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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说谎者

西蒙走后,顾悯问陆北:“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我不是说过不要自己出去乱跑吗?”陆北坐在了顾悯刚才坐的椅子上,动作间十分自然地拿起了顾悯的茶杯,把剩下的茶都喝进了肚子里。

  “陆北...那是我的杯子。”

  “哦,顾悯你真是越来越小气了,现在我喝你口茶你都不乐意了。”陆北手里拿着杯子,仔细用目光描绘着杯身上的花纹。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喝过了......算了,你爱喝就喝吧。”

  陆北却没有算了的意思,“今天怎么回事,艾琳说你和同学跑到白鸽广场去了?”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下次再有这种的,不许去。”

  “凭什么!”顾悯不满,就准他天天往外跑,自己和同学就不能出去了?

  “不凭什么,我说不能就不能。”这次是正好遇见西蒙了,下次她再自己跑出去,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顾悯实在是厌烦了这样一次次地和他争论,她放缓声线:“我出门的时候,可以让威尔和皮尔斯跟着我,不会有问题的。”

  陆北不理会她,起身走了出去,书房里只有顾悯一个人默默生气。一方面,她知道陆北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可是另一方面,她一直不懂,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陆北从未把自己看成一个和他平等的人,为什么他总习惯发号施令,就好像自己是他的一件物品一样,什么都要顺着他的心意来。

  周一,帝国理工图书馆。

  顾悯有些口渴,她起身拿起保温杯打算去接水,“陆北,你要不要接水?”

  陆北摇头,他的杯子还是满的。

  顾悯离开座位后,坐在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男同学回身小声地问陆北:“嘿,兄弟,刚才那个女孩是你的妹妹吗?”他观察着顾悯和陆北好久了,两人一上午都没有什么交流,只各自忙各自的事情,氛围就像小时候我们和家里的兄弟姐妹一起写作业那样。

  陆北抬头,漫不经心地说:“不,那是我太太。”

  那位男同学嘴里都能放下鸡蛋了,他默默转了回去,再也没有朝这边望过来。

  陆北心情不错,看着手里的项目策划案都顺眼了不少。

  ......

  下午,陆北又出门了,他最近每天下午都出去,直到晚饭前才会回来。顾悯下午也没课,午休后她随便抽了一本书,坐在书房飘窗旁阅读。

  四五点钟的时候,艾琳来敲门,说埃里克森来了。顾悯很惊喜,她在家里都快要无聊死了,埃里克森来了还可以和她说说话。

  “快让他上来。”

  埃里克森还是一如既往地给了她一个熊抱:“daffodil!下午好。”

  “下午好,埃里。不过你今天怎么会有时间过来,现在你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埃里克森摇头,“明天贝拉姑妈过生日,我来和西蒙汇合,明天早上一块出发去姑妈家。”

  “原来是这样。”

  “daffodil,你在家做什么呢?”

  说起这个顾悯就有些垂头丧气,“我能干什么,你哥哥最近不准我出门,我就只能待在家里看书,超级无聊。”

  埃里克森神神秘秘地嘿嘿一笑:“猜猜我今天带了什么来?”

  顾悯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皮箱,埃里克森把箱子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了......一瓶酒。

  “这是我从庄园酒窖里拿出来的,产自莫塞尔河畔,据说口感特别棒。”庄园酒庄里的酒数不胜数,但姜窈从来都不赞成儿子喝酒,埃里克森能喝到酒的场合并不多。

  “今天管家去酒窖挑选送给贝拉姑妈的酒,我顺手多拿了一瓶,你要不要试试看?”

  “现在吗?”顾悯微微瞪大了眼睛,之前的十八年,顾悯从来没有喝过酒。说不好奇是假的,但她有些怕被陆北知道,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陆北的表情和语气,他一定会皱着眉,严厉地说:“顾悯,你长进了,都学会喝酒了。”

  埃里克森在书房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杯子,只好用茶杯来凑数了。顾悯阻止他:“我让艾琳拿酒杯上来吧。”

  “可别!我的好姐姐,我只想偷偷尝一口,可不想被我母亲发现。”

  埃里克森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有些雀跃,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说的“只尝一口”,没一会功夫,他已经喝了三四杯了。

  “daffy,你要不要试一下,唔,味道还不错。”

  顾悯看着他这一番牛饮,没忍住出声提醒,“埃里克森,你要不要喝慢点?这样可能会醉......”

  “怎么回事,daffy你不要动,为什么我看到了两个你?”

  顾悯:晚了,埃里已经喝醉了......

  “埃里,别喝了,一会艾琳上来会看到的......”

  “艾琳?艾琳小姐也在这里吗?怎么办,我这回的化学成绩惨不忍睹,格林先生肯定又给艾琳打电话了,天哪......”埃里克森这会脑海里全是自己那张可怜的化学试卷,还有教化学的老格林,他最喜欢往庄园打电话通报自己的成绩了。很快,艾琳就会把自己的分数告诉母亲,天哪......

