺上楼，溪螺正想离开这里，就转身跟着景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