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有所反应的是邪肆张狂的红怜,只听他大笑嘲讽:“世人都道离恨天宗主澧兰仙君,最是雅正端方,公平正义,我看也不过如此。”
说完瞥了眼姜羡绥所藏身的方向,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恨意:“澧兰君护短也要有个分寸,为了一个恶事做尽的孽徒,可不值得脏了自己的名声。”
沈清漪垂眸,葱白的指尖轻轻搭在鲛丝琴弦上,被沉墨色的琴身映衬的愈发冷白。
“不劳阁下费心。纵然他做过错事,也理应由本尊带回离恨天责罚。三十三重天的弟子,从来由不得外人惩戒。”
“阿烬,出来吧。”
藏身暗处的姜羡绥犹豫了一下,三十三重天是绝对不能回了,虽然挺对不起师尊的……
拿出一张符纸,咬破指尖在符纸上画了一道诡异的符文,掀开衣领贴在了心口,脸色顿时惨白下来,冷汗滑落,整个人虚弱的仿佛随时会晕过去似的。
做好这一切,他理了理衣衫,这才扶着墙角,缓慢走了出去。
面对众人,嘴角上翘,生硬的强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来,“大家好久不见啊。”
许是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样子,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苏祭连忙跑过去扶住他的胳膊,急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你手好冷。”
姜羡绥朝他安抚一笑,然后轻轻拿开他的手,又往前走了几步,对其他人道:
“我自知过去做了许多对不起大家的事,也不奢求诸位的原谅,只是……好歹相识一场,诸位能不能让我死的体面些,别让我死在这荒郊野外做孤魂野鬼啊?”
红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讽刺道:“姜烬,你要是真这么轻易就认了命,刚才为何不早点出来受死,这个时候出来装可怜,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眼底的恨意和杀意近乎实质化的想要把姜羡绥戳成筛子。
“咳咳!!”姜羡绥咳得脸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眼角湿润,看向红怜,苦笑道:“大哥瞧我现在这副快死的样子,还能耍什么花样?”
红怜眼底闪过一抹犹疑,持剑的手仍不肯放松半分。
不怪他多疑,只是姜羡绥这个人狡猾的跟只野狐狸似的,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对方挖的坑里,他吃亏吃的多了,至今心有余悸。
君慕白一个闪身来到姜羡绥身侧,捏住他的手腕,倏然拧紧了眉心问:“体内灵力空虚,心脉受损……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其他人一听这话,脸色各异。
姜羡绥缩回自己的手,垂眸自嘲道:“我仇人多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又不是每个人我都能打得过,这些年无缘无故受的伤多了去了,这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众人沉默。
他这话说的不假,姜羡绥仇人遍地,多的是或嫉恨,或无故找他寻仇的人,姜羡绥时常被追杀的莫名其妙。
姜羡绥趁机慢慢地往破庙门口挪去,企图逃跑。
然而刚靠近门口,就被一旁不知何时站直了身子的龙冰珩拉住了胳膊,“你去哪?”