  埃里克森少爷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里,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向后一倒就靠着椅背打起了瞌睡。

  顾悯无奈,只好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她好奇地看着那瓶酒,红色的液体看起来透亮而醇厚,瓶子里只剩下一半了,仿佛受了什么指引,顾悯拿起那瓶酒给自己倒了一点点,只有一个杯底那么多。

  酒未入口,香气就先传递到了鼻子里,那是一股混合着酒香和木香的奇特味道,是经过时光沉淀了许久的自然的香气。她的唇不由自主地贴上了杯沿,微凉的液体入喉,带来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奇妙体验。

  .......

  陆北推开书房门就闻到了一股酒气,顾悯懒懒地瘫坐在椅子里,手里还拿着杯子,看到他后冲他粲然一笑:“陆北你回来啦。”而一旁的埃里克森早已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只有圆桌上那瓶只剩了瓶底的酒孤零零地站在桌子上。

  陆北压住怒火,让威尔把埃里克森送回客房。他走到顾悯面前,低头看着她,语调平缓:“顾悯,你这是喝了多少?”

  顾悯正迷糊着呢:“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她只能看到陆北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分辨不出他说话的内容。

  陆北抱起她,顾悯的胳膊自动地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她靠在陆北胸前,自言自语道:“不是我要喝的,是埃里,埃里克森拿来的,他一直怂恿我喝,还不准我和艾琳说......”

  陆北简直拿她没办法,他一边抱着顾悯往她房间走一边问她:“埃里克森让你喝你就喝?你怎么就从来没这么听我的话?”

  顾悯不乐意了,在陆北身上扑腾着想下来,嘴里还嚷着:“陆北,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呀!从小到大,我哪回不是都听你的?要不是你,我这会早自由自在的在f大上学了,都是你,你这个专制小心眼的liar!”

  陆北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的手腕,“瞎扑腾什么?把你掉地上摔了我可不管。没大没小的,最近连哥哥也不叫了,陆北陆北的,你和谁学的?”

  顾悯被制住了,见反抗不过,她又老老实实地圈住了陆北的脖子,继续嚷道:“你是我哥哥吗?你不是!你怎么好意思让我叫你哥哥?”

  陆北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对她说:“真该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等你清醒了给你看一下。”

  顾悯不理会他,把头埋在陆北的肩膀上,嘟囔着:“你这个liar......”

  陆北踢开她房间的门,把她放到床上,又认命地蹲下给她脱鞋,反问顾悯:“我骗你什么了?说谁liar呢?”

  “就说你,陆北,你能不能坦诚一些?”

  陆北把她的鞋扔到一边,站起身来摆弄她,让她平躺在床上,“坦诚什么?”

  陆北正弯着腰,领带从领带夹里脱落出来,垂到了顾悯脸上方。顾悯眯着眼拽住了那根一直在自己眼前晃的领带,陆北被她拽地几乎要伏在她身上了。

  顾悯此刻看起来不像是喝醉了,她看着陆北的眼睛,语气是少有的郑重:“陆北,坦诚些吧,你喜不喜欢我?”

  一秒、两秒、房间里的那个老座钟的指针像往常一样走着,发出的声音打在人的心上,咚、咚,咚,这是谁的心跳声?

  “喜欢。”陆北说出这两个字后,顾悯就放开了他的领带,闭上眼睡了过去。

  “那么顾悯,你喜不喜欢我?”陆北站在床边低声说。

  没有人回应他,房间里只有座钟的滴答声。陆北自嘲地笑了笑,走到阳台边上,把窗帘拉好,然后轻轻地走出了房间。

  “陆少爷,现在摆饭吗?”艾琳问陆北。

  “不了,送一份晚餐到我的房里来就行了。顺便让厨师准备一些好克化的粥温在厨房里,顾悯和埃里克森喝醉了,等他们醒了再送上去。”

  “好的,知道了。”

  陆北坐在自己房里,莫名的有些心烦意乱,他放下餐具吩咐威尔:“拿下去吧。”

  威尔看向托盘里的饭菜,几乎没被动过,今天陆北少爷有些不对劲,心情似乎有些郁闷?威尔依言把托盘收拾起来,对陆北说:“少爷,水已经热好了,睡衣在架子上,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谢谢你。”

  “好的,有任何吩咐请摇铃。”

  威尔出去后,陆北走进浴室。

  热水从花洒中流出,无数水珠顺着下巴、喉结流下男人的脖颈,从结实的胸膛上滑下,路过块块分明的腹肌落到地板上,然后无声地流走。

liar,说谎者。

  今日荐歌:《我的爱》——许巍

  命运伴着时间

  有沉寂

  也有着精彩

  心中渴望无忧的时光

  瑰丽藏进尘埃

  在熟悉和平凡之地

  盛开

  你回头它都在

  鲜花盛开在风里

  远山映在蓝天里

  观沧海乌云破开

  ......

  有河堤

  有苍茫大海

  如期有人回来和离开

  ......

  (29章今天看不了了,我去改改看能不能解屏蔽,对不起各位小可爱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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