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如履薄冰
炉户们大包小包紧紧地跟着前方的寒冰血脉的战士们，作为普通人他们无可挑剔。
按照葛伦娜的惯例她是反对征战的时候带上炉户的。
艾希对着马鲁科洛说着：“用你的魔法让炉户们加快脚步，如果他们能跟上母亲的脚步，我们就能早点回来。”
马鲁科洛点点头，带动头上的骨制挂饰。“我会尽我所能的。但艾希如果我们败了呢，至少你应该留下并且……”
“要有信心，小崽子！”
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是葛伦娜最近的血誓眷侣：伊鲁。
伊鲁拍了拍艾希的后背，把她带走：“你要相信葛伦娜，打仗这件事，葛伦娜一次没有输过。”
艾希赶紧说着：“我担心的不是打仗。”
“魔环”伊鲁是艾希五位誓父中最为年长的一位，当她的母亲葛伦娜把他选做血誓眷侣的时候，他早已经一脸白胡子了，他根本没有抱有什么希望。
而让他三重荣光得到葛伦娜三次赐福的原因是葛伦娜的三个孩子可能应该都是伊鲁的吧，不过可惜的是只有一个孩子活到了命名日。
他教会艾希一切，剑技、捕鱼、狩猎、种植，但是无论和他说些什么都没用，在他心中艾希就是下一任战母，在他的想象中只有她成为下一个战母的荣光。
“别让那个小祭祀把你吓到，当你成为战母的时候，应该无所畏惧，你应该学会勇猛无前。”伊鲁带着艾希远离那个他看来怯懦的祭祀。
只有鲜血和战争才能带来战母的荣耀。
艾希摇了摇头：“海尔诺姨母的女儿一样有战母的资格。”
“不，那不是她的命运，而是你的命运。”伊鲁说着，眼睛慈祥的看着艾希。
艾希是他的骄傲，而葛伦娜是他的神。
……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军，他们又一次的从没有积雪的平原，进入了雪山之上。
冰之子部落是一个牧人和战士并居的部落，他们会放牧，拥有很多个牧群，是弗雷尔卓德之上的一个强大的部落。
李落拿着从葛伦娜那里得到的地图仔细的看着，他也不明白弗雷尔卓德之下的阴影究竟是什么，不过按照他对背景故事的丝毫了解，应该是从丽桑卓那里调查吧。
那个仿佛行走在冰川之上的女巫。
李落看了看地图，由于弗雷尔卓德并没有统一的国家，各个部落之间错综复杂，导致地图也是混乱不堪，大部分的地点甚至没有标注。
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丽桑卓在这片冰原的东北处，那里有一个名为霜卫要塞的地方，就是丽桑卓的所在。
但是具体的路线他却不知道。
不过据他这几天了解的情况，大部分的冰霜祭祀都会去丽桑卓那里朝拜，或许那个马鲁科洛应该知道丽桑卓的所在。
“你在看什么？”
李落收回在火堆上取暖的手掌，抬起头看着背着手站立的艾希。
“啊，没什么只是好奇。”李落说着，将地图卷起来收回自己的背包。
“你好像并不畏惧战争，你是诺克萨斯人吗？”艾希好奇的问着。
哪怕是在他们冰裔眼中，诺克萨斯也是以好战闻名的，诺克萨斯不断扩张的版图他们听说过很多次了。
“不是。”李落摇摇头。
艾希也就此坐在火堆旁，身体流淌着寒冰血脉的她并太不需要火堆的温度，但是炉户们却迫切的需要，他们的干柴已经快没有了。
按照惯例和传统，葛伦娜是不会带着这些温血的人去行动的，而负责炉户们的是海尔诺姨母，他们爱戴、尊敬她，如今海尔诺姨母因为伤痛缺席，这让他们同样难受和悲痛。
“这一场劫掠是场赌博。”艾希环抱双膝，眼神炯炯的盯着火堆。“这不是部落所希望看到的。”
李落想了想还是说着：“但是你无从选择，你的母亲是不会听你的意见的，若你没有其他办法阻止她，还不如多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带你的部落走出这个困境，或者说接下来的劫掠如何让它成功。”
艾希把脑袋再度埋进双膝之中，心中只能恳切的希望这次会有一个好的结果，而不是恶果。
葛伦娜不止一次窥视过阿瓦罗萨的王座了，也不是她第一次押宝了，她们曾在铁指山吃过败仗，也曾在可汗高地的顶端差点被饿死。
而为这些失误付出代价的就是这些温血人，而恰恰她们部落和战士组成的主要成员。
他们的勇猛无可挑剔。
而这个时候，葛伦娜又一次让部落开始行动了。
艾希急忙站起身来，焦急的看着没有从疲惫走出来的炉户战士们以及为他们疗伤的马鲁科洛，咬了咬牙跑去找自己的母亲。
“妈妈！应该让炉户们休息，然后给他们找些柴火！”艾希赶紧劝阻着自己的母亲。
有句话说为“薄冰莫履”。
“他们冷就应该多带一些毛皮衣服。”葛伦娜依旧头也不抬的看着地图，如同以前艾希劝说她的场景。
“妈妈！他们已经连续行军三天三夜了！”艾希焦急的说着。
“我清楚他们的极限。”葛伦娜淡淡的说着。
艾希止住了继续的话语，她十分肯定，如果自己再说下去，母亲肯定有各种方法把自己搪塞过去。
她肯定。
“葛伦娜族长，打扰了。”
这个时候李落也走了过来，跟着坐在巨石之上的葛伦娜说着。
葛伦娜什么也没有说，把腰间的长矛丢到他的面前，臻冰之矛在光芒下闪烁湛蓝的光辉。
艾希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妈妈？”
这个外乡人不是冰裔啊！他碰到臻冰会死的……嗯？
李落手掌接触了臻冰，隔着木柄。
一股寒冰的魔法从他的手腕涌进全身，一股念头也刺激他的脑海仿佛要让他屈服。
不过还好，李落调集了身体之中新转化的没有属性的魔力涌了上去，接受并包容住这股奇异的力量。
湛蓝的光芒闪烁在这个巨石之上，四溢的光芒让艾希为之惊讶。
怎么可能？
只是李落也不好受，全神贯注的‘注视’体内的魔力，稍有不慎，他便会被这股力量给反噬。
如履薄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